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幼南頭戴蓮花道冠,身披太上真章仙衣,腦後五嶽真形圖展開,層層疊疊的山嶽虛影撐起天穹,氣勢萬千。
此時他背負雙手,站在高台上,微微瞇起眼,不需要其他的動作,就有一股昂然激越的氣勢節節拔高,直衝雲霄。
光幕前寂然無聲,所有圍觀的人都張口無言,眼神茫然。
剛才的一幕就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澆滅了他們心中的熱血激情。
他們瞬時明白,鬥法不是話本小說中寫的那樣,堅持就能爆種,來個絕地反擊,創造奇跡。鬥法是實力的交鋒,是積累的碰撞,力強者勝出,沒有任何的僥倖。
「景幼南,勝出。」
墨真人的聲音字字如金玉,當空凝成一道法旨,光明大作,傳遍四方。
景幼南向高台上行了一禮,然後大袖一揮,腳下升起一朵赤金蓮花,從從容容回歸雲台坐下。
「該我了。」
邱居整理了下身上的白蟒袍,面帶笑容,穩步走上高台,居中而站。
看到有新人登台,光幕前的圍觀眾人們才恢復了點人氣,開始小聲嘀咕。
「是邱居啊,」
「對啊,他可是外門中老牌的十大弟子之一。」
「老牌有什麼用,上次還不是敗在君無悔手中?」
「君無悔可是劍修,施展出劍光分化,同階中幾人能敵?邱居也是很厲害的。」
「別亂嚷嚷了,都猜猜這次邱居會選誰?」
「軟柿子,這次肯定要捏軟柿子了,你看傅玄這麼強,一意孤行,結果都撞了個頭破血流,邱居難道不吃教訓」
「有道理啊,雖然前三名的獎勵豐厚,但候選真傳的前三名可都不是善茬,還是穩妥點拿到一個真傳位子好。」
「依我看,邱居很可能會去挑戰君無悔,上次他丟了好大的面子,這次肯定要找回來。」
「哼,在真傳名額面前,面子算什麼,要是真拿不到真傳之位,別說面子,連裡子都沒了。讓我看,他一定去捏軟柿子,找候青。」
「對,九名候補真傳中,候青最弱,一捏一個准。」
「說不定邱居頭腦一熱,又去挑戰景幼南呢。」
「你當他是傻子嘛,還是你是傻子?」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當真。」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邱居清朗的嘯聲從高台上傳下,一字一頓道,「景幼南,可敢與我一戰?」
又是一片死寂。
好一會,才有人弱弱開口道,「我沒聽錯吧,邱居也要挑戰景幼南?」
這一句簡單的話登時引爆全場,圍觀的人們集體激動了,話語如珠,噴湧而出,
「邱居瘋了嘛,竟然會選擇景幼南,」
「景幼南可是擁有玄器啊,邱居怎麼會如此膽大包天?」
「瘋了,今天的人們都瘋了。」
人們大呼小叫,面上滿是不容置信之色。
在剛才的一戰中,景幼南攜玄器之威,碾壓了傅玄,讓在場眾人見識到他超卓的實力。很多人估計,景幼南在外門弟子中很可能是坐二望一,是一等一的強勢人物。
在這樣的情況下,邱居還不知死活地出來挑戰景幼南,真真是不可思議。
第三座雲台上,左丘明正在慢悠悠地飲茶,看到下面發生的這一幕,直接把口中的茶水都噴了出來,眼睛不由得瞪大,笑道,「不是吧,今天景幼南是被當成了軟柿子,讓人捏了又捏啊。」
慈明大師跌坐在獅子座上,枯黃色的面皮抽動了下,開口道,「有趣,確實有趣。」
左丘明擦於嘴角的茶水,望向下方,笑吟吟地道,「邱居是個穩重的人,既然他敢挑戰,就是有一定把握,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對付景幼南手中的玄器。
慈明大師拈花而笑,道,「我也很期待。」
君無悔端坐在第四座雲台中,天門之上,劍丸遊走,帶起絲絲縷縷的劍光,交織成網,雷音震動。
他的旁邊,一身素白宮裙束腰,雙眉彎彎,容顏精緻的君憐兒拍手笑道,「好有趣,今天景幼南要車輪子了哇。」
君無悔眸子動了動,對自己這個活潑的小妹真是沒辦法,道,「老實看就行,大呼小叫什麼。」
君憐兒才不聽她哥哥的話,撅嘴道,「人家可是青春美少女,當然要活潑可愛,哪像你,還不到二十歲就成老頭子了,做什麼事情都一板一眼,無趣的很。」
君無悔張了張嘴,到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只是心裡歎口氣,再次物游天外,修煉劍訣去了。
看到自己哥哥啞口無言,君憐兒握了握粉嫩嫩的小拳頭,撲到欄杆前,嘻嘻笑著,扯著甜美的嗓子道,「打啊,打啊,要打起來。」
景幼南站在雲頭上,衣襟獵獵生風,眉宇間有一股風暴醞釀,身上的氣勢不斷道攀升。
