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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妖精們的角逐 文 / 梅子酒

    不知何時,山門之前,立著一人,青中白袍,長髯秀目,身後背一柄大劍。

    有前來考試的學生見到,這人是一瞬間出現在了山門之前,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這人面帶灑脫不羈的神色,一派逍遙,眉直眼闊,灰髮隨意的披著,眼神淡定從容,青中白袍在山風中微抖,起了皺褶。

    他的雙腳離地,背負著雙手,身形似柱子一般,立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忽然,此人拔出身後所背的大劍,對著對面的一塊巨石比劃了幾下,只見那巨石的表面頃刻剝落了許多,落在地面堆成了一個石堆。

    山風呼嘯而過,剝落的岩石表面的的細塵被風吹走,才見巨石上的表面已深進一寸,筆力極其深厚的刻著:東南有一峰,孤峰曰無名。

    登者須盡意,成者入山中。

    此時大家心裡都已明瞭,有人在第一時間領悟了這四句詩的意思,繼而朝著極樂仙島東南方向行去,反應極為迅速。

    不多時,各路豪傑朝著無名峰殺去,密密麻麻,擠成一片,形勢頗為壯觀。

    天詔院招收弟子有限,而且天詔院也會根據表現把入選的學生分成幾個等級,交由不同的老師教導。

    因而所有參選者發狂的湧向無名峰,衝在最前面的幾個為了爭奪有限的優等名額已經開戰。

    開始一位妖族的少年衝在最前面,把身後的參選者遠遠的拋在身後。

    這位妖族少年下巴與耳朵都很尖,眼睛瞇成一條線,一頭水藍色長髮。

    他像一個瘋狂暴躁的火球,週身夾裹著天地元氣,摩擦著空氣嗤嗤作響,疾速飛行著。

    突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那妖族少年的四肢像削蘿蔔一般被人削掉了,只留下一個腦袋與身子,四肢噴出來的血在空中潑灑,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

    那妖族少年的表情極為痛苦,面色蒼白,不一會兒便自高空墜下。

    一柄飛劍出現在最前方,後面緊跟著一位黑袍小道士,飛劍上還殘留著血跡。

    原來如此,正是這位模樣清奇的黑袍小道士用飛劍削掉了妖族少年的四肢。

    在這位黑袍小道士身後緊跟著一位手牽紅線的妖媚的紅裝女子,不過她卻沒有想要偷襲的意思,緊跟著小道士,不進一寸,不退半尺。

    手中紅線的一頭系的不是銀針,而是一顆顆攢心的釘子,釘子也不是銀白色,而是黑色,烏黑。

    這些黑色的釘子透著一股股陰冷的煞氣。

    血紅色的長裙在風中微擺,血紅色襯托著蒼白的臉更加的蒼白,紅與白相稱,像極了染了血的白梅花。

    登上無名峰,自然有很多條路,有的選擇了飛行,有的選擇了奔跑。

    像葉臨風這樣靈智未開的廢物只能選擇奔跑,他背著沉重的木箱,木箱之所以沉重是因為裡面放著從苦陀寺偷來的缽盂,跑起來極慢。

    每走一步,腳下的土都會陷下去一部分,真不知那石製的黑色缽盂究竟有何用處,之前還一直在苦陀寺供著。

    葉臨風目前尚在靈啟境界,只有修至道我境界方可把武器寄於識海之中,到戰鬥時祭出便是。

    葉臨風已經被別人遠遠的拋在身後,只有一位大媽還一直淡定的走著。

    這位大媽一副樸實模樣,尋常的衣服,尋常的模樣,站在人群裡肯定找不出來。

    她左手提著一根大蔥,右手拎著一串大蒜,脖子上掛著一串辣椒。

    大媽走的每一步都很從容,不慌不忙,並不像其他人一般。

    葉臨風見大媽走的淡定從容,自己用手托了托快要墜下的木箱,緊跑了幾步跟上了大媽。

    葉臨風想著好歹有人作伴,於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跟大媽主動搭訕。

    因為背著木箱實在太累,也只好找點樂趣。

    「大媽,你走的每一步都好從容,就像山中漫步,不像我背著這麼沉重的箱子實在淡定不下來。」

    大媽回了一句:「走的路多了,也便會走路了。」

    葉臨風很是好奇,看大媽這年紀也就五十多歲,一年能走多少路?

