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是說不尊老眼昏花了,麗安娜降臨的金鳳凰都不認識了,還是說,本尊的話,不足以號令全族,難當大任,本尊這個尊主位置應該給大長老才是。」墨熙宸淡然的一句話,使原本喧鬧,人人個舒已見的長生殿,剎那間鴉雀無聲。
「怎麼沒聲音了?你們本尊就願意當這個尊主,你們人人自稱是高人,是天族眾人,神族之後,遇事連這麼一點點的容人之量都沒有,你們對得起天族上下列祖列宗嗎!」清涼的聲音在長生殿裡久久迴盪,清凜清華的淡然聲音在長生殿語音不斷,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靜得連風吹進殿中的風聲都清晰可聞,靜,沉寂,沉默。
「宸,別動怒,事情都會解決的。」直到一抹3空靈的聲音在長生殿中響起,如同天籟般打破了這裡死一般的沉寂。
「顏兒,你就是心善。」
長出了一口氣,墨熙宸愛憐的看向花傾顏,眼前的人兒,面若芙蓉,姣如秋月,淡淡的陽光照在傾顏臉上,柔美至極。
「不是我心善。」花傾顏一口反駁了墨熙宸的話,她心善嗎?想當年她是何等囂張跋扈,現在竟被說成這樣,花傾顏抽了抽嘴角,一雙明亮的鳳眸淡淡掃過殿中的眾人,悠然開口,「說實話,本宮並不想當什麼聖女,也不稀罕做你們天族的女主人。」
花傾顏一句話出,滿堂驚駭。
抽氣吸氣聲此起披伏,儘管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天族人,也被花傾顏的話鎮住了,當今尊主,仙姿神骨,蘭芝玉樹,天之高人,文武橫絕,天下間有哪個女子不想嫁給墨熙宸?
答案很簡單:沒有。
「我只想做宸的妻子,一個讓所有人都承認的妻子,」花傾顏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俯視殿下族人,凌然開口,「我花傾顏不懂天族規矩,然我都是墨熙宸的妻子,不管你們承不承認。」
空靈的聲音迴盪在長生殿中,久久不散。
眾人只看到一身白衣輕紗的女子,翩然飛出。
「顏兒——」
墨熙宸叫了一聲花傾顏的名字,剛要追出去,就被一個白髮白衣的老者攔住了去路,「尊主且慢。」
「祭司,你攔我做什麼。」墨熙宸不耐煩的看向白衣祭司,但也沒有直接離開,對這個白衣祭司,墨熙宸還是很尊重的。
「夫人身在飛天山中,還能丟了不成。」祭司沒好氣的說著,語氣中竟帶著絲絲寵溺,「尊主,你現在是天族尊主,也是一國之尊,應該穩重。」
「白祭司,顏兒不認識路,我怕……」
「三個孩子的母親了,自會穩重。」白祭司轉向眾人,道:「大家都散了吧,今天就到這裡了。」
四位長老都是沒有多話,齊齊行禮退了下去,顯然對這個祭司大人很是尊重。
「祭司可是有話想對我說?」墨熙宸問道。
「夫人乃是鳳星臨世,卻是天族之聖女,只是尊主印堂泛黑,應多多留意小人衝撞。」
「白祭司,我敬你如父,有話不防直言。」
「天機不可洩露,一切因緣自有黑白,尊主和夫人一切小心便是。」
「多謝祭司大人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墨熙宸應了一聲,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便匆匆告辭了。
白髮祭司看著遠方的身影,久久凝望長生殿外的蔚藍天際,似沉思,似感慨,似冥想,高深莫測,沒人能洞悉得了祭司大人的心思,縱使是四位長老和墨熙宸,也是如此。
花傾顏一路飛奔出來,跑累了,才停在一處樹林中休息,想想自己剛剛的豪言壯語,休得滿面通紅,看看四周陌生的環境,花傾顏這才發現,自己迷路了,留在原地轉圈圈,怎麼走都是一樣的樹,一樣的林,一樣的藍天白雲,一樣的青蔥草地,花傾顏也不知道自己饒了多長時間,最後累得癱倒在地,知道自己是走到陣法中了,又渴又累又餓,傾顏靠在一棵樹跟上,她能做得,只有等著墨熙宸來救自己了,希望宸能早點兒發現自己在這裡。
「墨熙宸,你哪去了!你怎麼還不來,你家娘子要餓死了!」花傾顏不滿的嗷嗷大叫,身子慣性的往後一靠,咦,樹根呢?
