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松林如海,青蔥婆娑,蒼翠欲滴。
山崖傾斜處伸出半株老松,虯枝如龍,森森的幽光籠罩下,葉子嘩嘩作響
青衣修士負手站在花海中央,天門之上湧出如碧玉般晶瑩的神光,青色的光暈懸在腦後,顯現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場景。
他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冷冷地道,「要麼臣服,要麼死。」
死一般的沉寂。
在天人境界修士強大的威壓下,在場的不少引氣境界的修士只覺得從頭到腳冷冰冰的,提不起半點反抗的意志。就是築基境界的席慕蓉,光潔的額頭上也見了香汗,嬌軀微微顫抖。
大境界上差一級,真的可以壓死人。
「哈哈,」
這個時候,清朗的笑聲打破了場中的沉寂,景幼南越眾而出,手握火鴉拜日圖,開口道,「這種話只有我對別人說過,今天倒是第一次聽別人對我說。
席玉妍也從後面走了出來,俏臉生寒,一字一頓道,「我們金大世界的人,從來就沒有軟骨頭。」
「不識時務,自己找死。」
青衣修士冷漠一笑,食指點出,濃郁宛如實質的青色陡然間在指尖迸發,陰森而又詭異的神光充斥空間,向四面八方擴散。
他真不愧是天人境界修士,竟然想靠著自己的神光,直接碾壓過去,把在場的眾人一網打盡。
「狂妄,」
席玉妍細眉微皺,她在金大世界作為鎮北侯之女,雖然只是庶女,但也見多識廣,族中連金丹修士都不在少數,對於一個成靈境界的修士並沒有多大的畏懼。
略一沉吟,她探手腰間香囊中,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往上一拋,祭起在半空中。
明珠高懸,光芒大作,上面雕刻的符如簷下滴水般流動,清清涼涼的絲線垂下,護住週身。
下一刻,青光如雨而至,碰上珠簾後,發出清晰的辟里啪啦的碰撞聲。
可是,儘管珠簾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但仍然風雨不透,讓青色神光無法越雷池一步。
相對於席玉妍的全神貫注地應對,景幼南則顯得輕鬆自如,他先把收復的一行人收入到龍角海螺中,然後默唸咒語,身上五嶽真形圖化為的仙衣鼓起去,禁制全開,把逼過來的神光統統吸了進去,不斷地分解。
青色神光雖然厲害,但五嶽真形圖畢竟是玄器之流,尤其裡面浩瀚若星辰般的禁製法陣,更是數也數不清。
神光一進入陣圖,就像是進了迷宮一樣,無頭蒼蠅般亂撞,根本找不到出路。
五嶽真形圖只用了一個困字,就把神光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嗯?」
青衣男子雙目突然爆發出三尺的青芒,上下打量景幼南,彷彿要把他看透一樣。
他修煉出的煉玉神光與他心神相連,可是現在卻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感應不到任何的氣息。
這種感覺,就好像那半截分出去的煉玉神光憑空消失了,真是詭異。
目光移在景幼南的仙衣上,青衣男子若有所思,說不定,這個小子身上穿了一件難得的寶衣。
單論法寶的效用,種類是很多的,稱得上各種各樣,千奇百怪。但要是數最珍貴,純殺伐和純防禦的法寶肯定會高居前列。
不光是這兩種法寶難以煉製,而且它們用處最大,物以稀為貴。
有了心思,青衣男子把煉玉神光一分為二,分別攻擊向景幼南和席玉妍兩人。不過仔細看的話,就能察覺到,他的攻擊重心是放在景幼南身上的。
「哼,」
景幼南冷哼一聲,對於驟然猛烈了許多的壓力並不在乎,他左手持九曜明皇鏡,右手握雙蛟剪,兩件靈器配合,上下翻飛,凌厲無比。
更為重要的,五嶽真形圖身為玄器,靈識甦醒,可以自己掌控陣圖,發揮出其威能,並不需要景幼南費神。
這樣一來,景幼南守得是穩如泰山,並且還能時不時地打個反擊,表現地游刃有餘。
青衣修士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臉色十分不好看,他明明境界遠在對方之上,可是那個小子手中的法寶實在是太過犀利,短時間根本拿不下來。
好在青衣修士來歷不凡,鬥法經驗也豐富,他很快就想到了辦法,決定先找軟柿子捏,各個突破。只要是能抽出全部精力,就是對方用法寶打造成烏龜殼,他也能夠撬開
想到這,青衣修士厲聲長嘯,天門之上的煉玉神光再起變化,往上一湧,奔騰如浪,層層拔高,化為百丈青玉色寶閣,祥煙飄渺,瑞氣氤氳。