說實話,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原本,他以為憑借玄器五嶽真形圖的亮相,其他人不會不長眼再來挑戰自己,而自己就可以養一養元氣,準備後面的大事。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喘口氣,邱居就跳了出來,大咧咧地約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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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以景幼南的自視甚高,可是把邱居很到了骨子裡。
邱居可不管景幼南心裡的惱怒,他見到景幼南進了場,立刻斷喝一聲,大手一揚,低沉的雷音響起,五道明晃晃的劍氣迎風而漲,向上一躍,封住四面八方。
冷森森的殺意透骨而出,直逼中間而去,有一點甕中捉鱉,手到擒來的從容淡定。
「狂妄,」
景幼南怒喝一聲,用手一指,背後的五嶽真形圖飛起,當空鋪開,重重山嶽現形。
以他為中心,一重又一重的山嶽拔地而起,向著四面八方湧出,雷音劍氣根本連反抗都不能,直接化為齏粉。
更為可怕的是,山嶽繼續前進,以無可匹敵的姿勢衝向邱居,看樣子要把他硬生生碾壓。
圍觀的眾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玄器之威,恐怖如斯,簡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真不知道邱居會如何應對。
很少人看到,面對如此氣勢洶洶的攻擊,邱居不驚反喜,他從袖囊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銅環,往空中祭出,念動咒語,道,「敕,」
真言出口,風起雲湧。
原本樸實無華的銅環光芒大作,上面雕刻的篆如同流水般運轉起來,凝成一把若有若無的金鎖。
就聽卡嚓一聲,金鎖套在五嶽真形圖上,無數的鳳篆龍飛出,嘹亮的天音響徹虛空。
「這是怎麼回事,」
景幼南面色一沉,眉毛都豎了起來,他竟然感受不到五嶽真形圖的氣息,彷彿憑空被隔絕起來一般。
「這是什麼法寶?」
「不知道啊,看上去很厲害。」
「看,景幼南的玄器不再動彈了,」
「難道這個金環套住了玄器?」
「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有好熱鬧看了,真的是龍爭虎鬥,各不相讓。」
場面一波三折,讓圍觀眾人是大飽眼福,他們又開始吐沫星子亂飛,指點江山,激昂字,說的不亦樂乎。
「成功了。」
邱居狠狠地揮了揮拳頭,喜形於色。
他祭出的銅環名為八寶陰陽鎖神環,是一種非常偏僻的法寶,需要經過五年不間斷的祭練才能成功,而且催動一次後,就會自然崩潰。
當然,八寶陰陽鎖神環的威力驚人,只有法寶不晉陞為道器,生出器靈,任憑它力量再是強大,只要被銅環鎖住,就會讓它在半刻鐘內落為凡品,發揮不出半點的威能。
這就是他明知景幼南擁有玄器,仍然信心滿滿地進行挑戰的原因所在,他相信只要鎖住對方的玄器,他完全可以在半刻鐘內解決對方。
景幼南捏了幾道法訣,發現自己確實無法驅使五嶽真形圖,就知道中了對方之計算,這一場恐怕玄器是無法運用了。
這就是在鬥法之中的危險所在了。
因為大千世界傳承億萬年,不知道有多少不知名的道術和法寶存世,它們或者偏僻冷門,或者名聲不顯,或者很多時候顯得雞肋,但一旦在合適的局面中使出來,就足以來個絕地反擊,弄不好會翻盤。
幸好景幼南早有盤算,五嶽真形圖不行,他探手袖囊中,取出九曜明皇鏡,當空一照,一道浩大威嚴的神光發出,直射對方。
「哈哈,好一件上品靈器,」
邱居不慌不忙,長袖一揮,飛出一道枯黃的符篥,上面筆走龍蛇般的符蠕動起來,清亮的雲光映照下,一個古樸的定字八角垂芒,光明大作。
定字一出,景幼南頭頂上的上品九曜明皇鏡頓時如陷入泥潭中,無法動彈
圍觀眾人中不少都是見多識廣,識貨的人,一看符篥,立馬就認了出來,道,
「嘶,是無極定寶符,」
「這就是專門用來對付法寶,一張就要上萬晶石的無極定寶符?」
「奢侈,真是太奢侈了,這可是一次性的符篥啊,一萬晶石就這樣砸了過去。」
「財大氣粗,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這個邱居,看來對景幼南是處心積慮,準備了好久了,要知道,無極定寶符不僅貴值萬晶石,而且還是有名的有價無市呢。」
「一件玄器被困,一件上品靈器被定,看景幼南如何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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