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象般若功》?敏敏,你怎麼會有這部秘籍的?」察罕接過趙敏遞給他的經書,滿臉不可思議。
「這是周義給我的。哎呀,爹,你就別問那麼多啦!女兒既然拿給你,你照著練就是啦!」趙敏正說著看察罕和王保保的目光有些異樣,頓時拉著察罕的胳膊撒起嬌來。
「好,好,好,爹不問就是。敏敏啊,爹有些話要對你說。來,你做這兒!」察罕將她按著坐下,自己坐在旁邊,王保保站在那裡也不吭聲。
「敏敏,你自小爹就寵著你,所以呢!你這性子也是嬌蠻的緊,若是以前爹爹還是汝陽王,你這般性子倒也無礙。人家瞧著爹爹的威權,尚能忍讓你幾分。可現如今來了這裡,爹爹和你兄長也不過是普通人。若是你還是如此,恐怕日後會不容於周家啊!」察罕說著這番話,確實是沉思許久。為人父母的,若不是不得已,又哪裡會說自己兒女的不是。
趙敏聽著,心裡也是難過,可自從知道父兄日後的遭遇,她也不得不選擇讓周義將他們拘來。爹爹對自己的關心一如既往,兄長雖然話不多,可從目光中也能看出那種關心。
「爹爹,女兒知道,女兒自小沒了娘親,是爹爹一手將我拉扯大。女兒自小頑劣不堪,也是爹爹寵著護著。這次將爹爹和兄長從大元帶到這裡,從王侯變成普通人,也是女兒自作主張,可爹爹你們也沒有怪我。但是,爹爹,女兒若是真的變了,那還是女兒麼?」眼含淚珠兒,趙敏強忍住沒有流淚,哽咽的說道。
察罕伸出手,將她眼底的淚珠兒擦去,歎息著說道:「大元日薄西山,民亂此起彼伏,剿不勝剿,爹爹其實也是在硬撐著,心力俱疲。來了這裡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大元再亂我等也是有心無力,倒不如忘卻。嗯!我女兒就是這般性子,受不了就被招惹我女兒,只要敏敏開心就好!」
「就是,敏敏,無須改弦更張!哥哥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明日哥哥就去從軍,待我搏得軍功,得掌軍權,看誰敢欺負我妹妹!」王保保是個寡言少語的人,若不是看見爹爹和妹妹這般模樣,也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趙敏雖然感動,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哥哥去碰得頭破血流。自己哥哥是個什麼性子她心裡十分清楚,怎麼對症下藥自然瞭如指掌,聞言她兩手叉腰站起身就是劈頭蓋臉說道:「哪裡有那麼簡單!你以為還是大元嗎!你以為自己還是皇親國戚嗎!搏軍功、掌軍權,你想得容易!王保保,我告訴你,這裡的戰場和大元根本就是兩回事兒!趕緊給我收起你那眼高於頂的樣子!」
「哦?!敏敏,這打仗不都是一回事兒麼?」察罕面色一動,看王保保被訓斥的抬不起頭,出言打斷然後問道。
「爹,女兒比你們先來,隨周義在戰場上奔波過一段時日。這裡異族眾多,現如今和秦嶺帝國打仗的就是一種叫精靈的異族。他們個個樣貌俊美,擅長弓箭之術,其中更有一種神秘的神力騎士和魔法師,這戰場之上根本和大元不是一回事兒!」趙敏轉頭細細講解起她所知道的這個世界種種不同之處。
待她將所有情況道明,別說是王保保,就連察罕也是瞠目結舌。
若是這樣,恐怕自己父子還真是一無是處啊!
「所以,女兒讓他給你們這部功法,就是想讓爹爹你們有自保之力!而且,修習武道晉陞先天之後,壽命也會大大增加,若是機緣到了突破他們所謂的大道期,壽命更是長久!」
察罕拿起秘籍,細細端詳,心中下了決斷,目含鄭重之色對著王保保說道:「庫庫,這本功法我父子二人必須勤加修習,你也不想有朝一日和敏敏天人永隔吧!」
「是,父王!」王保保低頭稱是,對自己父親和妹妹的話,他是非常聽從的,本身他就是個重親情之人。
「爹,這是大還丹,也是他給的。帶你們習完第一層,就可以服用,可以快速提升你們的修為!」見察罕和王保保已經聽進去,她又掏出兩顆丹藥遞過去。
「嗯,敏敏,爹爹和你兄長日後不能幫扶你,你自己在他身邊多用心。這男人必須管束好,否則就容易起壞心思!」察罕接過丹藥,心中感慨這周義還真是對敏敏上心,這又是送秘籍又是送丹藥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想來兩人日後定然會在一起,他趕忙出言為女兒出謀劃策。
「呀,爹爹,你說些什麼哩!才不是那回事兒!再說,他要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女兒也是沒有辦法的呀!」趙敏聞言臉色羞紅,頓時撒嬌的連聲不依。讓從來都是看著自己妹妹嬌蠻一面的王保保目瞪口呆,妹妹終於是長大開竅了呀!