還不等花傾顏反應過來樹根哪去了,整個身子慣性下墜。
「救命啊救命!」
這是傾顏本能的反應,身子只是不停的下墜無法控制,腦子只有一個人的影子,不斷大喊著,希望心愛的夫君,能過找到自己,「宸宸宸!!!」
「顏兒,抓住我!」
白色的身影從眼前略過,以最快的速度抓住了花傾顏的腰肢,凌空一玄,本想在石壁上借力,用絕頂輕功飛上去,怎料腳下一滑,潮濕佈滿苔蘚的石壁很滑,墨熙宸一腳沒踩住,二人一起跌了下去。
「噗通!」一聲巨響,二人齊齊砸進水中,漸起水花無數。
「顏兒,顏兒,你你你還還,咳,還好嗎?」墨熙宸雙手緊緊抱著花傾顏的腰肢,嘴裡一邊往裡灌水,一邊還不忘問問花傾顏怎麼樣了。
「笨蛋,你不會閉嘴嗎?」花傾顏雙臂用力抱住了墨熙宸脖子,用嘴巴堵住了墨熙宸的嘴巴,用傳音入密警告。
「我們該怎麼辦?」大概是被水嗆糊塗了,一向精明的墨陛下,得到空氣之後,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傾顏用手勢比劃,鬆開嘴角,示意讓墨熙宸自己憋氣,墨熙宸自己憋著鼻子,嗆了好幾口水,花傾顏看不下去了,又重新吻住墨熙宸口,腳底用力,往水面上游去。
「呼呼呼,這是什麼地方啊?」墨熙宸自己學著花傾顏游水的樣子,拍的拍的二人終於游到了岸邊,墨熙宸形象全無,趴在岸邊呼呼喘氣。
「這是你的地盤?你問誰呢?」
躺在一邊喘氣兒的花傾顏向天翻了一白眼,有些無語。
「我沒來過這裡。」墨熙宸定身看看四周的陳設,巨大的石門前,兩排夜明珠,照得這裡亮如白晝,滿是灰塵的石門上雕刻著繁瑣的紋路,墨熙宸趴在地上,仍舊喘著粗氣,伸手碰了碰一旁的花傾顏,「這有可能是天族祖先的墓地,等我們恢復體力,在好好看看吧。」
「墓地?還有你不知道的墓地?」
「天族傳承數萬載,有許多東西已經失傳了,先祖的奧秘,是我等敬畏的,我雖然不知道這裡為什麼會有一處墓地,但你出現在禁地,應該不是巧合。」墨熙宸冷靜的分析著。
「禁地?這裡是什麼禁地?」
「上面是幻生沼澤,是一上古陣法,這裡的一切都跟平靜的樹林無異,卻機關重重,一旦觸發後果不堪設想。」墨熙宸嚴肅的說道。
「這麼說我還算是幸運的了?在上面轉了那麼久,才掉下來。」
「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無力的揉了揉花傾顏的腦袋,墨熙宸和花傾顏陳訴著眼前的事實,「你我能不能出去,還是個未知數呢。」
傾顏忽然想起自己的處境了,一隻纖手緊緊握住墨熙宸的大手,堅定的說:「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傻丫頭,真不知你的自信哪裡來的。」
「因為有你在啊,有你在的地方,地獄也是安全的。」花傾顏往墨熙宸這邊湊了湊,枕在墨熙宸的胸口上,聽著裡面有力的心跳聲,一動不動。
「傻丫頭。」把心愛的人兒攬在懷中,墨熙宸緩緩閉上眼睛,「我睡一會兒,別吵我。」
花傾顏頓時一愣,掏了掏耳朵,看向那個瞇著眼睛準備睡覺的人,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她的墨丞相,品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看什麼看,你沒聽錯,這裡應該還是安全的,甚現在多睡會兒,裡面有什麼還不好說。」清朗的聲音響起,不等花傾顏回過神來,便一巴掌把傾顏抬起的頭按回自己的胸口上。
「哦。」含糊的應了一聲,倚著身邊的人,緩緩閉上雙眸,對於高床軟枕睡慣了的人,睡在這樣一個不知有幾千年幾萬年歷史的古墓前,雖然有點兒不自在,又不舒服,但事已如此,為了讓關心自己的人安心,傾顏只好裝睡。
也許是帶一個人游水真的累壞了,沒多久,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本已睡著的墨熙宸睜眼一看,抱著佳人的手臂緊了緊,安心入睡。
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傾顏悲催的被餓醒了,陣陣魚香在耳尖流轉,花傾顏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在不遠處烤魚的男子,這裡,哪來的火?哪來的魚!
「餓了吧,過來吃魚。」熟悉的聲音響起,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哪來的魚?」
花傾顏忍不住好奇,問道。
「水裡的。」答案非常簡潔。
「你確定這魚能吃?」眼角和嘴角齊齊一抽,花傾顏看看被考得香氣四溢的魚,再看看一臉認真的墨熙宸,有些迷茫,不知道品種的魚,真的可以隨便吃嗎?
「我看這魚和鯉魚沒什麼區別,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