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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1 好久不見的故人 文 / 畫螢

    夢繞來到小院的時候,花傾染已經醒了。

    日已偏西,花傾染穿著薄薄的裡衣,披著一件外套,長髮隨意飄散下來,坐在窗邊,整個人伏在窗台上,安靜的望著窗外,這模樣,像極了了一隻棲息花蕊的蝴蝶。

    夢繞輕輕叩響房門,花傾染回過神來,回頭看了過去,說了一句:「進來。」

    夢繞推門而進,溫柔一笑,道:「王妃。」

    「夢繞?」花傾染有些驚喜的喚道,手扶著窗台,便是想起身,結果,剛站起來,便覺得有些腿軟,又無奈的坐了下去。

    夢繞淺淺的笑著,趕緊說道:「王妃,您別動,我過來了。」

    夢繞說著,便是幾步走到花傾染身邊,雙手輕輕的落在花傾染的肩上,替她捏捏肩膀。

    「什麼時候回來的?」花傾染微笑著問道。

    「有幾天了。」夢繞回答道,「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說王爺跟王妃大婚,我正好趕上了呢!」

    花傾染點點頭,道:「這一次辛苦你了。對了,你能告訴我嗎?紅顏蠱是怎麼解的?是你帶回來的辦法吧?」

    夢繞臉上表情僵了一下,隨後淺淺一笑,道:「對啊,是我告訴王爺方法的。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啊,不就是白髮蠱嗎?當初青木姑姑根本沒有把那只白髮蠱燒死呢,而是讓人帶回了西涼女國,我正好給帶回來了。」

    「不對啊,我怎麼沒有看見白髮蠱出來呢?」花傾染皺眉,昨夜,紅顏蠱離了她的身體,但是,她並沒有看見什麼白髮蠱啊!

    夢繞忙解釋道:「你肯定沒注意啦!白髮蠱出來的時間很慢,你昨晚被主子折騰得……咳咳,一定很累,哪裡能看得那麼仔細嘛!」

    夢繞這話一出,花傾染的臉驀地的紅了,說的也對,反正昨晚到後來,她就沒怎麼清醒過了,眼裡心裡身體裡都只剩下蕭墨離,哪裡還有力氣看到些別的。

    「王妃這是害羞了麼?」夢繞低頭,看見花傾染的臉色,不由得低低的笑道,「哎喲,這沒什麼好害羞的啦,因為這說明咱們家王爺神勇無比啊……」

    「夢繞,別瞎說了。」花傾染無奈的搖頭。

    夢繞依然笑著,說道:「現在雨過天晴,一切都好了!對了,王妃,過幾天王爺可是還有一份大禮要給你,你可要好好期待著。」

    花傾染眨了眨眼,看向夢繞,道:「什麼東西啊?怎麼神秘?」

    夢繞搖頭,道:「暫且保密。」

    看著夢繞神秘兮兮的模樣,花傾染只是微微笑了笑。

    其實,最重要的是蕭墨離,別的什麼她並不怎麼在乎。

    夢繞又陪著花傾染說了會兒話,之後,瞧著太陽落山,夢繞便先離開了,不多一會,蕭墨離便是回來了。

    花傾染回頭看他,自然而然就想起昨夜的事,臉色瞬間千變萬化。

    她回頭,夕陽的餘暉在她的背後籠罩,將她整個人突顯得格外的柔和。

    蕭墨離將藥膳放在桌上,表情溫柔的走到她的身邊。

    花傾染抬頭看他,卻是沒有開口。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先來吃些粥吧!」蕭墨離俯身,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爾後,走到了桌邊,小心將她放下,讓她坐著,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

    花傾染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這人是不是過於體貼了?

    蕭墨離端過藥膳,拿起勺子攪了攪,說道:「喝點粥吧!」

    花傾染聞到一股藥味,頓時不樂意的嘟了嘟嘴,道:「不喝。」

    「補血補氣的,為夫親自燉的,你敢不喝?」蕭墨離挑了挑眉,笑瞇瞇的說道。

    花傾染看著他,怎麼覺得那笑容有那麼多的不懷好意呢?

    「討厭藥膳。」花傾染皺眉。

    作為一個大夫,會替別人看病,會幫別人開藥,可是自己卻從來都不肯吃藥,這算是什麼邏輯?

