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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萬魔輪法 旁門左道 文 / 紙生雲煙

    有峽口從天上來,清泉寒潭,回光照影,美不勝收。

    登高眺望,兩岸連山,重巖疊嶂,隱天蔽日,不見新月。

    慕容垂身高九尺,氣質如松,光潔如玉的手掌正摩挲他的本命法寶萬魔輪,條條沖天而起的魔氣在他身後凝聚成怪蟒模樣,發出嘶嘶的叫聲。

    他的對面,金陽宗弟子談雲升和茅真真並肩而立,神情凝重。

    慕容垂踏前一步,氣勢滔天,冷漠而又霸道的聲音響起,道,「再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要麼臣服,要麼死。」

    「休想。」

    茅真真寸步不讓,她白綾素裙,眉彎柳葉,原本是嬌柔嫵媚,但這一聲回應果斷於脆,森森然有一種英武的氣質。

    慕容垂目光一亮,他後宮中的女人多是百依百順,嫵媚妖嬈,茅真真這種與眾不同的真顏色讓他有了別樣的打算,或許後宮要添新人了。

    正在此時,林寒澗肅,高猿長嘯,淒厲尖銳,空谷傳響,經久不絕。

    幾乎猿啼聲響起的瞬間,慕容垂果斷出手了,法寶萬魔輪祭到半空,黑氣衝霄,捲起千百風雲,威勢無與倫比。

    萬魔輪上咬成一圈的白骨魔頭雕飾如活物般蠕動,桀桀的怪叫聲充斥空間,與哀怨的猿啼聲夾雜在一起,刺痛耳膜。

    「是小魔頭的萬魔輪,」

    談雲升抹了把嘴角的鮮血,心不停地往下沉,據說慕容垂為了煉製本命法寶萬魔輪,曾經獨身闖入幽冥暗域,捕捉陰魔,用其精血獻祭,刻畫銘。

    萬魔輪這件法寶,普通的修士遇到,別說是抗衡,就是裡面積累的無窮凶厲之氣,就會讓人心驚膽寒,喪失鬥志。

    咬了咬牙,談雲升一拍天門,一件魚龍玉珮升起,當空一搖,撒出朵朵白蓮花,含苞怒放,異香撲鼻。

    看到玉珮擋住了魔光,談雲升鬆了口氣,轉頭對茅真真道,「真真,你快走,只要到了華羽宮,就安全了。」

    在華羽宮中,有真人巨頭坐鎮,哪怕慕容垂來歷顯赫,也不敢放肆。

    「不行,」

    茅真真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他們金陽宗向來人少,宗內子弟親如一家人,她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比自己親兄長還親的人倒在身前?

    「要死也一起死,」

    茅真真外表柔弱,內裡卻是寧折不彎的性子,眼見被逼到了絕路,她徹底放下心中的顧忌,長嘯一聲,整個人化為一道縱橫開闔的劍氣,逆流而上,鋒利的劍芒,光明璀璨。

    「自投羅網而已,」

    慕容垂仰天長嘯,淡紫色的長髮披在肩上,背脊筆直,霸道張揚,簡直如魔神下凡一樣。

    他右手緊緊握住萬魔輪,用力猛地一揮。

    濃郁到實質的黑煙在半空中咆哮,無數的魔頭面孔顯現出來,猙獰而又恐怖,好似打開了傳說中通往地獄的門戶,災難就要降臨。

    談雲升的玉珮法寶清光消散,無窮無盡的魔頭衝上去,不斷地撕咬,發出格格的聲音。

    幾個呼吸後,玉珮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上面參差牙印,沒有了靈光。

    萬魔輪不愧是幾千陰魔的精血鑄成,談雲升的魚龍玉珮也算是一件上上品的法器,但遇到魔輪的穢污魔光,依然不堪一擊。

    至於茅真真,化身而成的劍光已經被慕容垂祭出的一件繩子法器困了起來,只能拚命掙脫,作困獸猶斗的姿態。

    「完了,」

    談雲升頭上的高冠掉落,髮髻散開,身上的道袍也被魔氣侵染,浮出刺目的黑紋,顯得異常的狼狽。

    「該結束了,」

    慕容垂獰笑一聲,體內的魔氣全部釋放出來,在半空中化為一頭長有十丈的雙頭巨蟒,黑鱗白目,豎瞳中全是殺機。

    巨蟒垂下水缸般大小的頭顱,利劍似的毒牙閃爍寒光,金陽宗的談雲升和茅真真看起來在劫難逃。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玉尺突兀地出現在巨蟒的頭頂,尺尾上的雲紋鳳章光彩奪目,嘹亮的仙音震動空間,天花降落,地湧金蓮,呈現種種妙不可言的異象。

    下一刻,玉尺輕輕一擺,青光暴漲如潮。

    天地之間,似乎沒有了別的色彩,只有漫天盛開的青色蓮花,上面依稀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在翩然起舞。

    「什麼人?」

    慕容垂收回萬魔輪,雙目瞇起,流露出刀鋒般的殺意,這突然出現的玉尺,給他一種很討厭的感覺。

    話語剛落,山石後有人作歌而出,道,「兩卷道經三尺劍,一條黎杖五絃琴,五湖四海須臾至,談笑聽雷誅魔音。」

    只見來人頭戴九德冠,身披五色珠衣,身材修長,容顏俊偉,緩步而行,寬袍大袖,氣象不凡。

    原本慕容垂就是一等一的人物,霸道強勢,魔威滔天,可是恢復自由的茅真真和談雲升來看,來人恐怕風采絕倫,猶勝三分。

    兩人對視一眼,掩飾不住心裡的驚訝,天馬嶺何時出了如此丰采俊朗,不可一世的少年?

