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三強母子會被蕭得利威脅,這是算定的事.韓鐵那邊如果逼的緊了,真難保蕭得利會做出什麼事來。
現在需要在不驚動蕭得利的情況下暗中調查,又要確保遲三強老婆孩子的安全,只能讓韓鐵那邊先行收兵。反正遲三強那裡也撬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正好趁這個機會送遲三強一個人情。
「韓鐵,遲三強那兒你就不要再去了。回頭和沈軍山你們幾個小組,給我將安烈火咬死別鬆口。現在安烈火在m省省會裡活蹦亂跳的日子過的很悠閒,也應該給他弄點事情來做做。不然專家組那邊林玲的壓力太大。」
「明白。安烈火這娃被我們咬著了,他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我看一口沒咬疼他!」
「看來你這狼崽子當的還挺對角色?」
「那可不是咋得?小狼牙,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看來韓鐵的幹勁挺足,這就好!安天偉放下心來。他深知韓鐵報仇心切,而限於他的命令又不能踏入到臨川市一步。依韓鐵以前的個性,這時候掃鬼行動組早就鬧翻了天。
可現在韓鐵不單沒有鬧,而且還一幅幹勁十足的樣子。這段時間的打磨沒有白費,韓鐵也正在成長,走向成熟。
「好好幹,以後等閒下來有時間了,我再教你些別的東西。小狼牙可不是咱們掃鬼行動組的終點,只是一個起點。」
陸為民一邊聽著不樂意了:「這是小灶,這是區別對待,這是偏心眼,這是……」
聲音不大,但對面的韓鐵聽的清清楚楚。
「喂,陸軍師,我告訴你啊,這事沒得商量,你別跟我爭。爭狠了小心我削你啊!」韓鐵衝著電話就是一通喊,也不管陸為民聽不聽的見。
安天偉笑了笑,將手機打成免提。
「韓鐵,別是當了組長就能區別對待?那可不行。咱們掃鬼行動組可是一個整體,啥事也不能偏一個拉一個的。」
雖然韓鐵當了掃鬼行動組組長,但平時三個隊長從來都不喊韓鐵為組長,韓鐵也不習慣組長這個稱呼,顯的太生分。
「你啥時候能幹的過我,我聽你的。在你幹不過我之前,你就得聽我的!」
「現在戰爭,打的是腦子,打的是高科技,不再是你這種苦力!一個小組的戰鬥力不能僅憑體能和拳腳!」
「你少跟我拽這些東西,我能不知道現代戰爭?我不跟你現代戰爭,我就只跟你真刀真槍的玩真傢伙!咋滴?不服咬我!」
「悲哀!這是你們小組的悲哀,也是整個掃鬼行動組的悲哀。」
安天偉側立一旁笑而不語。
電話早就被陸為民搶了過去,兩人對噴,不時的卞棟樑也在中間夾雜兩句。
這種氛圍,他很喜歡。總能將他一下子拉入到以前青澀歲月裡的軍營生活之中。那時,也是這樣的吵吵,也是這麼的一個不服一個,也是這麼的激/情燃燒。
歲月是把殺豬刀。不知不覺間,離那段日子已經如此久遠。
雖然他比掃鬼行動組的這些狼崽子們大不了多少,可是在心理上,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同樣,在掃鬼行動組裡,組員們似乎也沒有將他當成是同年齡層次的人看待。
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無所不能。但整個掃鬼行動組所不知道的是,漆寂無人處,有時候這種理所當然的仰視,反而鑄就了一份他揮之不去的寂寞。
看陸為民和韓鐵越吵越來勁,安天偉便上前一步道:「行了,你們倆別吵吵了。不會偏你們哪一個。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面,到時候別怪我這個魔鬼教官不講情面。」
「哪能呢?」陸為民立即笑逐顏開:「只要是老組長的訓練,再苦再累我們都扛的住!我們誰啊?掃鬼行動組的小狼牙!」
「可不!我的小組,誰敢叫一聲累,削的連他媳婦……他媽都不認識。」
媳婦這個詞對掃鬼行動組這些人而言有點早,但恐怕平時話題沒少說這個,不然韓鐵就不會有這個口誤了。
「幹活!」安天偉故意板起臉,用兩個字結束韓陸二人的爭執。
接下來,蕭得利的永利集團的動向成了安天偉關注的重中之重。同時,他也不忘將這件事向高廳長做一個詳細的匯報。
臨川市的官壇生態堪憂已是不爭的事實,可這不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他需要尋得更高層面的支持。
高廳長聽完安天偉的匯報之後沉默良久,直到安天偉收線,這位在m省站了幾十年崗的老兵依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有些疼心嗎?
確實有點!
高廳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位置,而後便開了一盒煙,抽出一根點著火,狠狠的吸了一口。
「廳長,你不能再吸煙了。醫生叮囑過的。」辦公廳主任杜重走了進來,看到高廳長又抽上了,便提醒道。
高廳長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犯吸了幾口,一支煙給他幾口抽的只剩下了小半截。
煙已經戒了有幾年了,高廳長以前的煙癮就挺大,戒煙後復吸煙癮就更大。前段時間組織檢查身體,查出來有三高,醫生反覆叮囑不能再抽煙,結果這還沒有戒幾天就開始抽上了。
杜重有點無奈的看著高廳長。
他在高廳長手下不是一天兩天,知道老領導的脾氣,如果不是遇著了什麼難事,不會如此表現。
但事情再難,也不能難為自己的身體啊。高廳長可不是年輕人,一歲年紀一歲人,身體實實在在的需要好好保養才行。
「老領導……」
「你不用再勸。我這不是滅了嗎?」高廳長將手裡的半截煙頭按到煙灰缸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煙抽的猛,嘴裡有點發苦。但怎麼感覺像吃了黃蓮似的,由嘴裡苦到心裡頭去了?
「老領導,是不是有什麼難事?」杜重跟高廳長關係不一般,便直接開口問道。
什麼難事?高廳長抬眼看了一下杜重。
當然有難事了!如果沒有難事,我會這麼疼心?你是不知道,安天偉那小子在臨川市搞出來的動靜。那些動靜,省廳肯定會無條件支持。
可是安天偉那小子不知道的是,臨川市現在還在位子上的人,是我的老戰友啊!
高廳長突然之間覺得有些疲倦。他將頭仰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
好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疲態盡顯的狀態?怕是有十多年了吧?羅恆啊羅恆,你為什麼會在這條路上滑出這麼遠?遠到想伸手拉你一把都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