    蕭墨離淺淺的笑著,舀了一勺,遞到她的嘴邊,道:「乖,吃一點吧!沒有直接給你熬藥喝就很不錯了!」

    花傾染依舊皺眉,躲了躲。

    蕭墨離斂起笑意,看著花傾染,很認真的道:「傾兒,為夫很鄭重的告訴你,如果你不吃下這碗粥,明天也出不了門的。」

    花傾染心中一抖,怒視他,臉上隨之飛起紅霞,這傢伙居然敢威脅她!

    花傾染鬱悶,咬咬牙,伸手奪過他手裡的勺子,搬過擺在自己面前的一碗藥膳粥,一言不發的吃了起來。

    蕭墨離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手肘順勢擱在桌面上,隨意的撐著自己的下顎,認真的看著她的舉動。

    明明只是一碗粥,花傾染全完全把粥當成蕭墨離來咬的,吃得咬牙切齒,直惹得蕭墨離忍不住發笑。

    「笑什麼笑!」花傾染瞪了他一眼,口中的粥還沒嚥下去,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可這個樣子落進蕭墨離眼中,卻覺得可愛至極。

    「傾兒,你也不怕這樣說話有損形象……」蕭墨離打趣般的說道。

    「怕什麼,大不了噴你一臉粥……」花傾染斜了他一眼,繼續舀了一勺粥,塞進嘴裡,鼓了鼓眼,完全不顧形象了。

    蕭墨離失笑,道:「嗯,好,反正,如果被你噴一臉粥,樂意之至。」

    花傾染險些噎住,蕭墨離什麼時候變這麼無賴了?雖然……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一直挺無賴的。

    好不容易等花傾染吃完粥,蕭墨離又讓人送來了晚飯。

    望著桌上擺著的五六盤佳餚,花傾染哭笑不得,看著蕭墨離,問道:「你餵豬嗎?」

    「喂你啊!」蕭墨離笑盈盈的說著,順便給她夾菜。

    「……」花傾染語塞,憋了半天,怒回了一句,「你才是豬!」

    「嗯,我是豬,你是豬夫人。」蕭墨離笑著回答,繼續給她夾菜。

    「……」花傾染這下是真的不肯再說一句話了。

    「碗裡的,都要吃完。」蕭墨離又說了一句。

    花傾染低頭望著堆成小山的碗,無語的望向蕭墨離。

    「吃不完晚上可就……」蕭墨離壞壞的笑了一笑。

    花傾染嘴角隨之一抽,恨不得摔筷子砸蕭墨離,不過,有句話不是叫忍一時風平浪靜麼?所以,她扔了,恨恨的瞪了蕭墨離一眼,埋頭苦吃。

    心中卻是鬱悶的想著,回頭一定要好好收拾蕭墨離!

    蕭墨離卻是溫柔的笑著,曼斯條理的吃著飯菜,然後眼睛不轉的注視著那邊吃得正鬱悶的花傾染。

    不管是藥膳還是晚飯的各種配菜,其實,都是他特地為她做的,知道她昨天實在是累著了,而且,她的身子本身就不大好,所以,補是肯定要補的。

    等到吃完,花傾染更是心情不好的瞪著正吃得文雅的蕭墨離,捧著自己吃撐的肚子,恨不得跳起來揍蕭墨離,可是,無奈的是,她現在連站都站不穩。

    「娘子,千萬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蕭墨離低低的笑了一聲。

    花傾染滿頭黑線,怒瞪他一眼,道:「我就是生氣了又怎麼樣?」

    「嗯……」蕭墨離看著他,擰眉作出思考的模樣,然後一副很犧牲的模樣說道,「生氣了啊,那……今晚讓你在上面好不好?」

    「……」花傾染隨手拿起筷子朝著蕭墨離扔過去,這人還能再無恥點麼?

    蕭墨離笑著躲開,順手接住那兩根筷子,心情愉悅的看向花傾染,道:「逗你的,新婚第二天,你就對為夫使用家暴了麼?」

    「誰讓你沒個正經?」花傾染揉著發痛的額頭,無奈的說道。

    蕭墨離笑笑,道:「因為,我想多看你一會,無論是怎樣表情的你,都好看。」

    花傾染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為什麼蕭墨離這句話明明是在笑著,卻隱約有那麼一些傷感呢?