「呵呵,敏敏,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可周義對你甚是看重,你自個兒就要有個章法,日後也好在內室不受屈辱!」笑瞇瞇的看著傲嬌的女兒,察罕繼續勸說她,至於能不能聽進去,那就是天知道了!
「哼,只有我欺負別人,哪裡有人敢欺負我!」這話一出口,狐狸尾巴就露出來,讓察罕忍俊不禁。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敏敏,這男人啊!你管他不能太鬆,太鬆了他就信馬由韁;也不能太緊,太緊了他會和你離心離德。這其中分寸,你向來聰慧,也無須爹爹多說。」
「嗯,爹爹,女兒記住啦!」趙敏知道爹爹的一片憂心,當即不再頂嘴,只是順從的應承下來。不過這心裡卻是恨得銀牙暗咬,這個周義還真是不能管得太鬆,就現在知道的,在夜鶯城就有兩位半精靈郡主。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美人在他面前晃悠呢!自己可不能輕易淪陷咯!
若是讓周義知道,自己准老丈人一番看似幫著自己的話,卻讓敏敏對他提防之心大起,自己一親芳澤的夢想又被延後,不知道會不會一頭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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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他可沒有心情理會這個,自從回到客棧第二日起,登門拜訪之人就絡繹不絕。
心中厭煩的很,卻還不得不笑臉相迎每一個來訪者。這些人都算是在楚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各聖院士子中的佼佼者,就是豪族富紳。他們都是在南方士林中頗有影響力,自己若是想成為南方士林領袖,就必須展現出禮賢下士的態度出來。
這一番忙碌就是好幾天,待到訪客漸少,這離開楚陽城的日期也就來臨。朝廷那邊雖然沒有催促,可自己若是不趕緊入京,也是頗為不敬的。
一大早,楚陽城運河碼頭上就已經人山人海,大家都是來為周義一行人送行。這大運河是在秦嶺帝國一統天下之後開鑿修建,連接著帝國南北。從楚陽城上船,可以一直通到洛京城。
「來了,來了!周大學士來了!」人群中有人高聲提醒,周義一行人已經步行而來。
「有勞諸位遠送,周義不勝惶恐啊!」周義來到華正面前深施一禮,臉上故意露出一絲不安之色。
「呵呵,周學士乃是我南方士林翹楚,我等都是南方士林中人,豈能不來為學士送行啊!」華正一臉笑意的說道,而且言外之意將周義的身份敲定。
「周學士萬勿客氣,您乃是我南方士林領袖人物,我輩十分欽慕,恨不能隨在座下求學。這送送大學士,也是我等自發而來!」旁邊立馬有人聞絃歌知意,將周義的身份再往上推一步。周圍眾多士子也是紛紛點頭稱是,硬生生將他說成了南方士林領袖。
即便是有部分人心中有些不滿,可眼見著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認同之色,也不敢開口反駁。
再一細想周義的成就,和日後必將登及更高的聖道位,這心中的點滴不平之意也漸漸散去。南方士林中若真是出一位不世出的聖道巨擘,自己這些南方聖道修士和士子不也是與有榮焉麼!
在場的都不是蠢人,想到這些,大家更是輪番吹捧起來。不僅將他從南方士林領袖人物之一說成唯一,更有人不顧面皮的將他吹成帝國士林領袖之一,讓他冷汗直冒。
「周義不敢當,大家愛護之心周義心領,還請諸位萬勿再捧殺於我啦!」周義一臉慚愧之色的環首作揖,嘴裡連道不敢不敢。眾人又是稱道周大學士太過謙遜之類的話,硬生生讓他不知從何說起。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華正終於出聲說道:「時候已經不早,大夥兒不要耽擱了周學士的行程。」聞言,眾人才止住話頭。
暗暗在心裡擦了把冷汗,周義趕緊躬身道謝,準備登船。
「周學士,與您相識恨晚!學士君命在身,我等挽留而不得。此情此景,學士能否留詩一首,以慰南方同道!」正當他上船之際,陳和志突然出言說道,接著眾人一臉期盼之色的望著他。若是他能留下一首名篇,那自己這些送行等人不也能青史留名麼!
沉吟片刻,周義站在船側向眾人拱手行禮,然後高聲說道:「臨別感言,謝過諸君相送之情!周義登舟將欲行,忽聞陳兄挽留聲。連雲江水深千尺,不及諸君送我情!諸君請回,周義拜別!」
說完周義躬身對著岸上眾人長禮不起,眾人聞聽此詩亦是俯身回禮,直到座船漸漸消失在遠方,眾人才唏噓不已的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