    於是他不經意間說了一句:「能走多少路?」

    「三百年了。」大媽回道。

    三百年?葉臨風震驚無語。

    「俺家是種地耕田的,耕了三百年的地,種了三百年的地,因為地好多,所以也就走了三百年的路。」葉臨風更加震驚無語,這樣一個樸實的大媽竟然已經活了三百年,比他師父活的還要久。

    難怪她走的這麼從容,走的路多了,也便習慣了,習慣了也便從容了。然而走著走著,葉臨風便被大媽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大媽的腳步一如從前,依然那麼的從容淡定。

    葉臨風與她保持一樣的步伐,步子也一般大,然而令葉臨風捉摸不透的是儘管步伐一致,大媽卻將葉臨風遠遠地甩在了身後,此時葉臨風突然想起了古籍中所記載的縮地成寸。

    葉臨風此時已然明瞭,這位大媽修的縮地成寸術法,怪不得自己跟不上她。

    雖然知曉了大媽所施展的術,不過大媽樸素的外表與平淡無奇

    的談吐實在令人聯想不到她還是一位高手。

    守垠和尚正在離葉臨風不遠處的小酒館裡喝著酒,簡易的木桌上放著兩壇西界產的果子酒,一個黑瓷大碗,兩碟小菜。

    守垠和尚樂滋滋的看著還在努力走的葉臨風,端起一大黑瓷碗果子酒,往瓢子般大小的嘴中夾了一大塊五香豆腐乾,使勁嚼了嚼,接著飲乾了碗中的酒,自喉嚨發出一聲滿足的聲音。

    要是讓葉臨風看到他這幅模樣,定會一劍刺去。

    葉臨風走的實在太慢,這根本就不是跑。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他距離出發點還很近。

    他依然孤獨的走著,而前方的爭奪還在繼續。

    在前方選擇走陸地的考生中,一個暴躁的蠻族少年橫衝直撞,一頭烏黑的長髮隨著奔跑所生起的風飛舞,眼神中帶點堅毅又有幾分傲氣。

    他光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結實的身板,肌肉結成塊,全身散發著強悍以及桀驁不馴的氣息。在他前方的考生一個個的都被撞飛了,可以說被他撞得血肉橫飛。

    一位狼人族的少年被他撞得腰部直接斷為兩截,一位石人族的石人被撞成了碎石,還有一位佛宗的小僧人被他硬生生的撕成了肉片。

    他就像一個暴躁的火球,筆直的朝著無名峰的方向跑去,不改變方向,就算前方是巨石他也要把巨石撞碎。

    就在他瘋狂的朝著無名峰的方向並且快要到達山腳下時,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身影若有若無,似為虛幻。

    那個身影一步步的靠近蠻族少年,蠻族少年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並無亞於自己力量的事物。

    蠻族少年並沒有回頭,直接一拳向著身後甩砸過去,力道強悍無比,夾裹著氣流,轟向那道身影。

    只見蠻族少年轟砸過去的拳頭直接透過那道身影穿了過去,好似穿透虛無,或者說穿過的只是一個影子。

    「怎麼可能?」蠻族少年難以理解,自己繼承了蠻族嫡系的純正血脈,自認為在年輕一代中很少有人能夠避開自己的蠻拳。

    而對手卻輕而易舉的避了過去,敵手就好像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無聲無息。

    「難道對手只是個影子?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是影子的話自己不可能感受到身後有一股與自己差不多強大的氣息。」

    蠻族少年在心中想著,眼神閃爍不定,心中滿是疑惑。

    更加令蠻族少年疑惑不解的是,這個影子好像並沒有攻擊他的意思,而是像鬼魅一般緊緊的貼在他的身後。

    蠻族少年好像明白了什麼,不再去注意身後的那道影子,而是一個勁的朝著無名峰登去。

    這個影子顯然是依賴於蠻族少年,把蠻族少年當作了開路者,蠻族少年也不忌諱,只要能夠早些到達無名峰峰頂,他才管不了這麼多。

    然而到了無名峰山腳之下,蠻族少年奔跑的速度卻慢了下來,他感覺有些疲憊,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壓迫著自己。

    與此同時,在空中御劍飛行的黑袍小道士與手牽紅線的那位妖媚女子在快要接近無名峰時也慢了下來。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幾位,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股壓力很是巨大,修為低、念力不夠多的直接狂噴一口鮮血,並且七竅流血而亡。

    此時大媽也正從不遠處趕來,姬十七也快要到了。

    突然,無名峰山腳下掀起三股氣浪,這三股氣浪一般大小。

    氣浪攪動著山腳下的塵土狂飛,之後塵土凝聚成了三個狀似惡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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