    花傾染想著,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蕭墨離朝她挪了挪,伸手撫平她的眉頭,道:「傾兒,你不是說,不許我皺眉嗎?那你自己,也不許皺眉哦!」

    花傾染透過他的指縫看向他,總覺得他的表情裡隱隱的有些傷感。

    「你老實告訴我,有什麼事沒跟我坦白?」花傾染伸手將他的手拿下,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真的沒有,你在想什麼呢?」蕭墨離抬手在她的額心輕彈了一下,低低的笑道,瞬間將自己眼底的傷感藏了過去。

    「不要騙我。」花傾染心中一動,伸手摟過他的腰,靠進了他的懷中。

    蕭墨離的手僵了一下,伸手緊緊將她摟住了,隨後,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不管有什麼,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一切就都會過去的。

    等到了晚上,花傾染還是難逃被折騰的命運,雖然蕭墨離稍微節制了那麼一點,花傾染依然累得不行,最後,連沐浴都是蕭墨離幫她的了。

    花傾染心想著,明天怎麼著也要把蕭墨離趕出去,當然,這只是個設想。

    再睡醒的時候,花傾染覺得身上似乎不那麼疼了,原想被蕭墨離折騰得估計又得在房間呆上一天了,幸好。

    想必是昨晚上蕭墨離用內力替她緩解了下各種酸痛吧!

    花傾染瞧著外面已經大亮了,可是蕭墨離居然還睡得很是安穩,禁不住伸手輕拍了下他的臉,喊道:「喂,蕭墨離,起床了!」

    蕭墨離睏倦的睜開眼,看了花傾染一眼,下意識的伸手抱她,道:「沒什麼事多睡一會啊!」

    「你不用早朝的嗎?」花傾染被他拉的一下撞入他的胸膛,有些無語的抬頭看他,問道。

    蕭墨離搖了搖頭,看著她低低的笑道:「早朝有什麼好上的,不上了!陪你睡覺比較重要!」

    花傾染臉一紅,羞的還是氣的也不知道,總歸是伸手揪了下他的臉,怒道:「蕭墨離,我發現你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蕭墨離笑著摟緊她,只道:「不是說了嘛,在你面前,要那麼一本正經做什麼?天天跟冰塊一下跟你說話,你不悶麼?」

    花傾染狐疑的看他一眼,不說話了,只是動了動,直接趴他胸口睡覺了。

    「今天你家三表哥要啟程回北夏了。」蕭墨離說了一句。

    花傾染立馬離了他的胸膛,坐起身來,黑著臉說道:「你不早說!」

    「你又沒問!」蕭墨離委屈的回了一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花傾染一低頭,下意識抓起被子裹在了身上,臉上更羞紅了幾分,只道:「不許看!」

    忘了,他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蕭墨離天天這兩天都這麼折騰她,怎麼會還讓她身上能留著一絲半縷呢?

    蕭墨離低低的笑著,道:「傾兒,看都看過了,你遮有用嗎?」

    花傾染翻了個身,側身向裡轉去,回了一句:「快起床,你先去穿衣服!」

    「哦。」蕭墨離輕笑著應聲,緩緩起身,再慢慢穿衣服。

    一番整頓,兩人便是一同出了小院。

    花傾染這隔了幾天沒出來,便覺得墨王府怎地熱鬧了這麼多?

    蕭墨離告訴她,那是因為最近王府准許外人自由出入,因此,不少人都特地來王府參觀一番,同時,也膜拜下他們的墨王妃。

    「王爺,王妃。」到了前廳,柳夭和桃艷並肩走了過來,笑嘻嘻的對著他們行禮。

    花傾染微笑,道:「你們倆就別那麼多禮了,累不累!」

    桃艷側了側身,笑嘻嘻的回答道:「才不累呢,這叫由衷的折服!王妃,素素公主來找了你好幾次了呢!你說的對,她可真是個惹人喜歡的公主。」

    「找我幾次?」花傾染轉頭,看向蕭墨離。

    蕭墨離懊惱的瞪了桃艷一眼,然後伸手扶住花傾染的肩,淺淺笑著,道:「傾兒啊,不讓你見……這不是你這幾天都下不了床麼?」

    柳夭和桃艷齊齊的噴笑。

    花傾染的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瞪了蕭墨離一眼,只道:「我只記得我昨天是這樣,大婚之前可不是!你總不能告訴我,素素都是昨天來找我的吧?」

