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的雲海濤生濤滅,而崖上風聲蕭蕭,梨花依然如那年一樣落了下來.
等風來,風會來嗎?
又是一年深春,梨花已然寂寞。
他一襲青衣,飄然落於崖上。
她白衣白裙勝雪,如那飄落的梨花。
此刻,她梨花帶雨,儼然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來了。」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我沒有來晚吧。」
「沒有。」
「你還好嗎?」
「不好。」
「你開心嗎?」
「不開心。」
「我有個辦法能夠讓你開心。」
「什麼辦法。」
「上前三步走,往前伸一下頭,將頭靠在我的肩上。」
她果真按照他所說的,向前三步走,然後往前伸了一下頭,最後將她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她像只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懷裡。
「秋水,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那又怎樣,你還不是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女人的直覺很準,我相信我的直覺。」
「是的,我再外面愛上了一個女人,她為我而死,我在他為我去送死的那一刻愛上了她。」
「她漂亮嗎?」
「漂亮。」
「溫柔嗎?」
「不溫柔,但有些壞,總是纏人。」
「嫵媚嗎?」
「嗯。」
「這些都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
「她對你好不好?」
「好。」
「這就足夠了。」
「你不生氣?」
「不生氣。」
「我以為你會打我屁股擰我耳朵。」
「我喜歡坦誠的男人,負責任,有擔當。」
「那我呢?」
「廢話,不然我會把一輩子托付給你?」
「秋水,你真好。」葉臨風用手撫摸著秋水如水般順滑的髮絲,極其寵愛的在秋水耳邊輕聲說道。
「哪裡好呢。」
秋水身子軟軟的貼在葉臨風胸前,微微的喘息聲,如小貓依偎在主人懷間撒嬌。
「任何一個地方都好。」葉臨風溫柔的對秋水說道。沒有花言巧語,沒有字字珠璣,有的只是坦誠與實在。
他還記得第一次相見時,自己是有多麼的憨傻,在玉梭之上,他跟秋水耳鬢廝磨,秋水比他要主動一些。
他不是六師兄郝仁那樣本性憨傻的人,相反他繼承了他師父破雲子的一股痞氣,但面對依偎在他懷裡的這個女人,他總是混不起來。
「今晚月色肯定很美,要不今晚」葉臨風終於鼓起勇氣,在秋水耳邊輕聲說道。
「嗯。」
秋水嗯了一聲,兩人相視一笑,頓時心領神會。
崖下生風,崖上起風,風已然來到。
清風拂面,髮絲依肩,低眉凝目,笑靨淺淺,葉臨風任憑這個女人依偎在自己的懷間,像抱著一隻溫馴可愛的小貓,給她懷抱,給她溫暖,給她依靠。
如今,秋水這只「小貓」已經出落的美若天仙,身體勻稱,已經發育的差不多了,葉臨風已經清楚的感覺到秋水胸前的兩座「山峰」規模不小,雖然不比宋如沁的「肆無忌憚」,但感覺很富有彈性。
好風似水,明眸如月。
秋水一襲白衣白裙,靜坐在梨花樹下。
葉臨風青衫飛舞,髮絲輕揚,一雙丹鳳眸子翹起,俯視著崖下的風景。
崖下,春風吹綠了芊芊的芳草,在飄動的白雲映襯下顯得那樣蔥翠可愛;蒙茸的草地伴隨著流水伸向天際,花瓣輕輕地灑落在草上。這的確是十分迷人的芳景。
再看崖上,沒有崖下的真實與平靜,有的是高遠與空靈,高高在上的流雲,濃重的迷霧,時隱時現的鶴鳴,不時襲擾著衣衫與髮絲的清風。
葉臨風靜靜觀望,觀崖山,觀崖下,秋水靜靜坐在梨花樹下,等著葉臨風。
一陣清風拂來,葉臨風感覺這股清風還不夠,於是繼續等。
終於,一股更加超脫塵世的清風自崖頂吹起,葉臨風盡量使自己放鬆,心念合一,雙腳輕輕踏上這股無形的清風,青衫飄起,翻捲如雲。
「我欲乘風歸去。」葉臨風喃喃自語,腳下那股清風緩緩飄離崖畔。
葉臨風靜靜站在這股清風之上,緩緩飄移,似一乘風而行的仙人。
秋水沒
有乘上這股清風,境界不夠,會被天道氣息反噬。
葉臨風乘上這股清風緩緩向雲端飄去,坐在梨花樹下的秋水,望著有若謫仙的葉臨風,有歡喜也有擔憂。
「好風憑借力,送我入青雲。」葉臨風輕語,腳下那股清風更加的盛了,身子飄飄搖搖直上青雲。
他不為官,不做仙,只為安安定定的生活,只求身邊的幾個女人、朋友能夠陪伴他一起老死。
