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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驚散樓頭飛雪 文 / 梅子酒

    經過寧威府婚宴一事之後,姬十七與葉臨風繼續趕路,不知不覺飛了一個月,飛過了中域,到了西界。

    西界是個神秘莫測的地方,有許多傳承古老的道觀書院與寺廟。

    修行高手隱居其中,可謂藏龍臥虎。

    姬十七與葉臨風奔波一路,風餐露宿,身子也漸漸乏了,望到不遠處有一酒樓,便想下來吃些東西,喝些酒水解解乏。

    這酒樓名曰留仙居,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

    酒樓的留仙居三個大字乃是西界有名的散修鐵劍聖書莫三通所題,西界的所有人都知道有個莫三通,不是因為他的劍與筆,雖然被稱為鐵劍聖書,但是他不可能是最強的。

    只因他的好色而使整個西界都認識他,所謂三通,既為劍,書,女人。

    尤其是對女人,他幾乎逛遍西界所有的青樓,睡遍西界所有花魁。這些都是葉臨風與姬十七聽許多閒聊的人所說,只是大體上知曉了這個人,可是說是一個高手。

    葉臨風只一眼就看出莫三通這人的劍法與書法確實了得,留仙居三個字筆力雄勁剛銳,鐵鉤銀劃,鋒利如劍。

    葉臨風酷愛字與書法,看到這幾個字,葉臨風的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葉臨風邊向酒樓走去邊對姬十七說:「二師兄,我想拜莫三通為師,向他學點東西。」