一股威壓深沉的氣息從寶閣中溢出,瀰漫全場,轉瞬之間,景幼南和席玉妍就覺得心頭沉甸甸的,就好像壓了萬斤重物似的。
「中,」
青衣修士舌戰春雷,用手遙遙一指。
「嗡,」
席玉妍頭頂上的明珠發出一聲顫動,散發的光芒開始明滅不定,彷彿風一吹,就要熄滅。
「不好,」
席玉妍花容失色,她是鎮北侯之女,身份高貴,此次前來天馬嶺,身上帶的防禦法寶並不算少。
但論起防禦力,這顆東海大元珠絕對是最強的,要是連它都擋不住,可是要壞大事了。
可是,讓她頭疼的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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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神光實在是難以測度,如潮水般,一波比一波強,讓她苦於招架,想要推動別的應對,也騰不出手來。
現在,她唯有勉力支撐,聽天由命了。
不得不說,築基境界和成靈境界,別看只差了一重,但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很大,神光碾壓真氣,真的毫不費力氣。像不可能每個築基修士都能像景幼南這樣修煉最上乘道訣,還有玄器護身,手握兩件上品靈器的。
景幼南的心也在不斷下沉,雖然他跟席玉妍形同仇敵,但此時面對同一個強大的敵人,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但糟糕的是,他現在手握三件法寶,防禦有餘,而進攻不足。對面的青年人鬥法經驗也豐富,分出的神光滿場遊走,把他牢牢拖住,讓他無法援手。
青衣修士逐漸佔據了上風,他天門之上的百丈寶閣不斷地發出神光,如高高在上的蒼穹壓了下來,拇指大小的律令編製在一起,束縛力越來越強。
「破,」
又過了兩刻蚰,青衣修士終於等到席玉妍露出了破綻,這一剎那,他週身爆發出難以言表的光芒,青色神光如匹練般飛出,重重地擊中高懸在虛空上的明珠。
「卡嚓,」
明珠上出現了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紋,寶光徹底湮滅下來,靈機潰散。
俄爾,明珠碎成粉塵,零落的光暈映照出席玉妍慘白色的無瑕玉顏,無助而又絕望。
這樣的場景,落在某些好色之徒眼裡,肯定是別有風情。
「死,」
青衣修士卻心如堅石,右手劈出,絲絲的青光凝成一把鬼頭大刀,砍向席玉妍如白天鵝般修長的粉頸。
眼見席玉妍就要殞命,紅顏早逝,突然之間,一縷幽光從遠處射來,初始杳然無聲,只是幾個呼吸之後,幽光瘋了般狂漲,化為漫天的陰雲,電蛇狂舞,雷音貫空。
「什麼人,」
青衣修士轉過身來,怒氣勃發,他頭頂之上,被驚雷擊潰的青色神光正如絲如縷的匯聚過來,在體內的靈竅中吞吐不定。只是細細看去,神光的光澤明顯暗淡了不少,顯然是受了損傷。
一擊必殺的道術被破,自身的神光還受到破壞,需要重新溫養,青衣修士自從甦醒過來後,哪裡吃得過這樣的大虧,他臉色鐵青,眉宇之間的煞氣幾乎要溢了出來。
趁著青衣修士暴怒停手,景幼南收起法寶,退出場外,他抬起頭,正好看到來人。
頭梳道髻,身披五色飛鳳仙衣,腰懸辟邪玉珮,玉顏仙音,姿色絕世。
即使席玉妍這樣的人間絕色和來人相比,都少了三分清冷,疏離的氣息,猶如月宮仙子下凡。
「咦,這個女子是誰,怎麼有些眼熟,」
景幼南目光一凝,這個款款而來的少女,無論是容顏氣質,還是身邊纏繞的雷弧光芒,都讓他想起了在龍山鼎湖見到的那對賀氏姐妹。
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剛剛死裡逃生的席玉妍看到來的女冠,差點眼淚都掉了下來,她穩了穩心神,開口道,「大姐。」
賀閔柔點點頭,目光轉向高居在上的青衣修士,美眸中雷紋隱現,用一種清冷的聲音道,「想不到試煉之地也會有天人境修士,你是奪舍重生,還是借屍還魂?」
青衣修士森然一笑,整齊的牙齒閃爍寒光,他上前一步,天門之上的神光鋪散開來,撐起蒼穹,開口道,「不愧是小小年紀就能修行雷術道訣之人,見識不淺啊。」
賀閔柔俏臉依舊清冷如寒月,沒有半點別的表情,淡淡開口道,「尊下靈肉尚未合一,就敢四處挑釁動手,也不怕規則反噬,神魂俱滅?」
聽到如此話語,青衣修士再也無法保持不動如山的鎮定,他腦後的青色光暈劇烈震盪,殺機絲毫不掩飾,橫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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