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在法理上,你有保持沉默的權利。與此同時,你也有配合公安機關偵案的義務。權利和義務之間,你如何取捨?」安天偉直視著蕭得利。
「我只知道我有這個權利。」蕭得利又對著自己的指甲吹了一口氣。
掃鬼行動組的陪審組員霍然站起身,想有點什麼動作,卻被安天偉用眼神阻止。
「好!既然你說你有這個權得,我就尊重你的權利。你的律師何時能來?」
「正在來的路上!橫山村這麼遠,要趕到這裡當然得費得時間。」
「想來接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怎麼接受我們的預審,對吧?」
「不知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所以在你的身上我覺得也問不出什麼事情來。既然如此,你的事情可以定案了,我準備馬上將你的案子轉給檢察院,擇期起訴!忘了告訴你,這次的案子是轉給省檢察院,因為我們掃鬼行動組的規格比較高,省檢察院專案專辦,等你的律師來的時候,別忘了告訴他,他要打的是一場刑辯官司。帶下去。」
蕭得利沒想到安天偉會這麼快就給他的案子定案。這也太快了點,就是外面人想活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也不會馬上就起效果。等到效果出來的時候,他還不得早被判了刑?
安天偉雖然嘴上說帶下去,但他已經用眼神告訴同來的掃鬼行動組組員,讓他們的動作放慢一點。他要看看蕭得利的反應。
「安大人,你不會說你所有辦的案子都是這麼草率的吧?」蕭得利沉默了會,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你的案子簡單明瞭,你自己選擇的保持沉默,你所有的話就留到法庭上講。我對你沒有什麼興趣。」
「我可能會被判什麼罪?」
「等你的律師來告訴你!相信你的律師知道省檢察院的門是朝哪邊開的。帶走,帶走。」
「慢!」
「有話講?」
「如果我有話講,會不會免予起訴?」
「那就得看你講的都是些什麼內容了。由你所提供的內容決定你有沒有重大立功表現。」
「安大人,你別糊弄我。有沒有重大立功表現,還不你一句話的事?你說誰立功就誰立功,說誰不立功,就是講的再好,提供的信息再重要,不照樣拿不到立功?」
「依法辦事!」
「你想知道些什麼?」蕭得利盯著安天偉的眼睛問。
安天偉不吱聲,只是平靜的看著這個江湖老油條。
兩人像是比對眼一般的對視著,預審室裡的空氣一時之間顯的有些沉重,搞的掃鬼行動組預審員都有些緊張。
看這兩個人對視的這幅情形,怎麼感覺著有點武俠小說裡兩大高手決鬥時的味道?
五分鐘!
安天偉和蕭得利兩人的對視的時間足足有五分鐘之多。
這五分鐘在二人的感覺中極其漫長。
蕭得利歎了口氣。
「安警官,你牛逼!」
由頗為戲謔的「安大人」變成正經的「安警官」,從稱呼的變化可見了蕭得利心態的變化。
安天偉用的是欲擒故縱。他知道像蕭得利這樣的人,由馬仔混到現在的位置,其間經歷必然極多,因為現在的地位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所以他對於現在的地位一定會極其珍視。
他由蕭得利在臨川市干的那些事,卻一直都能安然無恙推算出來,現在的蕭得利已經極少會輸。
不會輸的日子久了,養成的一種思維定勢便是「不能輸」,想要破掉蕭得利的心理防線,他正是拿「不能輸」的定勢思維開刀。
案件轉交由檢察院扳期起訴,這已經代表蕭得利輸了大半。再者現在負責對蕭得利案件起訴的是省檢察院,規格太高,想要運作的難度也相應的會很大,這又讓蕭得利的輸面加重了幾分。
安天偉現在手頭上掌握著多少他的罪證,他不知道。因而用以起訴的罪名是什麼,他也一無所知。
對於已知的東西,他一點都沒有恐懼心理;可是對於未知,他的優勢盡失,想要強自鎮定下來的願望,變成了華麗麗的奢求。
「安警官,你知道我不是c市的人。」
「嗯,知道。」
「你也應該知道,我接手藍色星球度假村,招了很多人的紅眼。」
「知道。」
「一條過江龍招了那麼多人的紅眼,你說我為什麼還要接藍色星球度假村這個位置?」
「因為臨川市對你而言已經沒有挑戰性。」
「沒錯!我蕭得利縱橫臨川市的江湖已經不少年頭。在臨川市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我輕輕一抹,都能搞的定。那兒已經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挑戰性!安警官,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你的老家是臨川市安家大院的對吧?鄉里鄉親,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何必要將我往絕路上逼?你懂我的意思,對吧?」
這就是反方向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安天偉覺得這個曾經的馬仔果然腦子不是一般的活。
他的這番話裡不單只含著人情,還隱帶著一層威脅。
威脅的內容即是:臨川市是我蕭得利的地盤,如果你將我逼急了,也會拉你的家人下水!
人可以獨處,便終究還是一種群居動物!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是單獨的存在!蕭得利所威脅的家人,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軟肋。
「你的意思我懂!而且非常懂!你大概不知道我以前的經歷才會這麼說!」安天偉帶有著點嘲笑的味道,「蕭得利,我是一個特種兵,知道什麼叫特種兵嗎?」
蕭得利沉著臉,一言不發。
他當然知道安天偉是特種兵,這信息在c市現在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方海濤特意跟他介紹了一下安天偉的情況,一個據說是目前國內最尖端的特種部隊出來的兵,難道就能不顧自己家人的安危?
「你到底是一個兵,還是一個人?」蕭得利問。
「我是人,也是兵!但是我做人和當兵都能做的很徹底!因為,我是一個特種兵!這個答案,你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