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
垂簷飛拱,紅磚綠瓦,坐落在山色水光之間。
遠遠看去,煙雲繚繞,神音如獄,有一種說不出的莊嚴肅穆。
上百名虔誠的信徒跪在外面,低聲祈禱,神色虔誠。
這群人看上去是山中的凡人,剛經開化,只是穿簡單粗陋的獸皮裙衣服,遮住身上的要害,露在外面的肌膚於燥而又粗糙。
可是無論是是男子,還是女人,或者是老人,孩子,他們都是無比的虔誠,正在全身心地祈禱,讚美護佑他們平安的神靈。
景幼南站在山崖上,居高臨下地觀望,只見隨著他們的祈禱,絲絲縷縷的明光憑空出現,映照出七彩的光華,緩慢而又簡單地向山神廟深處飄去。
「這就是香火信仰之力了,」
景幼南眨了眨眼,神色不動。
「是的,」
蜷縮在他袖中的素、女用低低的聲音道,「香火信仰之力可以轉化為神力,是神靈最為寶貴的力量。」
「嗯,」
景幼南點點頭,表示明白。
神靈的強大與否,關鍵就是體內積蓄的神力的多少。
畢竟,只有充足的神力才可以塑造神軀,煉製神器,甚至進一步凝練神域,施展神術,這一切都離不開神力。
正因為如此,神靈才會如此熱衷於發展信徒,用百般的手段,或是恐嚇,或是引誘,或是幫助,讓自己成為信徒心中唯一的信仰,以供給他們源源不斷的香火,轉化為神力。
看了一會,景幼南突然問道,「素、女道友,你是怎麼知道此地會有山神居住的？」
說實話,景幼南對這個倒是挺好奇,要知道兩者之間的距離可是不遠,再加上神靈受限,無法離開自己的神廟過遠,素、女不可能來過這裡。
對於此事,素、女倒是沒有隱瞞,答道,「我從火神的傳承中得到鑒神鏡的煉製之法,這件神器並沒有其他的作用,但用來查看附件的神靈卻是很好用。」
「原來如此,」
景幼南點點頭,心神一動地道,「素、女道友,不知道我們修士能不能運用鑒神鏡？」
「景道友感興趣？」
素、女反問了一句,接著道,「鑒神鏡是自動搜索周圍的神力來源,修士也能動用,只是範圍縮小一半而已。」
「原來是這樣,」
景幼南想到自己得到的《三宵化神道》中記載,開口道,「素、女道友可否幫我煉製一件鑒神鏡？」
「沒有問題,」
素、女沒有多問,於脆利索地答應。
「接下來,就準備會一會這個山神了。」
景幼南深吸一口氣,目光投向下方。
山神廟前。
做完每日祈禱的信徒們陸續起身,向站在台階前的聖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後,陸續離開。
只是單純地祈禱並不能讓他們在十萬大山中生存下來,他們需要用自己的鮮血和力量,斬殺周圍虎視眈眈的野獸,用他們的皮毛做成衣服,用他們的血肉充當食物。
山中的人們祖祖輩輩就是過著這樣的生活,然後一老去。
目送最後一名信徒離開,看上去純潔莊嚴的聖女皺了皺鼻子,美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以前原本也是其中的一員,可是自從被山神選中,成為山神廟中的聖女後,見識到神道的玄妙後,她的世界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她的眼裡,原本她認識的夥伴,甚至她的親人都是愚昧不開化,他們就如同山中的野獸一樣。
「而我會長生不老,容顏常在。」
聖女在心裡說了一聲,提起裙角,優地轉身,向神廟深處走去。
神廟的正殿中,金猊香爐中燃著上好的香料,裊裊煙氣升起三尺,凝而不散,香氣馥馥。
山神端坐正中央寶座上,寬眉銳目,雙臂修長,肌膚細膩如嬰兒,暈出神光。
他的腳下,三名只著輕紗的曼妙女子扭動嬌軀,載歌載舞,幽香陣陣,令人癡迷。
要是在平時,最喜美色的山神肯定要大發神威,好好享受一下眼前花枝招展的少女們的完美胴、體,那可是除了神力之位他最熱衷的事情。
只是今天山神心情不好,他總覺得心中煩躁,彷彿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卻找不到源頭。
聖女看了眼階下妙目如水的三個競爭對手,暗自咒罵一句,然後精緻的小臉上露出最甜蜜的笑容,碎步走過去,用糯軟的聲音道,「大人,」
「嗯,」
山神手一伸,把聖女抱在懷裡,嗅著她髮絲間的芳香,心神漸漸平靜下來。
在他上千年的日子裡收集培養的女子中,就是這個少女最合他心意,美麗,聰明,乖巧,會伺候人,和她待在一塊,才會讓他的日子充滿樂趣,而不是永遠的枯燥無味。
習慣性地把手探入紗裙裡,撫摸如絲綢般細膩的肌膚,山神眸中發光,火焰在燃燒。
「嘻嘻,」
聖女故意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欲拒還休,紅唇的小口微張,像熟透的蜜桃。
見到這樣熟悉的場景,殿
殿中的其他三個少女熟門熟路地圍上來,扯起帷帳,放下玉鉤。
「小賤、人。」
三個少女心中是又嫉妒又羨慕,她們的一切都繫在山神身上,爭奪寵愛是一種本能。
可惜的是,她們從來沒有成功過。
就在帳中兩人要被浪翻滾之時,突然之間,一道劍光自廟外飛來,只是一閃就到了山神頭頂上,冷森森的殺機瀰漫,冰寒徹骨。
「不好,」
生死關頭,山神卻出奇地冷靜,他一把抓起枕邊人,單手用力,向上一送。
卡嚓,
劍光入體,剛才的曼妙少女死的不能再死,化為冰冷冷的一具屍體。
「哼,」
山神把尚是滿臉不敢相信的少女屍體隨手扔在一邊,張身而起,看向外面走來的大敵。
其他三個少女這才反應過來,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她們才明白,無論什麼時候,對於神靈來講,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就是再美麗的容顏,也只是調味品
景幼南昂著頭,一步步走近,掌中的枯皮葫蘆發出劍鳴,一字一頓地道,「今天來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