    蕭墨離輕咳的一聲,輕輕拍了拍花傾染的肩,笑呵呵的道:「哎呀,傾兒啊,素素來找你,估計也沒什麼大事,遲一些見也沒事的嘛!」

    花傾染搖了搖頭,道:「你是怕素素會告訴我一些關於慕容安的事吧?」

    蕭墨離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下,他的心思,自然是不想花傾染聽到關於慕容安的什麼事了,便是默不作聲,不回答了。

    花傾染無奈的笑,道:「慕容安既然已經放手了,就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小氣鬼!」

    「必須小氣。」蕭墨離回答。

    柳夭和桃艷依然笑個不停,她們只覺得,這樣的王爺實在是太可愛的。

    「你們在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啊!」正走來的夢繞禁不住問道。

    花傾染看向夢繞,忙道:「夢繞,正好有事找你。」

    「嗯?怎麼啦?」夢繞走來,問道。

    「陪我出去一趟。」花傾染說道。

    夢繞遲疑的望向蕭墨離,蕭墨離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夢繞,好好保護王妃。現在,王妃說的話比本王的話要重要得多。」

    「是!」夢繞提劍領命。

    不多時,花傾染便是帶著夢繞出門了。

    不知不覺,她竟然是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出過王府了,之前,蕭墨離怕她離開,將她關了起來,她居然都沒怎麼生氣過。

    當初,慕容安也關起她,可是,她卻只會惹惱慕容安。

    如今,換成蕭墨離了,她忽然發覺,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可不管怎麼樣,他們結為夫妻已是事實,她擔憂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那麼,她還能有什麼奢望呢?不過是希望努力的陪伴蕭墨離,然後,擁有他們的幸福,這就足夠了。

    在去往北夏驛館的途中,花傾染卻先遇上了水魅兒。

    水魅兒正從胭脂鋪走了出來,身後的婢女倒是抱了一堆物品跟著出來。

    水魅兒上次幫過她,她自然記得,便是率先打了招呼,喚了一聲:「水姑娘。」

    水魅兒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不由得停住腳步,循聲望去,瞧見是花傾染,頓時欣喜不已,忙道:「墨王妃!」說著,便是走向花傾染。

    花傾染淺笑著,走到水魅兒面前,看了看她身後的胭脂鋪,笑問道:「水姑娘喜歡這裡的胭脂嗎?」

    水魅兒笑著點頭,道:「對呢,這裡的胭脂不錯……」頓了一會,又看了看胭脂鋪旁邊的首飾鋪與成衣鋪,不由得又說道,「這幾家店舖都不錯,咱們北夏都沒有呢!」

    花傾染微微笑著,掃了幾眼那幾家店舖,可不就是楚情與李蘭蔻當掌櫃的鋪子麼?

