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從令狐銳的回答裡,已經聽不到一開始就有的非常強烈的敵意。
這小子還行,不是死腦筋。安天偉笑著暗想。
他怕就怕像令狐銳這樣的天之驕子輸不起,回頭又得整出來一堆的麻煩事。現在看,令狐銳也是那種能拿的起放的下之人。就如這第三場比賽,其實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令狐銳堅持要比的原因,無外乎是想再看清楚一些安天偉的真實實力。
「來吧!」安天偉雙手捏拳。
令狐銳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繞著安天偉的週身不斷的遊走,一雙如餓狼般的眼睛盯著安天偉,尋找著能夠發起全力一擊的缺口。
安天偉就那麼很自然的站著,連令狐銳繞走到他身後時,也沒有轉身,而是將背部完全的放開,就等著令狐銳攻來。
令狐銳的拳頭捏的差點出了水,眼看著背部空門大開的安天偉人,卻怎麼也不敢輕易的衝過去。他有種極其強烈的預感,安天偉空門大開的背部,是安天偉的一個陷阱。
這是一個他只要跳下去,絕對就能將他吞噬掉的無形陷阱。
「連長,上!上!」戰士們又呼喝了起來。
「你的心已經動搖了,你的氣勢已經弱了,所以現在的你已經不可能出拳。」安天偉筆直的站著,眼望著前方說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但每句話每一個字都直接敲到了令狐銳的心坎上。
沒錯,兩場比賽,其實他的自信已經被擊的粉碎。第三場雖然明知道必輸,卻還是存了想贏的想法,卻又擔心贏不了。這種矛盾心態之下,他自然就少了份一往無前的果決,戰力不升反降。
「今天就這樣吧。」安天偉的身體一鬆,那股讓令狐銳感覺到極其危險的氣息,陡然之間消失無蹤。
「這第三場,如果你什麼時候覺得有自信了,我給你留著!」
令狐銳沉默了會,終於重重一歎。
「我錯了。」
「哦?」
「我真的錯了!」令狐銳鬆開了雙拳,手心裡全是汗。
此時,韓鐵幾人才走上前來。韓鐵拍了拍令狐銳的肩道:「兄弟,你沒錯。錯的是你找錯了人單挑。如果你找我們單挑,可能會有來有往各有勝負,你教安組長,那是找虐。」
「虐也有虐的好處,不虐不長。我們都是被虐過了了的人。」沈軍山道。
「你們之中,安組長最強?」
「這還用問?我們全員都是他教出來的。你大概不清楚,他在我們組裡的稱號。」
「什麼稱號?」
「魔鬼教官!」
令狐銳的渾身打了個激靈。不是害怕,而是聽到這四個字時,突然沒來由的就渾身一冷。
「你小子!」安天偉笑罵:「又皮癢癢了?」
「這不能夠啊組長,我們這一身皮已經被虐出了一身老繭,哪還會癢癢?」沈軍山笑道。
隨即陸為民穆武清陶明澤也上前各自打趣,操場上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為之一空。
令狐銳打量著這樣的一個團隊,有點不解,卻又似乎覺得似乎原本就應該這樣。
在部隊,等級森嚴,特別是他們特種連,更是如此。特種連裡的戰士,敢這麼隨意跟他開玩笑的人,除了費青雲還真心找不到幾個。
掃鬼行動組幾人無心出來的這幅場景,陌生又熟悉。
「賽比完了,以後我們大家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了。掃鬼行動組和特種連是不打不相識。我們現在叫打,才成了一片!」陸為民道。
陸為民的人比較斯,所以說話也帶著股斯勁,原本這樣的說話方式不怎麼對令狐銳的胃口。可不知道為什麼,聽罷陸為民所說的話,令狐銳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為之一鬆。
「行,那就是一家人!」令狐銳表現的有點生硬,但意思還是很清楚的。
安天偉點了點頭,徹底放下了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令狐銳能表這個態,代表著以掃鬼行動組為主特種連為輔助的主從關係得到正式確認。
忙了這麼久,為的也就是令狐銳現在所說的這句話。現在,內部關係的整理塵埃落定。
「我去跟兩位首長請示,如果可以,我們今天晚上一醉方休!」安天偉道。
「嗷!能喝了!」沈軍山那叫一個激動。
安天偉笑罵了一句,便走向了掃鬼行動組總部的辦公室。
這一次,師長和高廳長竟然出了奇的通融,還說晚上要親自參加這場晚宴。
「另外,小安,你提議的那個事,我決定了以後每兩周派一波人給你。第一波二十個,人歸你用,但還給我的時候,你得讓他們每個人至少得達到掃鬼行動組組員的水平。」師長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掃鬼行動組組員的水平,這是開玩笑呢?那些渾球可是花了安天偉不少的心血,才有了現在的樣子,哪能說到什麼水平就到什麼水平?
安天偉用眼神向高廳長求助,可是這次高廳長竟然非常令人意外的裝著什麼也沒有看到,掏了煙,只顧著點火去了。
苦笑了一下,安天偉攤攤手:「我盡力。」
「我說安組長,這可不是盡力的事,
是必須!我會親自驗收。如果不合格,得退貨回爐重鑄。」
「那要是還不行呢?」
「嘿嘿,那就繼續重鑄,只到行了為止。你別翻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怕你壓我的人。只要你敢壓,我就敢送。每兩週二十人,不會多一個不會少一個,退貨重鑄的不算。」
安天偉可不知道師長一貫來不願意吃虧的性格,這次師長吃了這麼大的虧,當然要找點子收利息回去。人,不怕給安天偉用,師長要的是這些人的實質性提高。
說和掃鬼行動組組員們練到同一水平,師長只是先將價碼提高,再給安天偉一點還價的空間。卻不想這員悍將竟然不會做生意,連還價都不還。
「老高,這事你還得做個見證!而且,小傢伙,我跟你明著說。」說到這裡,師長的語音一頓,臉一正,才道:「跟我打交道的人都知道,只要協議一簽就別想反悔!我會要十倍賠償的!」
「啊?可我們沒簽什麼協議吧?」安天偉嘴巴有些微微發苦。
「簽了!就在剛才!老高是見證人!」
「剛才的也算?」
「那當然。」師長不無得意。
安天偉無奈,又向高廳長投去一眼求救的眼神。而高廳長吐了一口煙,回了安天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