他飄飄搖搖來到青雲之上,一悟入青雲,是他所悟之道。
一悟入青雲,大道近我身。今日我乘風而去,定要在邙磯大陸走一遭。
葉臨風終於今日在崖上觀山景,在崖山等風來,一悟入青雲,終於悟出自己的道,風雲就是他的道,來得隨意,去得也隨意,該來時便來,該去時便去。
葉臨風乘著這股清風,最先來到邙磯大陸的北漠,他要去北漠觀劍崖,而後去履行去年的承諾,一劍破八門。
他來到劍崖,來到崖頂,得見那一株桂花,隱隱間感覺右胸處那具魔胎上有感應,那一小朵桂花微微搖曳。
「以往境界不夠,甚至連劍崖的崖頂都到不得,今日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劍崖崖頂,終於得見這一株與我有莫大機緣的桂花樹。」葉臨風自語,有些感慨。
葉臨風確實與這株桂花樹有莫大的機緣,心印禪師親手種下這株桂花樹,乾元道長折下一根桂花枝作成那柄被葉臨風自己取名為香魂的木劍,之後紫陽道長將木劍贈送於他。
觀劍崖之後,葉臨風便前往八門。
一年前,他曾對坐守傷門的白起lang說過,來年他一定會一劍破八門。
今日,他來了,他來此地兌現諾言,只是坐守休門、生門、傷門的人已經換人了,與葉臨風一戰之後,灰袍老者、蘇白、白起lang皆隱退了下來。
葉臨風拔出身後的青帝劍,他與香魂木劍之間的交流溝通比較多,而與青帝劍之間的溝通比較少,每一柄好劍都是有靈性的,葉臨風決定,最近這段時間他要經常用這柄青帝劍,好好與青帝劍磨合。
「一劍破八門。」青帝劍青色劍光一閃,一股磅礡的劍意噴薄而出,衝向八門。
不遠處,煙塵忽起,八們就這樣被葉臨風破掉,簡單而直接。
一年前,一年後,葉臨風展現出了這一年來的突飛猛進與強大。
一劍破掉八門之後,葉臨風打算在北漠莫裡斯古城中轉一轉,他還記得那時他提著一壇北漠並不多見的雄黃酒,登上莫裡斯古城樓,還吟了一首好詩。
「大漠黃沙起蒼茫,我登古樓飲雄黃。
來年一劍八門破,天地無愧好兒郎。」
雖然只是過去一年,但葉臨風卻覺得當初的他是那樣青稚,竟然學著人墨客喝酒撒酒瘋吟詩作對。
葉臨風來到一家尋常民間酒肆,想過來喝幾碗酒解解乏。
剛一進這家酒肆的門,葉臨風就碰到了熟人,白起lang與蘇白姑娘。
「稀客,小子,真沒想到一年之後,我們還能再見。」白起lang最先認出了葉臨風。
葉臨風仔細一端詳,竟然是白起lang,真的是有種莫名的錯覺,二人竟然還能見面。
「要不,咱們喝幾杯?」白起lang對葉臨風說道。
「如此甚好。」葉臨風笑著答道。
如今,白起lang開了這家酒館,做起了小買賣。
白起lang讓後廚炒了幾個小菜,兩人開始推杯換盞。
「小子,聽說邙磯大陸出了個葉臨風,不會就是你吧。」白起lang說道。
「自然不是我。」葉臨風笑道,輕輕嘬了一口酒。
「我猜也不是,你哪有這能耐,小子,還記不記得一年前你胡吹大氣,說什麼要一年後一劍破掉八門。」白起lang說罷,飲了一口酒。
葉臨風笑而不語,繼續夾菜喝酒。
「你個死鬼,找你半天了,原來在這裡喝酒,知不知道店裡的生意忙不過來。」一名抱著嬰兒的年輕婦人從樓上走了過來,對坐在桌旁喝酒的白起lang說道。
「葉臨風抬頭一瞧,竟然好似蘇白。
「蘇白姐姐,別來無恙啊,竟然這麼快就當上孩子的娘了。」葉臨風瞇著一雙丹鳳眸子衝著蘇白一笑道。
蘇白瞧了一眼坐在白起lang身邊的俊秀少年,認出了葉臨風,吃驚的差點把懷中所抱著的孩子扔掉。
「是啊,跟這個死鬼在一塊僅有一個月,他就讓我當上孩子他娘了。」蘇白說道,微微羞紅了臉。
葉臨風與白起lang夫婦閒聊幾句之後便繼續上路,他不禁有些感慨,時隔一年,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變化,白起lang與蘇白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他想起偷偷保留蘇白手帕的白起lang,只覺想笑。
秋水還在崖上的那株梨花樹下靜靜坐著,她在等葉臨風歸來,他說過,今晚月色肯定很好,如此意境,做著握雨撩雲之事最好。
那株梨花突然再次綻放,一念花開,一念花落,一念花落,一念花又開。這山長水遠的人世,我願牽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說好的《等風來》,梅子一定說到做到,話說這一章加進了我的一些小思想小價值觀,好累啊!我發了一天
的功了,還沒去複習,上傳之後趕緊複習功課。無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