    花傾染正待開口,楚情正好從首飾鋪裡走出來,很意外的道:「哎?姑娘……啊!不對,現在該改口叫『墨王妃』了。」

    花傾染看了過去,不由得微微笑了笑,轉而向水魅兒說道:「來,水姑娘,我們去看看首飾吧!」

    水魅兒有些意外,卻還是欣然點頭,隨著花傾染向隔壁首飾鋪而去。

    楚情恭敬的讓開了路,待她們都進屋之後,她才跟上了花傾染。

    花傾染轉身對楚情道:「楚情,將上次那一套『輕夢戀華』拿過來。」

    「是。」楚情應聲,去櫃檯裡翻那一套輕夢戀華。

    水魅兒詫異的看向花傾染,花傾染只是微微笑了笑,道:「水姑娘,這幾家鋪子是我一個好朋友開的。」

    水魅兒點了點頭,心中想著,難怪了。

    很快,楚情便將裝著輕夢戀華的盒子拿了出來,花傾染接了過來,直接遞給水魅兒,微微笑道:「水姑娘,打開看看吧!」

    盒子,是銀白色,上面的繡樣很是精緻。

    水魅兒心念一動,便是一手托著盒子,一手小心的打開蓋子。

    裡面,是一整套首飾。

    步搖、髮簪、花鈿、項鏈、耳墜、手鐲等等,一應俱全。

    打開之時,水魅兒只覺得,這所有的首飾都籠罩著一種別樣的霧氣,如雲如夢,迷人無比,真不愧應了這名字——輕夢戀華。

    「這……」水魅兒有些驚慌的看向花傾染。

    花傾染淺淺一笑,道:「水姑娘,這是送你的,你可以當作是我這個當妹妹的送給你跟三表哥的大婚之禮。」

    提起雲臻,水魅兒的臉不由得紅了紅,只道:「這太貴重了……」

    花傾染幫她合上蓋子,淺笑著道:「東西再貴重,也比不上一對有情人。再說,輕夢戀華是我設計出來的,獨一無二的哦!」

    水魅兒略感驚訝的看著花傾染,她倒是瞧不出來,花傾染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那……多謝墨王妃了。」水魅兒收下,便是感激的道。

    花傾染笑著搖頭,道:「不用客氣,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水魅兒不由得又是臉紅。

    花傾染瞧了瞧天色,問道:「對了,聽說你們今天就要返回北夏了啊?」

    水魅兒點頭,道:「是啊,還有一個時辰就出發了。三殿下看我喜歡這裡的東西,便派人來陪我買些帶回去。」

    「嗯,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就是來送你們的。」花傾染笑答。

    水魅兒點頭,便是與花傾染並肩,一同出了這首飾鋪。

    沿著這街道沒走多遠,便是到了北夏驛館的門前,此時,隊伍已經整頓完畢,等在這裡了。

    花傾染走來之時,雲臻很是欣喜,忙走了過來,道:「表妹。」

    水魅兒看著雲臻對花傾染這般熟絡,臉色禁不住一暗。

    花傾染眼神極好,自然瞧出來水魅兒的臉色,便是淺淺一笑,道:「三表哥,我在路上碰上水姑娘,說起來,三表哥可真有福氣呢!可別錯過了哦!」

    雲臻看向水魅兒,水魅兒不由得低頭,臉色有些不自然。

    雲臻伸手,將水魅兒的手牽了過來,牽到了自己的身邊,水魅兒瞧見雲臻對自己的舉動,心頭更是狂跳不止。雖然她最近都在雲臻身邊,可是,雲臻從來不會對她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可如今,他居然主動了……想到這裡,水魅兒不由得有些詫異的抬頭看雲臻。

    雲臻只是對著水魅兒淺淺的一笑,轉而對花傾染道:「表妹倒是提醒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嗯?怎麼就你一人?表妹夫呢?」

    「他應該是進宮了吧!」聽雲臻提到蕭墨離,花傾染便是淺笑著回答道。

    這幾日,蕭墨離都起得有些遲,安頓好她之後,他才會進宮。

    上次聽長樂公主說的那番話之後,花傾染倒是認真了起來,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暗地裡卻也讓無憶與千月櫻留意著一些事,免得出現什麼問題。

    雲臻點頭,道:「嗯,下次,表哥大婚,你可得要來哦!」

    「一定。」花傾染笑著點頭,不由得又看了水魅兒一眼。

    水魅兒禁不住臉頰羞紅,頭垂得更低。

    前些日子,在選妃大典之中,水魅兒表現得可不像這樣,果然,女人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總是會顯得有些弱小的。