    來人自然是景幼南,他三兩步來到場中,目視慕容垂,開口道,」五百里之外就是華羽宮,諸位在此動手,太不給東道主面子吧?」

    慕容垂眼睛瞇成一條縫,絲絲殺機醞釀,冷笑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管我們的事?」

    景幼南手持玉尺,似笑非笑,「我是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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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今天就是要管你們的事。

    「狂妄,」慕容垂天門大開,烏黑如墨的魔氣鋪散開來,隱隱凝成一張大有半畝的血圖,修羅血海的氣息流露出來,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三分。

    「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慕容垂雙目如電,用手一指,頭頂上的血圖嘩啦展開,斗大的符升起,演繹出一幅幅的景象,有十八層地獄,有無邊血海,有枯寂黃泉,傳說中的恐怖場景走馬樓台般的浮現,讓人看一眼就頭皮發麻,噩夢連連。

    「哈哈,正好我也有一副畫卷,」

    景幼南面帶笑容,長袖一揮,火鴉拜日圖飛出,迎風而漲,同樣漲大到半畝大小,熊熊火焰燃燒,五隻火鴉在火焰中起舞。

    一黑一紅,一個魔氣滾滾,一個火焰升騰。

    兩幅畫卷在虛空中搏殺起來,互不相讓,撞擊的餘波讓茅真真和談雲升兩人都不住地後退。

    「好厲害,」

    茅真真出口讚道,美眸中異彩連連,慕容垂的實力比她想像的還要強,不愧是新生代的魔道領軍人物,而另一個不知名的少年同樣毫不遜色。

    談雲升看得很不是滋味,眼前的兩個少年年齡都比自己小,可是實力之強橫,實在又遠在自己之上。

    面對如此出色到讓人絕望的同齡人,一向性情平淡的談雲升也不由得升起淡淡的羨慕嫉妒。

    「好,我記住你了,仙會再見,」

    眼見僵持不下,慕容垂收回血圖,深深看了景幼南一眼,隨後起遁光,上中天,飄然離開。

    景幼南笑了笑,收起道術,火鴉拜日圖重新回到丹海中,溫養起來。

    談雲升整理了下衣冠,神情肅穆,一板一眼地行了個莊重的道禮,開口道,「多謝道兄出手相助。」

    「同時玄門之人,道友不必客氣。」

    景幼南用手虛扶了下,神情和藹,令人如沐春風。

    談雲升卻苦笑了一聲,道,「我們應該也算是玄門弟子吧。」

    「這話怎麼講?」

    景幼南開口問道,目中露出奇異之色。剛才他也注意到,談雲升和茅真真兩人的護體寶光駁而不純,與見過的大不相同。

    還沒等談雲升說話,茅真真接口道,「在我們天馬嶺,魔氣洶湧,要是按照正宗玄門功法,根本難以修煉,經過幾千年的演變,就形成了我們這樣的情況,很多人稱呼我們為旁門。」

    「旁門?有意思,」

    景幼南想了想,點點頭,表示明白,這也是一種適者生存吧。

    茅真真上下打量了景幼南幾眼,用一種好奇的語氣問道,「道兄是來自天馬嶺外吧?外面的世界是個什麼樣子呢?」

    「你們從來沒有出去過?」

    景幼南反問了一句,見兩人都點頭,隨即沉吟了片刻,大致給他們講了下世界的格局形勢。

    茅真真美眸發亮,小臉幾乎放出光來,道,「原來天馬嶺外的世界如此波瀾壯闊,真是令人嚮往啊。」

    談雲升沒有說話,卻是想到了另一個方面。

    在天馬嶺,有真人坐鎮的華羽宮是當之無愧的霸主,無人敢惹,而在外面,不敢說真人多如狗,但數量肯定遠遠不是天馬嶺這一小域能比的,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而又危險。

    別的不說,光看外面來的一個少年,就能跟天馬嶺年少俊才中的佼佼者慕容垂分庭抗爭不落下風,就可以看出,在天馬嶺的自己,真的是井中之蛙啊。

    不知為何,談雲升心底突然湧出一股衝動,無論如何困難,將來自己一定要離開天馬嶺,去外面的世界,見識下存在萬年的超級宗門,還有數不盡的橫空出世的天才。

    「兩位,外面風大,不如到我的雲車中去,喝杯茶解解乏,再前往華羽宮

    三人聊了一會,也算是彼此熟悉,景幼南就發出邀請。

    「求之不得。」

    談雲升和茅真真也是累了,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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