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閣上焚香散花,氤氳不散。
景幼南手持玉如意,眸子深深,道,「七萬五千晶石。」
「八萬晶石,」
閭丘子爭鋒相對,跟上報價。
「好,」
「痛快。」
「就是這樣,」
三五個瑤台中傳出喝彩聲,都是魔宗和妖族來人,站出來,大聲叫好。
玄門和魔宗妖族從來不對付,能看到玄門弟子吃癟,他們就覺得痛快。
「也只是會瞎嚷嚷,」
景幼南用不屑地目光掃過起哄的眾人,開口道,「無膽鼠輩,一邊去。」
如果說對於同屬玄門的崎東來,景幼南不得不維持表面臉皮,只是皮裡春秋行事地譏諷取笑的話,那麼對上魔宗妖族之人,他就嘲諷全開,就差指著鼻子罵了。
「你,」
「狂妄,」
「找死,」
魔宗妖族向來桀驁不馴そ少有顧忌,沒有約束,聽到景幼南的話,俱是勃然大怒,要不是在羅海星城不能動手,他們非得要撲上來給景幼南三分顏色瞧瞧不可。
「哼,」
景幼南冷哼一聲,昂著頭,一副睥睨征服的樣子,道,「八萬五千晶石,」
對魔宗妖族弟子,他是拚命地拉仇恨,百無忌憚。
一來,這就是政治地正確性,能提升自己在宗門乃至整個玄門中的聲望。
二來,他手握東華慈光星辰尺這樣專殺魔宗妖族的大殺器,他巴不得魔宗妖族弟子能自己送上門來,為自己的法寶提供能量。
雖然身後的魔宗妖族弟子義憤填膺,但閭丘子還是謹慎地出價,道,「八萬八千晶石。」
他可是清楚,魔宗妖族之人最擅長狡詐多變,借刀殺人,根本不可信,要是自己被他們一忽悠熱血上頭,才是真傻帽。
要知道,拍賣會用的晶石可是他的晶石。
「九萬晶石,」
景幼南對自己腰包比對自己的實力還要自信,他在小玄界中大肆搜刮的晶石數量驚人,還有從陳留王手中接收的中古聖朝的幾個寶庫,是真的富得流油。
九萬晶石。
閭丘子眼皮子挑了挑,開始猶豫,不敢再往上加價。
作為天魔宗大有名氣的真傳弟子,別說是九萬晶石,就是十萬晶石,他也拿得出來。但這樣的話,就會影響後續的計劃,得不償失。
他早過了意氣用事的年齡,更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臉皮。
心裡有了決定,閭丘子也不多說,直接轉頭就走。
閭丘子一走,場面安靜下來,沒人出價,就是對景幼南看不順眼的人,也明智地不發聲。
畢竟,九萬晶石這個價格已經略微偏高了,要是自己一出來抬價,景幼南突然撒手不管了,那可是真坑了。
就這樣,景幼南成功拍下第二份還陽水。
「閭丘子,」
景幼南在心裡悄悄地給他記了一筆,取過還陽水,大袖一展,回轉飛閣。
瑤台裡,翠竹映池,細柳扶風。
偶爾有光華垂下,浮彩騰躍,煥然奪目。
景幼南坐在沉香寶輦上,用手摩挲著細脖長瓶上的花紋,目光閃爍。
還陽水中的靈機最是容易消散,所以用來盛放的容器也不能普通,上面有元嬰真人親手篆刻的禁制,阻擋異氣的侵入。
神念一沉,輕而易舉地進入到長瓶裡,景幼南居高臨下,就見下面是半個小湖,成月牙狀,金燦燦的湖水平整如鏡,氤氳瑞氣。
天宮地府,蓮花舍利,青龍綵鳳,書生仕女,仙人騎鶴,捉日拿月,諸般的景像一一浮現,如電光火石,轉瞬變
到最後,諸般景象歸於平靜,彷彿根本沒有發生。
「嘖嘖,真是神奇,」
景幼南暗自讚歎,還陽水果然名不虛傳,很是靈異。
小心翼翼地把還陽水收到袖囊中,景幼南擺動拂塵,心裡暗自思量。
說起來,隨著還陽水的到手,結丹所需的天材地寶已經基本收集齊全,等時機成熟,就可以嘗試衝擊金丹境界。
「還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結丹之地,」
景幼南用手敲著玉案,發出咄咄的聲音。
要想成就上品金丹,需天地人合一,三元共聚,才有可能成功。
典籍上記載,天有天運,地有地氣,人有人和。
天運為陽,地氣為陰,天運引導地氣在人身流轉,龍虎坎離,陰養融合,成就金丹。
其中,天運是指時機,人和是指修士本身的積累,而地氣則是結丹所在之地。
一分天運,二分地氣,七分人和,任何一個環節出了紕漏,成丹後的品質都會受到影響。
尤其是景幼南目標直指一品金丹,更不容許出半點差池。
「哪裡有合適的福地?」
景幼南念頭轉動,這個福地不僅要靈機豐富,最好要與自身契合,才是
是最好的選擇。
「咿呀,」
胖娃娃吊在景幼南衣袖上,蕩鞦韆似地晃來晃去,奶聲奶氣的,小身子散發出成熟藥芝的香氣。
景幼南笑了笑,捏了捏胖娃娃肉嘟嘟的小臉,車到山前必有路,還要時間。
「咿呀,」
胖娃娃又叫了聲,順著景幼南的胳膊爬到他的大腿上坐下,仰著小臉,咬著手指頭,萌萌可愛。
這個小東西只在景幼南周邊打轉,不願意到一邊玩耍。
無他,有悟空在旁邊虎視眈眈,它可是不想過去給那只可惡的猴子抓去當玩具玩耍。
逗弄了幾下胖娃娃,景幼南坐直腰身,目光投向場中。
拍出兩份還陽水後,剩下的六份還陽水競爭依然激烈,經過幾次交鋒,六份還陽水各有歸屬。
景幼南注意到,南華派的姜卿筠獲得一份還陽水。
「看來,姜卿筠也要在近期衝擊金丹境界了。」
景幼南吐出一口濁氣,喃喃自語。
「咦,」
還陽水得手,景幼南正要準備離開,可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會場中的氣氛不僅沒有冷下來,反而越發火熱。
這樣的局面,就好像是剛才上的開胃菜,現在才開始正餐。
「難道這麼多人聚集在羅海星城,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景幼南重新坐下,目光閃爍。
這一剎那,整個會場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