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深山老林裡遇到武裝力量本就是一件稀罕的事,現在在這個武裝力量之上,還加上了這樣一個值得打倒的對手。安天偉真心有些燃了。
每每遇到這樣的需要攻克的難關,彷彿都可以將他的燃點點著,從而他體內的某種熱情就會被激發出來。
這裡所謂的熱情,是他對待一件事情的態度,而不是說他就會變的特別奔放。
有熱情會變的奔放,那是李悅的特質,可不是安天偉的。像李悅那種特質的人,其體內本身就有著熱情的基因,所以奔放是她的一種常態,而安靜則是她的非常態。
熱情這種東西對安天偉而言,是他打倒對手的信心!
所以,這種熱情越多,他對待戰局的判斷就越冷靜,而處理的方法也越從容。
就如現在,他已經開始在調整著自己的呼與吸,很快的進入到了一種潛伏的狀態。當時與魏天安的較量中,他就是用這種狀態,最終贏得了那場戰鬥。
現在和對手的對接耐力,雖然像極了與魏天安的那場較量。但是他還是從這中間尋找到了一些細微的差別。
壓迫感!
對手很小心沒錯,但是他沒有對安天偉形成那種強烈的壓迫感。
只有心理和戰鬥能力都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才會相互的感覺到這種無形的壓迫感。就像那些追殺安天偉的黑幫成員,如果安天偉不釋放自己的殺氣,那些黑幫成員是沒有辦法感覺到他的實力深淺,從而就會還念念不忘著那個誘人的八百萬。
這就實力所體現出來的差距,這種差距並非一ri之間可以彌補。
很漫長的等待!
但是他並沒有顯現出一絲的著急,他的眼睛如鷹一般的盯著周圍的一切,結合著過人的聽力,週遭的一切只要有任何的異動,他都會在第一時間捕捉到。
終於,當太陽由東昇而西漸的時候,安天偉的耳朵裡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啪啪」聲。
這是有人踩斷了細枝的聲音!
房舍在燃燒,兩隻手機裡依然播放著小孩和婦人的聲音,這種踩斷細枝的聲音如此微弱,稍不留意就會被忽略過去;可是卻被他捕捉到了。
這是對方首先露出來的破綻,這是一個好的兆頭。看來對方是沉不住氣了。
再隔了一會,終於,從那些小的房舍裡,傳來了一陣人聲。
「看來他是真的被炸死了。」
「小心為上。那個人能一瞬間將我們近二十個兄弟幹掉,絕不是普通人!」
「你們去看看。」這個聲音有點低沉,聽上去給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安天偉看到,從營地小一點的房舍裡陸續的走出了幾個人。這些人的著裝與前面他幹掉的士兵完全相同。只是這些人手裡端著的卻不是那種老式的m2衝鋒鎗,而是更新一代的m3式衝鋒鎗了。
無論是前面士兵的m2式衝鋒鎗或者是現在這些人手裡端著的m3式衝鋒鎗,它們都無一例外是二次世界大戰的產物,應該是歸為了博物館裡的東西。可是就是這些古董一樣的武器,在對付血肉之軀時的效果是一樣的。
安天偉趴的更穩了。
他一直在默默的數著,從小房舍裡陸續的走出來六個人。這六個人出來的很小心,出來一個人後,隔了一段時間再出來一個人。然後,出來的間隔時間會被無規則的拉長縮短。
看似人都已經基本出來了,沒曾想又會有一人從房舍裡走出來。這種假想對方還活著的謹慎,也不像是普通士兵所具備的特質。
六個人分開成扇形,小心的向著大房舍這邊接近。他們手裡的衝鋒鎗的槍口一直都正對著大房舍這邊,手指搭在扳機上,只要有任何的異動,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一排子彈過去。
安天偉所潛伏的地方,是被爆炸的氣浪沖出來的斷木沙土形成的,距離大房舍大約有著十幾米的距離。像這樣的沙土斷木堆,大房舍的周圍有好幾處;這些沙土只能對他的身體起到掩飾作用,如果這六個人真有人直接一排子彈過來,這些沙土和斷木起不到什麼掩護作用的。
六個人之間的間隔相等,輕手輕腳的向著大房舍接近,等他們到了大房舍之中時,安天偉依舊沒有行動。
他似乎還在等著什麼。
一個士兵撿起了地上縷空的鐵盒,將鐵盒打開,從裡面取出了還在響著的手機關掉。
「安全!」這個士兵喊了一聲。
「安全!」另外一邊也有士兵的聲音傳來。
六個人依次的喊完安全後,他們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可以鬆一些了。
如果對方還活著,他們都已經走到這裡了,該動手的也動手了。到現在現場都沒有動靜,就只能證明對方已經被炸死了。
六個士兵的手指從扳機上鬆下來,將掛在身上的衝鋒鎗向後一推,就準備開始打掃戰場。
雖然已經安全,可是屍體還沒有找到。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戰場規則,他們是懂得的。
爆炸現場比較大,六個士兵好像很有耐心的樣子,一點一點的在翻著廢墟,找尋著他們想像之中的屍體。
而一個士兵的尋找方向,與安天偉所潛伏的地點,正好呈一條直線。
安天偉看著這個士兵在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他接近著。
但他依然趴著沒有動,連抱著軍旅包的姿勢都沒有任何改變。他怎麼從空中落下的,到現在還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
士兵和他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些。
士兵手翻腳踢之下,覺得很有些麻煩,便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長長的軍刺,以間隔不超過一人身體的距離,在亂沙斷木堆裡不斷的刺著。他是想憑著軍刺的手感來判斷有沒有屍體存在。
五米!
安天偉的眼睛盯著那把在落日餘輝之下閃著冷冷光芒的軍刺。但他依然趴著。
三米!
軍刺插到亂沙堆中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一米!
這應該已經到了不得不抉擇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