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隊長汪東流,三隊隊長韓鐵,武警總隊的尖子生穆武清,三人保持著相等的距離站在四十名掃鬼行動組組員排成的方隊之前,安天偉在隊伍的前方巡走。
「掃鬼行動組成立至今,我沒有進行過一次訓話,相信你們也應該清楚我不太喜歡用這種方式和你們交流,今天為什麼要進行這樣的訓話呢?你們想不想知道原因!」
「請組長明示!」兩個隊長一個尖子生替組員們做了回答。
「你們是各個地方來的精英警員和從武警總隊調過來的好手,總體上,我們這支隊伍的年齡構成很年輕,成立掃鬼行動組的本意,是要掃除自己隊伍中存在著的駐蟲,這個任務不是一般的艱苦,甚至在將來,我們將面臨著極大的困境,這一點,我希望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有個心理準備,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現實!」
「所以,我這裡先打一個招呼,跟著我安天偉干,前途未知,這是事先必須要和你們講清楚,你們現在可以選擇跟我干還是不跟我干,選擇權在你們的手裡,不想幹的人,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絕不會怪你們!」
安天偉一番話說完,現場氣氛整體為之一沉。
本來掃鬼行動組的組員們以為安天偉在打人事件中安然脫身,會說一些打氣的話,誰也沒有想到安天偉在這個當口的訓話內容,竟然是這個。
組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今天的安天偉是怎麼,誰也沒有馬上做出回答。
「組長,要我們離開,請給我們一個理由,沒有理由的離開,這不科學!」汪東流道。
「我不是要趕你們走,你們想留下來的,我歡迎,但是,必須得做好心理上的準備,你們的身上擔負著各個地方的榮譽,從地方選調你們上來,是希望你們背著一身的勳章回去,但是這點我不能保證,甚至最惡劣的情況,是像我前面一樣,會受到處分,處分的輕重,同樣我不能保證,就如這一次,我僥倖沒有受到處分,但是不代表以後也同樣會這麼幸運!」
「組長,你這是不是太長他人志氣,滅我們自己的威風了!」韓鐵道。
「我一點也不誇張的告訴你,掃鬼行動組這支隊伍的性質很特殊,他從成立之初,就已經決定了以後的路會走的異常艱難,我們要掃的鬼,是可以隨時反噬的!」
「可是?既然大家來到了這裡,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我們也不好交待啊!」
「現在不好交待,你們還是個清白之身,但將來,會不會因為種種原因而連清白之身都沒有的時候,你們又怎麼回去交待,跟我幹的人,必須要有捨得成仁的準備,包括我自己,你們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嗎?」
捨身成仁,並且極有可能是在沒有任何榮譽之下的捨身成仁,這對於任何人而言,都不可想像。
或為圖名或為圖利,或為圖一個錦繡前程,人都是活在希望之中,誰會去赴一個沒有希望的死局,:。
安天偉做這樣的訓話,也是經過了一番思想掙扎,掃鬼行動組成員的去留這麼大的事,本不應該他一個人做決定,但是,自他跟高廳長通了電話之後,他覺得有些話應該跟這些以後要並肩戰鬥的戰友們說清楚的比較好。
這是一場看不到前路的戰爭。
這場戰爭,從開始時戰略上就處於完全被動的局面,這就如檢察院的反貪局,哪一任局長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最後被坐冷板凳的多,那些借由著反貪局干一把就走的,當然不在此列。
掃鬼行動組的作用和所處的境地,比之反貪局尤甚。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鬼,所以,這是一場注定了打不完的戰爭,從戰略意義上講,這場戰爭在未打之前,就已經輸了。
安天偉很清醒的意識到了這一點,而他的風格又絕不想輸掉這場戰爭,所以只有抱定了捨身成仁的人,才能成為他真正的戰友。
或許掃鬼行動組的組員們此時理解不了他的話,但是他必須要將該講的話講在前面。
他將自己的手握成了拳,拇指一側靠近著跳動的心臟。
「我這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我,不能輸,即使死,也不能輸,這雖然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是掃鬼行動組組長,我的想法將來會成為掃鬼行動組的想法,你們有心理準備去打一場看不到盡頭,能死不能輸的戰爭嗎?」
看到組員們依舊有些迷惑的神情,他接口道:「給你們兩天的時間考慮,到時候給我答案,現在,解散!」
匆匆訓話,匆匆解散。
掃鬼行動組的組員們現在的心理各種複雜。
就因為打了調查組的組長,怎麼讓他們的組長變化這麼大,一切不都挺好的嗎?怎麼突然拋出來這麼沉重的一個選擇讓別人去選,這是為什麼?
掃鬼行動組的組員們各歸其位,汪東流韓鐵和穆武清三人卻跟著安天偉一路進了他的臨時辦公室。
他坐下來,看著這三個人。
「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現在可以說了!」
「組長,你今天的訓話對軍心動搖很大!」韓鐵道。
「嗯,汪東流,你呢?有什麼話說!」
「這不科學!」
「小武,你也說說看!」
「組長你準備怎麼幹,我反正跟著你幹,要死一起死,大不了一個坑埋兩具屍體,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次訓話將成為掃鬼行動組的一個轉折點,因為一直以來,我總是顧慮很多,顧慮上面的感受,顧慮你們的榮譽,我越來越有一種被無形的力量綁住手腳的感覺,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掃鬼行動組最後只會是名不符實,既然要掃,就要真正的將鬼掃出來,現在的情況是有些矛盾已經顯性化了,我不想你們受無辜的牽連!」
「組長,你指的是方海濤和這次調查組!」韓鐵問。
「不當是調查組。雖然高廳長沒有明說,但是我已經感覺到了,像調查組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遇到很多,這已經不單單是我能控制的戰場,所以,才讓你們做好應有的心理準備,汪東流韓鐵還有小武,你們將我的意思帶回去,讓兄弟們好好的想一想,現在,是應該做選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