    雲臻側頭看了水魅兒一眼,微微笑了笑,轉向花傾染,道:「表妹,說起來,你大婚,表哥連句祝福的話都來不及說上。」

    「呃?」花傾染一陣錯愕。

    雲臻接著說道:「表妹夫那一整天都用來陪你了,我們這些賓客完全被無視了!就只能在一起……借酒消愁了!」

    花傾染忍不住輕笑,道:「表哥明明是在把酒言歡,怎麼就成借酒消愁了?再說了,為了祝福我們,你已經幫了我們不少了。」

    雲臻笑了笑,沒有否認。

    從第一次見到雲臻,他便是以一位好兄長的姿態出現,盡力的幫助她,即便見面的機會很少,但在花傾染眼中,雲臻與蘇石一樣,都是她的兄長。

    他們又接著隨便聊了一會,之後,花傾染便是帶著夢繞一同送他們出了東門。

    臨行之前,水魅兒忍不住直掉淚。

    花傾染沒有說什麼,只是目送他們離開,午後的陽光,忽然變得有些寂寥。

    花傾染伸手撫了下自己有些潮濕的眼眶,低低的搖頭。

    原來,離別的時候,再怎麼淡然,也是有些難過。

    「王妃是不是捨不得啊?」回去的路上,夢繞低低的問了一句。

    花傾染搖了搖頭,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離別,有時候是必須要經歷的事。」

    夢繞點點頭,道:「對,有時候,確實如此。」

    「夢繞,你跟暗影也該成親了。」花傾染淺淺的笑著,轉向夢繞道。

    夢繞臉一紅,不過,卻是自信的說道:「等王爺的大業完成,我跟暗影才會考慮成親,這是我們一早就說好的。」

    花傾染笑了笑,點頭,道:「嗯,應該很快了。」

    以他們的能力,不快也不大可能。

    不過,她卻覺得,他們的動作,玄帝應該不至於一點也不知道,想到這裡,她莫名的心中有些不安。

    玄帝是怎樣的人,她不是很瞭解,但是,她可以肯定,玄帝絕對不是昏君,但是,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善類。

    如今,蕭麒的勢力已盡數倒戈,玄帝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也什麼都不管,放任他們兄弟之間相互爭鬥,即便蕭墨離贏了,他也沒有改立蕭墨離為太子。

    玄帝似乎在等待,至於等待什麼,沒有人知道。

    「王妃。」花傾染正蹙眉想著,忽然,被夢繞喚的這一聲,直接打亂了思緒,便是有些納悶的側頭看向夢繞。

    夢繞遞了個眼色,花傾染便順著夢繞的眼神看過去。

    南宮戩、南宮雙。

    花傾染無語望天,今日肯定不是什麼好日子。

    沒等花傾染開口,南宮雙就冷聲譏誚道:「別以為我們會承認你是我們東臨的公主,想都別想!」

    花傾染看向南宮雙,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

    她的身份,需要她承認麼?她根本就不在意!

    南宮戩看著花傾染,目光中卻是多了幾分複雜。

    明明是自己的意中人,忽然變成了自己的妹妹,那種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當時,玄帝說蕭墨離與花傾染是兄妹的時候,他的心裡還真是挺高興的,因為,若是蕭墨離與花傾染不可能的時候,那麼,所有人都可以再次競爭了不是麼?

    可偏偏……蕭墨離與花傾染不是兄妹,而他卻成了花傾染的兄長!這到底是有多麼諷刺呢!

    南宮雙說著,便是走到花傾染面前,仔細打量她一番,不由得臉一紅,罵道:「不知廉恥!」

    「……」花傾染一陣無語,她怎麼就不知廉恥了?

    夢繞臉色更是黑透了,直接怒罵道:「我們家王妃正大光明,你憑什麼罵人?怎麼了?你是瞧見我們家王妃脖子上的吻痕嫉妒了吧?那又如何,這就是我們家王爺留下來的,你能怎麼著?」

    夢繞說完,花傾染跟著臉紅,原來,南宮雙是盯著這吻痕罵的啊!

