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一路行來,已經戰了不少回合,饒是辟元中境的他,被這些人用車輪戰消耗體力與念力,也是吃不消的。
「陸老前輩,我等你很久了。」一名長髯秀目的劍客攔在了前面,身後背著一柄大劍。
「天河,原來是你。」魔神沙啞說道。
天煞魔氣,曲子的一縷神識,陸老猴的身體,構成了魔神。
在沒有組成魔神這個存在時,陸老猴是半死不活之體,他的意識明顯是要強過只有一縷神識的曲子。
所以魔神此時的意識還是由金猿陸老猴決定,天河也是天詔院的教習,所以他認識這位整日躺在天詔閣發呆的老頭。
「陸老前輩,你曾經一直是我最敬重的前輩之一,可惜啊。」天河說道。
「有什麼可惜的,人各有志,每個人都自己的追求。曲子也是一樣,他比我高尚點,不過他比我也高尚不到哪裡去,他想要的是天詔院走向繁盛,而我要的是成仙得道。」陸老猴抬頭望了望天邊的晚霞說道。
天河沉默不語,他無法干涉陸老猴追求他的志向,但他可以追求自己的志向。陸老猴要想得道成仙,就必須活下去,葉臨風體內的混元母精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而天河的志向沒有陸老猴這般遠大,但只是要一個隨意散漫的生活,僅此而已。本來這件是與他無關的,他大可以不去理會這件事,但是就連平時最怕麻煩的苦禪都已經加入了,他斷然不可輸給那可討厭長頭髮的禿子。
即使浪跡天涯的浪子,心裡也會有一個家,四海為家亦是家,而天河的家就是天詔院,無論他的性子如何散漫隨性,他始終是天詔院的一份子。
「天河,速戰速決吧。」魔神冷漠說道。
「如此甚好。」天河解下身後所背的大劍。
星宿圖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經刻畫好了,當得知曲子、陸老猴引來天煞魔氣合為一體的陰謀之時,天河就開始做這件事情,直到魔神誕生,天河才將星宿圖刻畫完畢。
天河所刻畫的星宿圖,自有妙用,他要給魔神放個大炮仗。
天河握緊大劍,唰的一聲,大劍一扯,空中頓時顯化出來一張方形的星宿圖。
與此同時,西界一座無名仙山的一塊巨大石壁上,刻畫著一張星宿圖,那是天河用他的大劍所刻,這張星宿圖與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張星宿圖遙相呼應,通體光華流轉。
魔神依舊冷漠的望著空中顯化出來的星宿圖,扯著破鑼般沙啞的嗓音說道:「天雷流火圖。」
天河沒有答話,舉起大劍輕輕指向這張被魔神稱為「天雷流火圖」的星宿圖右方,那是白虎七宿,白虎七宿主殺伐。
天河手中的大劍甫落,這張「天雷流火」圖的右方頓時降下一道白虎形的天雷,卡嚓一聲鑽向魔神。
魔神黑袍刷的一下閃過,之前所站的那個位置出現了一個深溝,那是降下的天雷所致。
天河之後又舉了三次劍,指向這張天雷流火圖的朱雀方位,降下三次流火。
一天雷,三流火,如此循環往復,魔神完全處於被動狀態。
魔神直接閃成一道黑光,面對天雷流火圖的攻擊,他甚至有些氣極。
說來也是,饒是辟元中境的魔神,面對這種攻擊也有些費力。
一會兒天雷,一會兒流火,天雷與流火交相呼應,一陣白虎,一陣朱雀,白虎形天雷,朱雀形流火,配合的天衣無縫,將魔神的閃避的軌跡鎖的死死的,牢牢扣住了魔神的退路,這張天雷流火圖就是一個陣圖,魔神此時已經走進了這個陣圖,無論魔神再如何閃避,他永遠處在天雷流火圖的掌控之中。
此時晚霞已然褪去,夜已至,漆黑如墨的天幕,依稀有星光閃現。
星光初現,此時正是天雷流火圖與星宿感應最強烈的時期,也是天河一直在等待的時刻。
「時機已到。」天河突然開口,飛身向後退去,大劍一揮,硬是將這張天雷流火圖扯得變了形。
天雷流火圖的星宿方位被改變,這張圖上星宿的運行軌跡被打亂,那麼這張天雷流火圖與星輝所感應的力量也就會相互衝撞。
這張天雷流火圖實際上是天河所刻畫的一個微型星宿圖,不過只是滿天繁星的一角,饒是這一角的星宿軌跡被打亂,也會帶來巨大的爆炸,那是星輝力量的衝撞與爆炸,這是一種違背天道,自損壽元的做法。
只聽彭的一聲劇烈炸響,這張天雷流火圖轟然炸裂,所接引來的星輝力量在這張圖的小世界中釋放,這注定是個足以毀掉一座大山的大炮仗。
天雷流火圖炸裂,白色罡雷與赤色火焰瞬間將方圓百里之內吞噬,毀滅的意味,籠罩著天空與大地。
天河那柄星河大劍也隨著天雷流火圖的炸裂而劍胎盡毀,這柄星河大劍就是這張天雷流火圖的陣杵,也就是這張圖的鑰匙,陣圖毀掉,那麼陣杵也隨之毀掉。
天河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袍子,星河劍劍胎毀掉,對他心神所造成的衝擊很大,魔神在圖之中,而天河也在陣圖之中,他所握著的星河劍就是這張圖的陣杵,所以他要隨著天雷流火圖一同毀滅。
「哈哈,放個大炮仗。」
天河近乎發狂的笑著,笑聲中有一絲視死如歸,甚至有些喪心病狂。
是的,確實很喪心病狂,只有擁有一顆喪
心病狂的心,才能將一個喪心病狂的對手殺死。
世人都言邪不壓正,純屬放屁,純屬自欺欺人的說法。正是可以勝邪,但邪同樣可以壓正,只是實力高低勝者為王敗者寇的問題。
修行靠的是實力,只要你戰勝了對手,你怎樣說都可以。
對付魔神,不能跟他講一些大道理,以邪勝邪,有時委實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天河與魔神俱在陣圖之中,二人是在同歸於盡。
魔神與天河都被捲入這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之中,被罡雷與火焰吞噬,方圓百里之內,盡數夷為平地。
煙塵四起,土石亂飛,濃煙滾滾,周圍所有飛禽走獸都沒有倖免。
這個大炮仗,放的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