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木青華的會面。耗時不多。安天偉看看天色。估摸著良在心與史二炮的午宴應該還沒有結束。
這個時候。他便想起了京都分局的江清源。他記的很清楚。史二炮設宴款待良在心。京都分局的黨組成員之中。只有汪巴旦做陪。而江清源並沒有出席。
安天偉知道江清源與良在心的關係。雖然不至於有多鐵。但是兩人也不陌生。論情論理這樣的午宴都應該有江清源做陪。
史二炮將江清源排除在午宴之外。可能有很多層的含義在裡面。因為太過於紛雜。安天偉也不去想那些可能性。但是一條總線是可以把握住的：江清源和史二炮並不是一條心。
江清源在京都分局日久。對於分局的情況很瞭解。這個時候。他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但最大的困難就是江清源願意不願意幫這個忙。
如果他要是幫了安天偉。等於和分局的一把手史二炮站到了對立面。想要攻下江清源的難度。很大。
不過。既然現在也找不到其他可行的辦法。先在江清源這裡撞一撞運氣也不失為一條路。
安天偉留有江清源的號碼。看看這個時段正是午休時間。便沒有先給江清源打電話。而是打了個的。又回到了京都分局本部大樓邊。
他沒有進京都分局。而是在去了那個麵攤。再下了一碗麵。繼續吃了起來。
這次他不急著去看守所。便吃的慢條斯理。邊吃邊和麵攤的老闆聊起了天。
這個麵攤老闆是外地人。在這裡支這個攤養家餬口。雖說不能大富大貴。但是一家人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做事。倒也混了個衣食無憂。
「只是苦了兩個孩子。」麵攤老闆有些苦楚的笑了笑。
「你們在這裡開攤有不少時間了吧。」安天偉問。
「是啊。頭頭尾尾的。就靠著這個麵攤。我和孩子他娘已經在京都呆了有小十年的時間了。時間真的是太快了。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我和孩他娘昨天才到的京都。」
「你們在這裡呆了十年。也沒有想過在這裡安居。」
「安居。」麵攤主笑的更無奈了一些。「我們做夢都想在京都安居。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過點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了。可是沒有法子。中間我們將孩子接過來住了兩年。但是因為沒有戶口。又交不起那麼高的擇校費。我們就只能送孩子回去讀書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大約如是。
安天偉邊吃邊聽著麵攤主說起他在這裡支攤的種種。時而高興。裡面悲涼。十年的長路。確實經歷過了不少的悲歡。
麵攤主的妻子看上去也比較純樸。說的一口並不怎麼流利的普通話。
一說到孩子時。麵攤主的妻子兩眼便開始泛紅。
「警察同志。我們實在是沒有那個能力。如果有那個能力。也將戶口買到京都來。就不用天天這麼心裡揪著的想孩子了。」
「買戶口。」安天偉心裡一驚。
「是啊。你們不是給很多人都辦過戶口的嗎。我前些天還聽老鄉說我們那邊的一個煤老闆的戶口已經落在了京都。難道你不知道。」
安天偉打量起了這對純樸的外鄉人。
從他們的神色之中判斷。這對夫妻將買戶口當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有錢。買個京都的戶口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
但是據安天偉所知。戶口這種東西在別的城市無所謂。但是在京都這麼特大型的城市。已經成為了嚴格管控的一項城市資源。買戶口這種事。是不被允許的。
「你們說的買戶口。都是分局辦的。」安天偉裝著漫不經心的問道。
「對啊。」麵攤主的妻子很詫異這麼明顯的事。這位警察同志竟然好像不知情似的。
「可是戶口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好搞的。」
「怎麼可能。戶口也就是幾個章的事情。只要肯出錢。幾個章誰都願意給你蓋。」
吃麵條能吃出一條不錯的線索。安天偉覺得今天他的運氣果然不錯。
戶口這麼緊缺的資源。如果京都分局插了一腳。這中間就明顯的會有著一些需要揭開的黑幕。現在正巧他要找的就是京都分局的麻煩。這就猶如神助。
「呵呵。謝謝你們啊。我吃飽了。」安天偉抹了一把嘴。拍了拍肚子。
「沒事沒事。歡迎你常來。」
「一定會再來的。」
出了麵攤。安天偉算算時間差不多。便給江清源打了個電話。
江清源接到安天偉的電話感覺挺奇怪。今天中午史局長設宴招待督察處良在心的事。他一早就聽人說了。而史二炮沒有讓他陪席。他的心裡確實有著那麼點不舒服。
不過這種不舒服也不是一天兩天。史二炮那人的行事風格向來獨斷。這種閒氣。江清源生過不少。但是終於還是自我調整了過來。
安天偉和良在心同來。現在午宴還沒有結束。安天偉怎麼會想到給自己打電話。江清源十分納悶。
「安組長。你找我有何貴幹。」
「江主任。你現在在不在分局。」
「我在家。時間還沒有到。過會我會去分局。」
「能不能允許我去你的家拜會。」
江清源更加納悶。
「安組長。你們不是在吃飯呢嗎。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來我家。」
「哦。史局長和良處長在吃。我一早就退席了。江主任。不去你家也行。你要是方便。選一個地方我們喝點咖啡也行。」
江清源知道情況有些不對了。
安天偉不會這麼突然的請他喝咖啡。怕是有事要問。
拒絕不拒絕安天偉。這全在於他一念之間。他在京都分局為官日久。既然知道安天偉現在和史局長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對關。要不要和這個年輕人攪到一起。需要慎重。
「你有什麼事。電話裡說也一樣。」
「就是想請教江主任幾個我想不明白的問題。」
「你說吧。看看我能不能給你解答。」江清源確實覺著安天偉是個挺不錯的小伙。所以心念一動之下。才將市局的良處長介紹給了他。
但是凡事需要有個度。這個度江清源必須把握好。他是京都分局的黨組成員。知道當官哪些紅線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