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山。
奇峰迭起,含溪懷谷,崗巒相對,觸石吐雲。
景幼南大袖池上踏水行走,不疾不徐,宛若神仙中人。
不多時,他走完天池,來到自己的洞府門前。
下一刻,青光一閃,景幼南直接出現在洞府最中央的大殿上。
沉吟少許,景幼南從腰間摘下一個鶴嘴銅壺,用手一指,銅壺嘴巴朝下,吐出一粒粒赤紅色的明珠,上面纏繞火焰符,隱隱好似三足金烏展翅。
確認鶴嘴銅壺中的明珠沒了,景幼南隨手把銅壺扔到一旁,又從腰間摘下一個白玉葫蘆,這次倒出的卻是白若凝脂的玉液,粒粒飽滿,香氣四溢。
檢查了一遍,知道自己弄到的金烏神石和月兔桂香兩種材料完好無損,景幼南滿意地點點頭,大袖一揮,大殿上登時出現道道寶光,足有上百種的材料。
這些材料是煉製道兵所需的輔助材料,由瞿小霜所在的商會負責收集,景幼南剛剛親自取回來,瞿小霜做事很細心,這些材料的品質都算不錯。
材料齊備,景幼南又拿出青紫葫蘆籐,把上面記載的煉製培育日月道兵之術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應該沒有問題了。」
閉上眼睛把道訣在心裡過了一遍,景幼南睜開眼,右手一招,玄器水火一氣仙葫蘆出現在掌心,玄音裊裊,寶光瑩瑩。
用手摩挲仙葫蘆,景幼南的心神剎那間就穿過玄器的重重禁製法陣,降臨到仙葫蘆最中央的靈池。
靈池中,一個個巨大的繭子半露出水面,上面亮起明滅不定的花紋,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只是若仔細感應,就會發現,繭子中的氣息紛雜多變,彷彿時刻在變化。
景幼南明白,作為一件專門用來培養道兵的玄器,水火一氣仙葫蘆也是可以自發孕育出道兵的,只是這個過程會非常地緩慢,必須要等到繭子中的氣息吞噬成一,或許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很明顯,這個時間長的讓人受不了。
景幼南笑了笑,大步來到一個繭子邊,一指點出,一道道的日月符在指尖浮現,剎那間就在繭子表面蔓延起來
彷彿感應到外來力量的霸道,繭子中本來混雜多樣的氣息居然聯合起來,一起抵禦日月符入侵。
從外面看,日月符已經佔據繭子的半壁河山,但原本繭子的其他氣息被壓在另一邊化為幽深如眸子般的符,依然張牙舞爪,伺機反攻。
日月符和幽深如眸子般的符就以繭子為戰場,不斷攻伐,殺地你死我活。
「就在這個時候。」
景幼南等兩種符拚殺到最後,斷喝一聲,金烏神石和月兔桂香兩種天材地寶在他手中融化,盡數打入繭子上。
轟隆,
得到兩種天材地寶的灌注,筋疲力竭的日月符猛的一震,竟然隱隱幻化出一男一女的樣子,他們一個如大日般威猛霸道,一個如明月般幽遠飄渺,兩人聯手,瞬間就把眸子般的符打爆。
「日月降臨,道兵化形。」
景幼南念動咒語,腳踩九宮八卦步,一件件的輔助材料在他的手中化為金汁,迅速卻又有序地落到日月符上。
嗡,
當最後一個法訣打完之後,繭子猛的一震,發出一聲天音,似龍吟,似雷鳴,不可名狀。
「第一個。」
景幼南依法炮製,把剩下的十幾個水池中的繭子都處理一番,才退出仙葫蘆。
「好累。」
剛一出來,景幼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由於消耗真氣過度,他面色呈現不健康的慘白,看上去很嚇人。
連忙從袖囊中取出固本培元的丹藥服下,好一會,景幼南的面上才重新恢復血色。
「不容易啊。」
景幼南搖搖頭,要不是他擁有遠超同階修士的真氣,恐怕換一個別的人來,都無法完成在繭子上鐫刻日月符的要求。
不過,現在大功告成,只等幾個月後,水火一氣仙葫蘆中就會出現第一批的日月道兵。
「只是金烏神石和月兔桂香的數量不夠,只凝練了二十個道兵。」
把水火一氣仙葫蘆收起來後,景幼南不由得想起今天最大的憾事。
由於他初次凝練日月道兵,手法並不熟練,導致浪費了不少的材料,其他的材料還好說,金烏神石和月兔桂香可是主材料,一個失敗就會浪費很多。
這樣下來,景幼南只凝練了二十個道兵,也就是十對日月道兵,金烏神石和月兔桂香就宣告告罄,無以為繼。
「該死的左全。」
景幼南咒罵了一句,要不是這個老傢伙從中作梗,自己說不定還能多煉製出幾對日月道兵。
要知道,道兵同出一源,配合最是默契,往往是數量越多,發揮出的威能越是強大。
要是自己再能煉出五對的道兵,恐怕爆發出的戰鬥力要遠遠超過現在的十對道兵。
「該去哪裡再尋一些金烏神石和月兔桂香呢?」
景幼南在大殿中來回踱步,眉頭皺起。
說起來,這就是沒有家族勢力在背後支撐的缺陷之一,要是像軒轅徹或者左傳明遇
遇到這種情況,只要說一聲,家族中就會千方百計地湊齊。
能夠在大千世界中屹立不倒的家族,底蘊都是深的可怕。
當然,如果景幼南能再進一步,成為洞天真人蕭真人的正式弟子,他就可以動用太玄洞天的一部分力量為自己服務,甚至還可以⊥元嬰真人配合。
到那個時候,很多事情就不用自己親力親為,需要的是發揮出圈子的力量。
想了半天,景幼南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來,畢竟他上位真傳弟子的日子太短,人脈完全沒有經營起來,連打探個消息都困難。
「以後再說吧,」
景幼南重新在雲榻上坐下,閉目養神。
正在這個時候,一點靈光突兀地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輕輕一搖,化為寸許的傳音符,陳留王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道,「景道友,來白山忘月亭一敘。」
「好。」
景幼南答應一聲,一振衣袂就出了洞府,然後往半空中一縱,化為刺目的赤光,電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