    姬十七聽到後笑的極其猥瑣,以柔細的嗓音笑吟吟的說道:「吆,真沒想到小師弟你也好這一口,嘖嘖。」

    「我的想法沒那麼齷齪。」葉臨風說道,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姬十七。

    「好好好,小師弟,隨你的便。」姬十七調侃道。

    「要想辦法認識莫三通,並且還要拜他為師。」葉臨風在心裡盤算著,他精於算計,相信這點小事難不倒他。

    他們兩個走進酒樓,吩咐店小二為他們挑了個靠窗風景好的間,叫了兩碟熟牛肉,一碟花生米,幾碟清新爽口的小菜,又叫了一壺竹葉青。

    喝著小酒,吃著小菜,望著窗外的小景,好不愜意。

    姬十七與葉臨風剛剛捏起淡青色小酒盅,準備小酌一番。

    正在此時,嗖的一聲,一柄飛劍穿窗而過,伴著一聲尖銳的鳴叫。

    「鳳鳴劍。」姬十七脫口而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揚起淡青色小酒盅裡的竹葉青。

    姬十七單手結印,食指與中指並在一起,口中輕嘯一聲,只見被揚撒起的酒飛速流動,竟然旋轉成了一面鏡子。

    鏡子的模樣也挺特別,八稜八角,鏡柄與鏡身的後部雕滿了奇異的小花。

    因為是由酒水形成,所以模樣並不清晰。

    那酒形成的鏡子的鏡面不斷旋轉著,彷彿扭曲撕裂著空間,也不知為何那柄伴著鳴叫奪窗而飛來的劍立刻就消失不見,這顯然是劍的虛影或者劍意。

    「九華宮。」姬十七又說道。

    來者竟然是九華宮的人,修行界的人都知道九華宮掌教蘇九焱有一把鳳鳴劍,並修得鳳鳴劍法。

    鳳鳴劍的威力著實驚人,姬十七明白來者定是九華宮的弟子,修得鳳鳴劍法。

    如果是九華宮掌教蘇九焱或者九華宮二號人物華靈,恐怕姬十七與葉臨風早已命喪黃泉。

    可是姬十七確實大意了,他沒想到九華宮的這位弟子可以連續催發四劍,而且速度之快令年輕一輩汗顏。

    之前一劍被姬十七的鏡花以幻術使鳳鳴劍意產生錯覺而被拉進了另一個空間。

    但是這種空間幻術需要消耗很多的念力,要不是情況危機,姬十七也不會使出用來保命的術法。

    然而接連而至的後三劍劍意卻是令姬十七招架不得,這劍意承載著張九焱的劍意,很明顯這次來者定是受張九焱之命來取葉臨風體內的混元仙精的。

    「果然夠狠毒,這劍意分明帶著張九焱的劍意。」姬十七一邊對坐在對面的葉臨風說一邊來一個鷂子翻身,從座位上跳起,一塵不染的落在窗對面一丈以外。

    只見他舉起寬大的袖口,數不清的紙片飛速的打著旋往對面湧去。

    紙片不是一般的紙片,這些紙片上面彷彿被附著了念力,那三股劍意竟然被硬生生的擋住了,不過姬十七卻也付出了代價,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葉臨風此時也是一驚,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為他相信二師兄姬十七的能力,姬十七在年輕一輩中也算是難得一見的修行天才。但是這幾股劍意被賦予了九華宮掌教張九焱部分劍意,委實令姬十七招架不得。

    好在姬十七破了這四道劍意,暫時安全了。誰料就在姬十七破了這四道劍意的瞬間,忽然一股磅礡的氣息壓蓋了整座酒樓,樓頂的紅瓦碎了一地,酒樓裡的物什有的也被龐大的氣壓壓破了。

    整座留仙居搖搖欲墜,似要坍塌,姬十七口中噴出的鮮血染在血紅的袍子上,與袍子的顏色融為一體,俊俏的臉上顯得比以往更加蒼白。

    而葉臨風更是承受不住這種壓力,一個趔趄撲倒在地,木箱裡的懶貓花花還沒來得及吃口飯就差點被晃出來。

    酒樓裡的客人慌忙逃竄,只留下一個中年人模樣的男子平靜的坐在桌旁。

    樓外飄起了雪,這雪實在是有些詭異,正值六月天,怎會飄起雪來。

    桌旁的中年

    人不沾一絲塵土,只是平靜的喝著手中捏著的半滴未灑的半杯高粱紅。口中靜靜咀嚼著西界特產胡記花生米,面色是那麼的平靜安然,似在慢慢品嚐著美味珍饈。

    而窗外的雪依舊下個不停,那一片片雪花上好似凝結著念力,具有不小的氣息波動。

    眼看雪越下越大,姬十七與葉臨風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面色蒼白如紙,嘴角也已沁出了血。

    他們兩個想恐怕他們難逃此劫,但是卻不想就此死去,他們不甘心,他們想知道使出「落雪」這一失傳已久的神術的人究竟是誰,對於神術,姬十七與葉臨風對「落雪這一神術多少有些瞭解。

    所謂神術並不是說神仙所創之術,而是許多古老傳承之術的統稱。目前的神術大多早已失傳,有的連名字都已經消逝在歲月的洪流之中。

    現在修行界普遍知曉的神術僅有三個,一個是天碑,一個是風雷,而另一個就是這落雪。落雪這一神術雖普遍被修行界的人知曉,但卻很少現世。就在這酒樓快要坍塌,千鈞一髮之際,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感到吃驚的事。如此強大無匹的壓力卻像洩了氣一般,頃刻消逝不見,窗外的雪花不再往酒樓落下,而是像被一股比它還要強的氣息給驚散了,紛紛揚揚落在別處,不再有那種磅礡的壓力。

    姬十七與葉臨風長長舒了口氣,臉色依舊是那麼的蒼白,可見剛才神術的威力有多大。

    葉臨風與姬十七此時已然明瞭,或許坐在桌旁一直未動的中年男子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剛才的神術也是這位中年男子給破的。

    連姬十七這樣的修行天賦極佳的人也不得不稱奇。

    他奇怪的不是這中年男子破了此術,而是奇怪這中年男子在破此術時絲毫未動。或許並不是他絲毫未動,而是根本就看不到他在動。

    「不知前輩為何要阻止我們滅殺修行界的妖孽。」酒樓外傳出這樣一句話。

    「你老子的,我管你大爺的什麼剷除修行界的妖孽,大爺我要喝酒吃菜,本想圖個清靜,卻被你們幾個擾了我的清靜,我要不破了你的神術,難道我要坐以待斃等你們把我也殺死?小兔崽子,快給你大爺滾。」那中年男子說完之後用筷子夾起一粒胡記花生米投到嘴裡嚼了幾下,又仰頭飲了一杯小酒,頓覺滿足。

