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仇一刻不敢忘,但是我決定用我自己的方式!」
「你的方式?你的什麼方式?你當這是狼牙特戰旅?這裡是後方,你不能亂來!」
「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但是因為長的厚愛,我實在沒有勇氣辜負您的期望。現在,事實證明我已經辜負了您的期望,我不再有猶豫了!」
「你是成心不想給我好日子過是怎麼的?安?這次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擺平,你還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安份點?」
高廳長不是邀功之人,他是被安天偉逼的無奈,才脫口而出說出又一次蘀安天偉扛下責任之事。
安天偉默然不語。
他很清楚這一次大鬧靈堂,性質有多壞,影響有多惡劣。換誰都會得到一個相當重的處罰。他這次自己請辭一切職務,也包含著要將所有的責任一肩扛下來的意思。誰知道這位老長,再一次當了他堅實的後盾。
能得如此一位長的厚待,夫復何求?
「長,我……」
「小安啊,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長,如果你還知道存有一點感恩之心,你就好好的做你自己應該做的事。靈堂的事,我自會處理,掃鬼行動組既然是我拉起來的隊伍,有什麼責任我不會往後縮。」
安天偉無聲的看著這位雙鬢已染白的老長,心如ha湧。
他真心不怕戰死沙場,他最怕的就是回報不了關愛之人對他的期望。高廳長用心良苦的培養著他,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這位老長添亂。
應該有個交待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長,請原諒我!這杯酒,我敬你!先乾為敬。」一仰脖,滿滿的一杯酒被他直接倒進了喉嚨裡,滴酒不剩也滴酒不灑。
「你,你真的執意如此?」
「嗯!」
「為什麼?」
「因為,只有這樣,對手的轉移力才會轉到我的身上。除我之外,沒有誰會再對他們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高廳長一怔。聽安天偉的意思,這個決定確實不是受了打擊的一時衝動。難道別有深意?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的眼神裡便滿滿都是詢問之色。
「長,你沒有感覺到,無論是掃鬼行動組還是天機營,我們似乎總是一直都處於下風?似乎總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對我們形成牽制?一張大網在我們的頭頂上罩著,無論我們怎麼跳,都沒有跳出這張網的籠罩範圍?」
高廳長確有這樣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具體到日常行動中時,便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和鬱悶。從掃鬼行動組成立之初一直到現在,這種壓抑和鬱悶感從未消失,而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他確實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如果知道,他早就已經著手應對。
「繼續說!」高廳長道。
「掃鬼行動組逼的王世功自殺,原本一條很好的線索就這樣斷了。王世功怕死,他懷裡揣著的什麼秘密讓他一個怕死的人都不懼死?原本就這件事可以展開調查,但是最後這件事的結果卻是不了了之。在市,毒品提煉基地、野狼嶺、黑幫、這麼亂的境況,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至今,有沒有一人受到處罰?這只是未算的舊賬,現在舊賬之上再添了兩位兄弟的命,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如果繼續按照常規,這件事我百分百的可以斷定,最後是不了了之。」
高廳長聽完,沉思了起來。
確如安天偉所言,雖然此次樓子明意外被抓,牽出了一些重要的線索,可是調查還沒有展開,只是將蕭得利押赴省檢察院,便出現了這樣的惡件,如果不是他出了大力,安天偉會公職不保。
所有的事情,看起來符合邏輯,但是中間環節又似乎出現了某種錯位。
只要安天偉查案到了關鍵時刻,便會出現一些重大的意外情況,且這些意外情況,幾乎都可以將整件事的方向改變。
「這才是你辭任的真正原因?」高廳長問。
安天偉點點頭,「是原因之一!或許只有背水一戰,我們才能掌握真正的主動權。我想撕破這張無形的網!」
「這事,你容我考慮考慮!今天我們就先到這裡,明天我給你答覆。」高廳長神色凝重。
安天偉知道高廳長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偵查兵,一個從狼牙特戰旅出來的精英戰士,相信他已經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沒有實證,只是一種臆測,如果不是兩個有著同等敏銳觸覺的人,不會產生共鳴。
既然高廳長答應明天就給答覆,他也不在乎這一天的時間。
於是一場辭行酒便不了了之。
高廳長回家自去想事情的解決辦法,而安天偉找好賓館之後,與京都的肖局長取得了聯繫,先一步將自己辭任天機營副組長的事做了匯報。
肖局長很意外,追問原因之下,安天偉便答道是因為兩位戰友離世,他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哦……原來是這樣。」肖局長道,「這樣也好,畢竟生了這麼大的事,給你點時間調整。但是,天機營副組長的這個位置,我會給你一直留著,調整好了,隨時來找我!」
安天偉藉機將穆武清推薦給了肖局長,並且詳細介紹了他離開掃鬼行動組之後,穆武清曾有一段時間領著掃鬼行動組全員干的風聲水起。
有了他的力薦,穆武清任天機營副組長這件事,隨即就敲定了下來。
「不過,小安同志,按照程序,這件事我必須跟m省省廳進行溝通,天機營是由m省和京都兩家合作組建起來的,如果省廳不同意,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我已經匯報過了。省廳也同意了我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你想通了之後,隨時歡迎你歸隊。」
歸隊這兩個字來的有點突然,安天偉只是辭任副組長,還沒有將自己想要和整個隊伍脫離的事說出口。只一瞬,他便知道了大鬧靈堂的事,恐怕肖局長已經知情。
兩個明白人都沒有將這件事點破,安天偉只說了句「謝謝」,便結束了和肖局長的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