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去年底曾佔得一卦,卦象十分詭異。言道聖道大昌,武齊輝!甄瑤及上下門人弟子具皆不解,帝國一直乃是聖道重於武道,武之爭上自朝廷下至百姓頗為尖銳。朝廷之上聖院獨大,若非皇室力保,我武道中人險些無法容身。百姓之中,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更是深入人心。聖道與武道間差距如此之大,怎可能比肩齊輝!
師尊當時說機緣就在楚陽城,在周大人身上。本來甄瑤還有些不解,大人勿怪,當時大人不過只是半精靈八部安撫使,而皇甫樂聖元帥則是築基高手還手握重兵,按說能大興武道的應是皇甫元帥才對。可是院將大人的詩遍傳天下,今日又見大人已是先天之境,師尊之言果然有理。
良禽擇木而棲,自古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少見。大人如今雖然已身具高位,可從皇甫元帥遇害來看,大人如今尚還談不上如日中天。故而甄瑤冒昧,代表天機門願投效大人麾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一番話說完,甄瑤目光灼灼盯著周義低頭沉思的面龐。
「這天機門委實可怕,居然有如此鬼神莫測之力,遠隔千里就能預知自己之事!若是不能為己所用,確實是隱患!」心裡想著,周義抬頭面色和緩的說道:「我如何信任你們?」
趙敏亦是緊盯著甄瑤,經歷過穿越之事,她也相信鬼神之事。可是這等手段掌握在普通人手中,卻委實讓人心驚。
「呵呵,周大人,甄瑤不才,忝為天機門掌門親傳弟子,亦是下一任掌門。不知甄瑤跟在大人身邊聽候差遣,這樣大人能否放心呢?」說是聽候差遣,變相也是人質,只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卻一絲這樣的意味都沒有,是個心思機巧之人。
「不行!若是你們倘有異心,那你跟在身邊豈不是更加方便!」趙敏匆匆出言阻止,只是其中到底怎麼想的,卻是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來日方長,本門到底心意如何,大人自有評斷!」甄瑤沒有反駁她,只是兩眼望著周義,等他做決斷。
「可以,勞煩代我謝過貴師尊,他日有幸若能相見,我再當面道謝!至於甄姑娘你,日後就跟在敏敏身邊吧!」若是天機門真有什麼異心,完全不必刻意安排這麼一出。心中有了決定,周義也不遲疑,果斷的答應下來。
聞聽這個甄瑤跟在自己身邊,心中暗想以自己的眼光,想來她也翻不起什麼大浪。再則只要有自己盯著,想勾搭周義,想得美!趙敏對周義的決定也無異議。
「大人真是快言快語,確有武道之風!甄瑤拜見大人!」甄瑤站起身,為周義的果決擊節讚歎,躬身鄭重行禮。
「嗯,日後望能同心協力,為武道昌隆勞心戮力!」周義起身坦然受禮,然後勉勵幾句。
「這首飾店是天機門的產業麼?」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不少珠寶財貨沒有處理,於是問起甄瑤。
「大人,確實是門中的產業。帝國武道門派中除開一些不入流的漕幫之類,主要精力都用在經營之上,其他大門派都是修習武道。窮富武,武道修煉耗費巨大,門派必須有穩定的收入;再則各門各派的弟子之中,若到了三十歲還無望武道突破,也需要給他們一份謀生的差事。所以幾乎所有的門派都在世俗中有產業經營,我天機門在帝國各郡都開設有珠寶首飾店,所得大多用於門中開銷。」已經歸附周義,甄瑤的態度恭謹許多。
然後她若有所思,接著說道:「大人可是手頭不方便,這珠寶首飾行我可以支取五百萬金幣,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告知師尊,想必還能投效許多……」話雖如此說,其實她的心裡卻無形中低看周義幾分。
周義打斷她的話,說道:「我不是需要你們的投效,只是有筆生意交給你們去做。」
「哦,大人請明言!」甄瑤心中驚訝不已,有幾分慚愧的神色說道。
「匡當匡當……」、「嘩啦啦……」,周義大手一揮,本是空曠的內室中突然出現小山般的珠寶和各種無法直接兌換的財物。
甄瑤傻眼了,呆愣的站在當場,一手摀住圓張的小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覺著喉嚨發乾,接著吞嚥著口水的聲音響起。隨即被這聲音驚醒,俏臉緋紅,拿眼偷看周義,見他沒注意到自己,只是自顧自的喝茶,方才按下羞澀的心意。接著她雙眼放光的盯著那些光彩奪目的珠寶首飾,女人對於晶晶亮的喜愛不下於巨龍!
