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長天鶴唳,笙簧仙樂齊奏,道道祥光鋪滿蒼穹,金蓮綻放,異香撲鼻。
一座山嶽大小的宮殿徐徐而行,仙姬美婢手捧香爐,揮舞彩扇,侍立兩旁,其他修士或乘飛輦,或坐雲車,或駕仙禽,前後游弋,渾身寶光直衝雲霄,驅散雲氣。
天上宮殿越來越近,隱隱可以見到,亭台樓閣,金碧輝煌,綵鳳朱門,紅霞鋪就地毯,染紅半邊天。不知多少玄獅玉象,仙鶴白鹿,在宮殿中奔走嬉鬧,無拘無束。
「是南華派的天象飛宮,」元朗眼睛瞇起,目光灼灼,在南華派中,只有真人才有資格乘坐天象飛宮出行。
「啊,這就是天象飛宮啊,」元晴一下子站起來,大眼睛眨呀眨的,「聽說天象飛宮中法陣開啟,完全可以抵擋五名真人以上的修士的攻擊,什麼時候我能有一座啊。」
景幼南端坐在雲榻上,凝視橫跨蒼穹而來的龐然大物,沉默不語。
天宮緩緩停在半空中,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朱黎,此時不來,等待何時?」
宛若煌煌天威,降臨世間,風起雲湧,山川變色,深沉到極點的威嚴,讓在場每個人戰戰兢兢。
「朱黎,」景幼南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雖然剛來到金石城沒多久,但這兩個字卻是如雷貫耳,幾乎要把耳朵磨出繭子來。
朱黎,淮南金\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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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f3城城主的愛子,真正的天縱之才,光芒萬丈。
據說,朱黎降生之時,金石城上空凝聚出長達上千丈的煙雲,燦爛如朝霞,一尊橫絕天地的鳳凰虛影涅槃重生,鳳鳴之聲,九天皆聞。
自小修煉玄妙莫測的《天鳳蒼穹寶錄》,八歲就引氣入體,九歲開脈,十歲築基,引動天地異象,紅雲浩浩蕩蕩上千里,火焰沖天,綻放無量光明。
今年才十二歲,已經是築基三重修為,差一步進入成靈境界,同輩之中,幾乎無人能望其項背。
作為玄門十宗之一的南華派為了將這個絕世天才收入囊中,第一次打破常例,破格晉陞朱黎為南華派真傳核心弟子,允許其修煉南華派的不傳之卷《天凰三生經》。
聽說,南華派的眾真人為了爭奪朱黎做弟子,成天吵吵,差點打破了頭。
在人們的眼中,朱黎是一個活的神話,是當之無愧的絕世天驕。
「弟子朱黎,見過師門長輩。」
朱黎長袖飄飄,虛空行走,每走一步腳下自然生出一朵火紅色蓮花拖住身子,穩穩當當,絲毫不亂。
「夠資格成為我南華派真傳弟子。」
天上宮殿層層疊疊的瓔珞如水浪般向兩旁散開,姜真人端坐在雲床上,面露微笑。頭戴晨嬰寶冠,身披五色珠衣,足踏雲頭履,腰繫熟絲絛,面如滿月,眸子深沉,頂上放光,五色光明,如霞如錦。其光之中,山河大地,仙禽異獸,不可現狀。
「多真人誇獎。」
朱黎恭恭敬敬行禮,沒有半點天才的倨傲。每一位真人都是活著的傳奇,法身神遊天外天,分五行,判陰陽,大道在望。
對於這樣的大人物,沒有人敢有失禮,就是絕代天驕的朱黎都不行。
「嗯,」
對於朱黎的懂事,姜真人很滿意,一拍頂門,顯出元嬰法相,三頭六面,高有百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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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4f53赤金色,手持玉如意,長劍,漁鼓,蓮花,拂塵等等法寶,道道清氣凝聚,結成瓔珞垂下,如簷下滴水。
「朱黎為南華派第十二代真傳弟子,特此昭告天下。」
姜真人口吐真言,震動四方。
「真人恩典,真人恩典啊。」
金石城中,朱黎的父親朱城主聽到姜真人的話,激動地淚流滿面,激動不已。其他朱家的子弟親屬也無不洋溢了幸福,急性子地恨不得和旁邊的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有了姜真人的這句話,朱家一定會成為淮南一地屈指可數的大家族,其他人想要對朱家動手,都會受到南華派降下的怒火。
「是南華派姜華姜真人。」
元朗是元家的子弟,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姜真人的來歷,「姜家是鼎鼎有名的玄門世家,家族子弟遍佈玄門各大勢力,尤其是在南華派,是舉足輕重。姜華真人是南華派的實權長老,名副其實的大人物啊。」元朗對南華派非常瞭解,侃侃而談,如數家珍。
仙道勢力,簡單的來講,是一個金字塔,宗門,世家,散修。
具體來講,三者並不是完全割裂的,反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消彼長,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聯繫。
特別是宗門和世家之間,相互滲透,有分有合,有合有分。宗門勢大,則世家會慢慢地被分化拉攏,成為宗門的一部分。世家若強,則會蛇吞象,直接把宗門控制,讓其成為附庸。
姜家是玄門世家中的大族,自中古傳承,底蘊之深,絲毫不遜色於一般的大宗玄門。況且,姜家與仙道十宗之一的南華派關係密切,族內子弟不少是南華派內的真傳弟子,甚至是實權長老,掌控了南華派大部分資源。
兩個巨無霸一樣的仙道勢力聯合起來,權勢滔天。
除此之外,近千年來,姜家也極力滲透仙的其他宗派,家族的勢力盤根錯節,其真實勢力無人可知,深不可測。
元朗和元晴姐妹兩人出身的元家也算是傳承久遠的玄門世家,但比起姜家這樣的有數的仙道世家,還是要差上不少。
「姜家,姜華,」
雲榻上端坐的景幼南並沒有元朗姐妹對於姜家和姜真人的敬畏,他雙目眼皮垂下,遮住其深深的厭惡和恨意。
不知道為何,一聽到姜家,看到天上宮殿中的姜華,一段段模糊的記憶碎片從心底深處冒了出來,剎那之間,眼前一片看不透的血光,無數的人哀嚎掙扎,隱隱有一個孤獨而又幼小的身影在地上爬動。
「想不到你與姜家還有如此的仇恨,放心,這一切我會幫你完成。」
景幼南靜靜望著心底深處另一個漸漸消散的自己,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