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老夫邀你入禮院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姜立夫慢慢止住苦笑,再次鄭重其事的邀請周義。
「姜掌院,在下有些疑惑,想請教您?」周義沒有立即答應,反而詢問起姜立夫。
姜立夫心中苦笑,果然要拉如此大才入院不是那麼容易。
「你問吧,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謝過姜掌院,在下因為從羅裡克王國到帝國時日不長,今日作出幾篇章,得到聖道響應。但是心中對於聖道有很多不解之處,想瞭解清楚,再談入禮院之事。」周義起身對姜立夫行禮,這位掌院氣度倒是不凡,自己沒有答應他的邀請,還肯解答自己的問題很是難得。
「無須多禮,你問吧!」姜立夫擺擺手,讓他直接問就是。
「何謂聖道考核,又該如何考核呢?」
「呵呵,帝國之內,只要能夠溝通聖道,即可參與聖道考核。只需心中溝通聖道,發出請求考核的意念,聖道自然會考核與你。聖道考核,考道之題,察理之意。」
「朱承嗣剛剛所使聖力,又是怎麼得來的呢?」
「通過聖道考核,聖道自然會給你相應的聖道位,分為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大學士、大宗師、聖者、聖人和至聖九階,每個位相應的就可以掌握對應的聖力,朱承嗣是兵院的聖子,不過也就是舉人位,即將可以通過進士考核罷了。因此你所見他的聖道之力透出的乃是深青色光輝。」
「我沒有參與過聖道考核,為何您稱我為童生呢?」周義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位之力,聖道力量果然強大。朱承嗣不過是個舉人,就讓自己這個後天九層的武者無法匹敵。
「嘿嘿,這正是我來次邀請你的原因。你沒有通過聖道考核,但是你寫的章卻是引起聖道轟鳴,聖道默認你通過了第一次的童生考核。這種情況乃是千年來第一次出現,可以稱之為聖前童生啦!」姜立夫輕撫鬍鬚,笑吟吟的說道。
周義沉默,用意念溝通聖道,隱隱能夠感覺出意念所到之處有著一個巨大的聖力漩渦。周義嘗試著發出想要聖道考核的信息,果然得到了回應。
漩渦中照射出一道纖細的光束,從天際虛空中直接照在周義的印堂。雲亦裳正要去拉扯發愣的周義,姜立夫出言制止道:「不要動他,他正在參加聖道考核!嘿嘿,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心急!」
聞言,雲亦裳不敢驚動周義了,只是默默的陪坐在他身邊。姜立夫說完也是閉目養神去了,對於周義的聖道考核,心中一絲擔憂也無。
周義的意識被拉到一片虛空之中,這片虛空沒有在他的腦海中,很顯然是被拉出體外了。
「學子周義,羅裡克王國人,現居秦嶺帝國萬象郡夜鶯城,可以參加童生考核!」虛空中迴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接著周義面前出現一套桌椅,桌子上端放著房四寶,面前平鋪著一疊試卷。
周義坐下,展開試卷,從頭到尾瀏覽一遍,這是前世考試時養成的習慣。童生考核分兩項,一考對聯,二考詩詞,都有命題,他只需按照命題作答即可。
硯台裡的墨汁都已調好,周義提起筆,展開第一張試卷,準備作答。
「上聯:風定花猶落。」
童生考核確實簡單,周義不假思索的提筆寫道:「鳥鳴山更幽。」
正準備將試卷攤到一邊,只見試卷飄起,虛空中直接一道光芒照在試卷上,接著那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學子周義對聯試,甲等上!」
哈,居然是現答現審卷,聖道考核可比前世的諸多考試公正許多啊!