    南宮戩瞧見,臉上更是一陣僵硬。

    當初在東臨的街道,他們第一次的衝突便是因為一塊吻痕,現在想來,只怕那時候都是蕭墨離留下的。

    南宮雙被夢繞罵了一通,臉色立刻就變了,指著夢繞就罵了起來:「你個小小的婢女都敢跟本公主叫板?簡直過分!賤人就是賤人,就連丫鬟一樣!」

    夢繞脾氣也不太好,被南宮雙這樣一罵,氣得劍都拔出來了。

    「今天,我這個小小的丫鬟就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要臉的公主!」

    「看誰教訓誰!」南宮雙拽出了自己的鞭子,凶狠的道。

    一看到南宮雙的鞭子,夢繞更是咬牙切齒,說起來,她還吃過這鞭子的虧。

    「夢繞!」花傾染出聲想要阻止,卻發現這兩人已經打了起來,頓時無語的扶額。

    這兩人打到了一起,街上頓時雞飛狗跳起來。

    小販們趕緊的搬了東西就跑,跑不掉的東西也不要了,連滾帶爬的閃人,以免被誤傷。

    花傾染瞧著這兩人爭鬥不休,相當的無奈。

    南宮戩走到花傾染身邊,低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東臨?」

    「嗯?」花傾染一陣納悶,回東臨麼?她現在……似乎根本不需要回東臨了,即便是看蘇家人,那鏡花城現在也屬於天瀾了。

    南宮戩擰眉,道:「父皇會想你。」

    親眼瞧著東臨皇帝將兩座城池算作她的嫁妝,南宮戩不傻,自然知道花傾染在東臨皇帝心中的地位。

    「他……」花傾染故作淡定的說道,「他只是覺得欠了我。」

    南宮戩挑了挑眉,問道:「只是這樣嗎?不過,本宮倒是在想一件事,父皇既然知道你是他的女兒,為什麼還要你在我們兄弟之間選一個?」

    花傾染眉心跳了一下,隨後淡漠一笑,道:「這難道不簡單嗎?當時,東臨皇帝在演戲,為了逼出裕親王,難道不是嗎?場面越混亂,越有利,不是麼?」

    南宮戩心中會意,算是默認了花傾染的這個解釋。

    花傾染不自覺的又看向那打架的兩人,看她們打得真歡騰,更是無語。

    「什麼情況?」隨著聲音,一身紅衣的南宮炎鈺來了花傾染身邊,驚詫的看著夢繞與南宮雙。

    花傾染側頭,看了南宮炎鈺一眼,解釋道:「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南宮炎鈺一陣無語,扭頭看了花傾染一眼,這一眼好巧不巧的看見了花傾染的脖子,頓時,臉上有幾分尷尬的說道,「哎,也難怪啊,帶著幸福的記號出門,的確會招惹情敵的殺氣。」

    「……」花傾染瞪了南宮炎鈺一眼。

    南宮炎鈺輕咳幾聲,移開目光,轉向前方,低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吧?發作多少次了?」

    花傾染聽了這話,心中一陣狐疑,問道:「南宮炎鈺,你老實告訴我,紅顏蠱除了白髮蠱,還有別的方法可解嗎?」

    南宮炎鈺有些錯愕的看向花傾染,納悶的問道:「難道你的蠱解了?」

    花傾染便是了然了,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帶回什麼白髮蠱,那麼,她體內的紅顏蠱蕭墨離到底是怎麼解的?

    南宮炎鈺追問了一句:「你們已經……那啥了?」

    花傾染點頭,道:「而且,紅顏蠱已經解了。你跟夢繞根本沒有拿到白髮蠱,是不是?」

    南宮炎鈺輕咳一聲,正身偏過頭去,道:「你就當是我們拿回來的,你感謝我一下好了。」

    「南宮炎鈺!」花傾染咬牙,說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南宮炎鈺皺眉,苦著臉看向花傾染,道:「哎呀,我只知道,西涼女國歷代聖女啊女王啊都能擁有一種名叫燭影搖紅的東西,可解萬蠱,可是,我們試圖去偷,結果說,那裝燭影搖紅的盒子只能用女王子女的血為引才能打開。所以……你的蠱怎麼解的,你問蕭墨離吧,我真不知道。」

    南宮戩聽了半天,一頭霧水,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南宮炎鈺皺眉,看了南宮戩一眼,三言兩語的解釋道:「大哥,我給花傾染種了蠱,蕭墨離幫她解了。」

    南宮戩一把拎起南宮炎鈺的衣襟,怒道:「你瘋了麼?你對她下蠱?」

    花傾染抹了把冷汗,看著這兄弟兩人……似乎也要打一架啊?

    南宮炎鈺哭笑不得,他這怎麼解釋的?怎麼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花傾染忙道:「南宮戩,你快放開!那蠱是我自己找南宮炎鈺拿的,跟他沒關係,你們倆別鬧了!」這都叫什麼事啊!

    南宮戩鬆開南宮炎鈺,冷聲說了一句:「南宮炎鈺,你給本王解釋清楚!」

    「我……」南宮炎鈺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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