趙敏雖然在望海城見過周義使出這招憑空收取物品的手段,也見過不少金銀財寶,可是這裡堆放的小山一般的珠寶首飾還是震撼住她。這可是黑龍巢穴中收集的寶物,以巨龍族的眼光,這些寶物每一件都是價值不菲。想到黑龍,不由又想起那個霸氣的身影,勾起對皇甫老師的哀思。
「大……大人,這些如何處理!」略微定了定神,她轉身問道。
「交給你們賣了吧!賣了以後,一成作為運作的成本,一成作為給你師門的回報,再一成你拿著日後作為給我辦事的經費,剩下的七成全部換成金幣交予我就行。」忍住心中的悲痛,周義緩緩放下茶盞說道。
「呃,大人如此信任我天機門,天機門必不負大人!」心下震動,甄瑤再次躬身行禮,只是這一次的禮節卻是真心實意許多,這是一種信任的力量。
隨後,甄瑤又將隨她下山的門人弟子召喚進來叩見,吩咐他們一一清點財物造冊。周義攜著戀戀不捨的趙敏準備離開,見她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那些珠寶首飾,洒然一笑附耳說道:』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更好的還在我這裡呢!喜歡回去隨你挑!」
忍住耳邊傳來的陣陣麻癢之感,
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哼,本郡主才看不上這些哩!回去我要好好挑選!」
兩人隨意的在街上逛著,許淮等人在身後隱隱跟隨。一番遊逛,時間已經臨近晚飯時分。
「前面那家酒樓生意興隆,想必菜餚必有獨到之處,咱們就去那裡用餐吧!」周義一指前方的臨仙居說道,趙敏肚內早已飢腸轆轆,也不反對。
許淮匆匆前行,運氣比較好,今日剛好還有空位,訂下最後一個包房。
入內坐下後,眾人紛紛入座。帝國流行的乃是分餐制,即便是在樓下的大堂之中亦是如此。在周義的眼中,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因此即便是幾位親衛亦是被安排著入座。
不一會兒的工夫,幾道菜餚就被端上,捻起筷子輕嘗幾口,掌廚師傅手藝確實不錯,也難怪僅剩下這一個包房。
大家一起也不喝酒水,於是端起飯碗默默用飯。
包房的隔音效果很差,周圍喧鬧嬉笑聲、勸酒行令聲不斷傳來。
「要我說,這周義也不過爾爾!所著《三字經》和《弟子規》不過只是些稚童啟蒙之物,那篇《師說》也不過是大家約定俗成的淺顯道理,戰詩百篇更是笑話!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何人能夠連作戰詩百篇,肯定是院中人為其揚名譁眾取寵。」
「李義府所言有理,我看那百篇戰詩風格大相逕庭,怎可能是一人所作!一定是將他人詩作剽竊,這院也太無底線!這周義太過無恥!」
「對!我等聖道士子決不能坐視不理,一定要揭穿這周義的真面目!」
……
正在此時,左邊包房中響起一陣喧嘩聲,似乎是一群士子在攻訐周義。
「啪!」趙敏將碗筷重重的摔在桌上,臉色憤慨的站起身就準備過去教訓他們。
「敏敏,不過是些士相輕的話罷了,不必動怒!狗咬人,難道人還要咬狗不成!……」沒等他把話說完,旁邊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義府,咱們在兵院就學,不知林掌院他們為何不站出來戳破院的無恥行徑!」
「莊桐,院勢大,林掌院他們這些高層想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反正咱們這些士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為了聖道尊嚴,一定要將周義此賊子的真面目在天下人面前揭穿!」
「啪!」這次輪到周義將碗筷放下,臉色陰沉的站起身。既然是兵院中人,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必須要給他們些教訓,揚名立萬就從踩著他們開始吧!
「周大哥,狗咬人,人不能咬狗啊!」趙敏本是義憤填膺,結果被周義阻止,本就心裡不爽。現在看他的架勢,像是要親自去找回場子,因此將他剛剛的話回敬過去。
「人是不能咬狗,可是人可以殺狗吃肉!」說完,周義大步上前推開房門。留下一臉凌亂表情的趙敏慌忙跟上,這樣解釋也可以?!真是什麼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都能佔理啊!
擔心周義有失,許淮等人也是趕忙放下碗筷提起戰刀匆匆跟上來。
「彭!」一把將包房大門推開,眼前的情形引入眼簾。一幫子士子裝扮的人,個個喝得薰薰然,擁著身邊侍奉的藝妓呆滯的望著周義這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