周義埋頭繼續答題,「選花一種,作詩一首。」
「數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技依病看。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腦海中記憶的諸多詩詞閃現,周義選出一首詠梅的揮筆寫出。
周義站起來,等著聖道考核結果。
「學子周義詩詞甲等上!」
「學子周義通過童生考核,兩試均為甲等上,可留名聖道碑!」
連著兩句話,接著一道白色的玉牌印入周義的意識之中,他只覺著自己同聖道的聯繫更加緊密,聖力的運用法門也漸漸清晰。
「學生周義,請求繼續考核!」嘗到甜頭,周義嘗試著繼續申請考核,獲取更高的位。
「周義,秦嶺帝國萬象郡夜鶯城童生,可以繼續聖道考核。」很快,聖道就作出回應,准許周義繼續考核。
那套桌椅沒有消失,上面又出現了一疊試卷。
周義不急不忙的坐下翻看試卷,秀才考核卻是考三項,一考對聯,二考詩,三考詞曲,依然是命題。
「上聯:雞饑爭豆鬥。」秀才試的題目果然難上一些,這一句上聯五言,前後都需兩字諧音。但是周義對書道融會貫通後,這種題目依然是小菜一碟。
周義略一思索,一手漂亮的楷書躍然於紙上,「鼠暑上梁涼。」
「甲等上!」
沒有去關注聖道考核結果,周義直接攤開下一張試題,「送別之意,七言詩。」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
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高適的《別董大》首先印入腦海,周義也不多想,直接寫下。
然後是第三張試題,「相思離別苦,詞曲皆可。」這裡,周義卻是犯了難,宋詞元曲之中描述相思離別苦的很多,但是真正能夠打動周義的卻是極少。
突然間回想起剛剛姜立夫所說男女之防,世間愛情大多被這樣的禮教生生拆散。心有所感,由雲亦裳卻是想起一位靜靈秀,才華橫溢的悲情女子——唐婉!
釵頭鳳!
周義定下心來,決定不按試題要求來,鋪開試卷,提筆書寫。他下筆點畫之間相互牽連,牽連痕跡卻又細若游絲,卻是南派行書。
「紅酥手,黃籐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這是兩首詞,陸游和唐婉這對悲苦鴛鴦所作的合詞,真真讓人讀之潸然淚下。周義寫完,心境不由被詞中兩人的遭遇深感悲痛,同時也發誓絕不能讓如此悲劇在這個世界上演。自己的教之道,必須擯棄禮教的糟粕。
良久,他體內的白色玉牌飛出,在聖道一句「甲等上,通過秀才考核!」聲音中化為淡青色飛回。
周義回過神來,正準備再次申請考核,卻突然驚醒。
睜開眼睛,就見雲亦裳拉著自己的胳膊輕聲呼喚,原來天色已大亮,不知不覺間已經一夜過去。周義有些疑惑,自己用的時間並不長啊,怎麼一夜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雲亦裳擔心周義,所以忍不住喚醒他。這一次,姜立夫也沒有阻止,因為周義考核的時間太長,遠遠超過一般人童生考核的時間。
周義醒過來後,一股聖道氣息透體而出,遠遠強過童生,姜立夫大驚失色,問道:「你參加了幾次考核?」
「呵呵,已經獲得秀才位!」周義微笑著說道。
「下次萬萬不可如此,聖道考核試場和現實中的時間不同,那裡時間流速更快。聖道一日,地上一年。越到後面的考核,所費時間越長。很多士子就是因為身體扛不住時間的流速方才考核失敗,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身體不夠強健,根本撐不住時間的流逝。」姜立夫說道。
周義聽他如此一說,方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帝國聖道考核如此之難,原來是這樣。越到後面的考核,題目越難,光是解題破題就需要大量的時間,更不需說理清思路答題。這樣的話,考場上的一個時辰,或許就是好多天已經過去,現實中的身體哪能支撐那麼長時間不進水進食呢?只有身體素質強健,方才能夠支撐更長的答題時間。
這就需要士子們在通過一次考核後,運用聖力不斷強化自身。等到身體實力具備,道積累充分,方可參加下一次的考核。而且考核的時候,還需要有人在旁邊護持,一旦察覺考生身體不濟,就需要喚醒考生。
「不過,你的速度還是很快了,說明你的道積累十分充沛。雖說童生、秀才考核題目簡單,但現實中也只用了一夜時間,你在考場上用時恐怕還不足一炷香功夫。我也是疑惑一個童生試,怎麼耗費如此長時間,擔心你對考核不清楚,所以才沒有阻止她叫醒你。」姜立夫耐心的解釋,同時也暗暗佩服周義的才。
「姜掌院,謝謝您的教誨,我想好了,我願意入禮院!」周義起身躬身行禮,他已經想好了,若想真正影響帝國的道,只有自上而下的改變才可以。大夢千秋中,自下而上的革命容易觸動隱藏著的恐怖勢力,而且也無法取得聖道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