    酒樓外的幾人感受到了這位中年男子的威壓,乖乖的逃走了。

    那中年男子依舊靜靜的坐在桌旁,獨自享受這種滿足感。

    「多謝恩人救我們一命,此等大恩我們定會銘記在心,湧泉相報。」姬十七與葉臨風齊聲說道。

    「年紀輕輕的,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我並沒有想過救你們兩個,我只是厭惡他們打擾我吃飯。」那中年男子很直接的說道。

    「小二,再給我們上壺好酒,來一鍋紅悶兔子肉,然後再來點羊排。」姬十七招呼著小二,然後與葉臨風於中年男子同桌坐下。

    「前輩,我想向您請教一下,不知前輩可否為我指點一下。」葉臨風開口說道。

    姬十七見小二還沒有上菜,忙去招呼了。

    葉臨風與那位中年人繼續交談著。

    不一會姬十七回來了,依舊翹著蘭花指,邁著款款蓮步,端坐在桌旁。

    那中年男子有些坐不住了,他從沒見過這麼女人的男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葉臨風在心中默想:連這麼淡然安靜的人物見了二師兄也會這般,二師兄也太變態了。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來,前輩我敬你一杯。」葉臨風舉起一杯高粱紅,一飲而下,倒也十分豪爽。

    「姓莫名三通,劍書為本,風流入世,世人稱鐵劍聖書風流莫三通。」那中年男子也痛快飲了一杯。

    「前輩竟然是鐵劍聖書莫三通,晚輩我多有怠慢,我自罰一杯。」葉臨風說完舉杯又是一飲,因為年紀尚小抵不住這麼大的酒氣被嗆了一下,忙夾起一塊紅悶兔肉壓了壓。

    緊接著姬十七也輕輕捏起酒杯敬了莫三通一杯。

    莫三通看出葉臨風與姬十七很有誠意,也就不在拘謹含蓄,開始恢復他的本性變得隨意起來。

    「剛才我看的這位小哥使出了折紙秘術,而且運用的如此純屬,想必你就是混元仙宗掌教破雲子的二弟子姬十七吧。」莫三通開口說道。

    「正是晚輩」姬十七羞答答的答道。

    「那你一定是葉臨風了。」莫三通用手指著姬十七說完後又指向葉臨風說道。

    葉臨風點頭稱是,問了一句「前輩怎會識得我們。」

    莫三通放聲大笑,笑完之後說:「這折紙秘術也就混元仙宗有,而且都說混元仙宗出了個天才,一個廢物。」

    葉臨風聞此語,心中默然,卻也不忌諱,依舊向莫三通敬酒。

    自己也承認在修為上他確實是個廢物,而且是世人皆知的,他早已習慣,但是他並不想錯過任何一次能夠提升自己能力的機會。

    這莫三通最是好色,因而手頭最缺的是銀子,葉臨風從懷中取出了他所有的盤纏,放到桌上,然後開口說道:「望前輩笑納,小意思不成敬意。」

    莫三通最是喜歡這樣的人,懂得自己喜歡什麼,需要什麼。

    於是他爽快的拿了葉臨風的銀子,然後緊接著用手指蘸了酒,伸出食指在桌子上疾速書了風流兩個字,用草書所書,筆走龍蛇。

    僅兩個字,佈局卻也恰到好處,大開大合,筆落千鈞,狂而不怪,奔放縱逸。

    委實令葉臨風這種愛好書法的人自愧不如,歎為觀止,因為那風流兩個字中融合了莫三通的劍意。

    葉臨風動用識海中的念力將莫三通提指運指落指以及風流二字的樣子牢牢的烙印在識海之中,不敢有絲毫差錯。

    完事之後,他們三個舉杯痛飲,誰也沒有提其他的事,吃著火辣辣的紅悶兔子肉大汗淋漓,卻也舒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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