夏晴昏昏沉沉的時候做了一個不太清晰的夢,她站在一片濃得快要滴下液體來的森林前,她知道那個詞叫做「青翠欲滴」,小學老師就曾經教過,但是卻彷彿並不適合這片樹林,夏晴茫然地站在那裡,沒有一點方向。
其實她最害怕這種感覺,但是卻彷彿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她環顧四周,不知道該怎麼挪動沉重的腳。在她恍惚的時候,前面的景物慢慢開始改變,從那些千篇一律的綠色裡面,雕刻般凸顯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夏晴凝視著漸漸清晰的身影,那個高大的背影慢慢地轉著身,夏晴不由得屏住呼吸,在夏晴快要看到那人的臉時,鬧鐘的響聲把她的意識拉回到了現實。
那張即將要看清晰的臉,也就隨後碎在了天花板上,被整齊的方格劃分開來,拼湊不出完整的樣子。
夏晴盯著乾淨的天花板,心裡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空蕩,彷彿被剛剛洗劫過的房屋,那種感覺迫使她她迅速地坐起來,輕輕地走出去,拿出冰箱裡的酒,一口氣喝了大半罐,才覺得空虛的感覺好了幾分。
夏晴坐在地板上,看著窗外的天逐漸泛出淡藍色,才站起身,朝著臥室走去。
「夏晴,你不要回來了,我們這次需要爭取的項目,也是由夏城的一家企業開發的。」夏晴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時,總經理給夏晴發來郵件對著夏晴如是說,而且並沒有問她願不願意就附帶了要用的文件。
「我不幹,我已經連續工作很長時間了,就算是個機器人也要有休息的時候防止零件過熱吧。」夏晴立刻給總經理打電話抗議,她都不記得上次看望爸媽是什麼時候了。
「可是這次的客戶點名要你負責這次的合作啊。」總經理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為難。
「指定要我?」夏晴的心沒有預兆地輕顫了一下,「是哪個公司?」
「勝達。」
「哦。」夏晴不知道怎麼解釋心裡突然生出的失落。,「不過我有條件,這次之後我要請一個月的假。」夏晴對著電話惡狠狠地要求。
「沒問題。」總經理信誓旦旦。
夏晴把打包一半的東西慢慢拿出來,認命地歎口氣,她是打工,又不是買給公司了,為什麼要對上司這麼言聽計從的。
只是當聽到要留在夏城的時候,心裡卻有了一絲欣喜,那份隱隱的喜悅讓她不安。上次和路皓南見面之後,夏晴預料之內的沒有得到他的聯繫,他一定是不想見到自己吧,上次的事情說不定只是他的一時衝動,或者是一次狠狠的報復,只是無論哪個原因,都會讓夏晴在想起的時候有一分難以名狀的感覺,像是被什麼抑制了呼吸,胸口沉重到她需要努力呼吸才能得到足夠的氧氣。
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再靠近,心卻不聽控制,夏晴快要被這些衝突的想法折騰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