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小姐說得哪裡話,一個小奶娃有什麼神童不神童的,只要健康快樂就好。」花傾顏動作輕柔的揉著小纖燁的頭髮,說到「健康」二字,花傾顏只覺得唇角瞬間乾澀,燁兒弄成這樣,都是她的過錯。
「娘親,我很好。」
感受到了娘親的自責,小纖燁一雙小手抓住了花傾顏的纖手,懂事的安慰著娘親。
「乖。」
「不知纖燁公子的父親是?」柳紅兒耐不住心裡的好奇,問道。
「我沒有父親。」
不待花傾顏回答,小纖燁就沉聲說出了答案。
「是柳紅兒唐突了。」
「無妨,童言無忌。」
正在花傾顏和柳紅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的時候,一柄閃著寒光的長劍,正風馳電掣般呼嘯而來,從山林中到翠湖上,再到畫舫內,須臾間,長劍便來到了花傾顏近前。
「顏兒,快躲開!」
一個聲嘶力竭的聲音大喊著,另一抹飛掠而來,翩若驚鴻。
不過如雪的身影在金黃的黃昏中,還是晚了一步,須臾間,長劍已到花傾顏胸前三寸的距離。
花傾顏聽到聲響一愣,這五年來的養尊處優,還好有墨浣蓮這個嚴師在,花傾顏的武功沒有荒廢,花傾顏本能的一旋身,險險躲過那處在要害的一劍,來者抱著必殺的決心,肅殺之氣剎那間瀰漫了偌大的畫舫。
花傾顏抽招兒換勢,轉瞬間,幾十招已過,剛剛還一派高雅精緻所在的畫舫,這會已經被損壞得不成樣子了,會寫武功的世家公子還好,那些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有的嚇得發抖,有的驚叫連連,有的不知所措,剛剛還是體體面面的高門貴女,只在眨眼間,就變得狼狽不堪。
然,花傾顏有孕在身,時間漸漸久了,花傾顏就支持不住了,加之花傾顏本就不是來者的對手,花傾顏連抽出鳳凰翎的時間都沒有,正在花傾顏以為自己要去見閻王的時候,一抹熟悉的如雪般修長偉岸立在了身前——
「霜護法,你要嗜主嗎?」
冰封千里的聲音,聽著讓天地為之顫抖,墨熙宸立在花傾顏面前,冷臉看著一臉肅殺的霜。
「尊主,請您讓開,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你還知道本尊這個尊主呢,難道你不知以下犯上是什麼罪過嗎?」
「請尊主恕罪,這個妖女,屬下今日必須將這個妖女帶走,還聖女一個公道。」霜再次單膝跪地,硬著頭皮說道。
「公道?」墨熙宸不怒反笑,饒有興趣的看著霜,悠悠開口,聲如清泉叮咚,清凜好聽,「雲蒹葭大鬧炎永二國,本尊沒治她的罪就不錯了,她還想怎樣。」
「這是四大長老的意思,請尊主不要阻撓。」
「宸,讓開。」
墨熙宸緊握著手中的乾坤羽扇,隨時準備和霜護法打起來。
墨熙宸身形一頓,看也沒看身後的花傾顏一眼,像尊神像一般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與此同時,風,雪,風三位護法,帶著十幾名屬下感到,幾人凌厲的氣質,使草長鶯飛翠湖黃昏一寒,夕陽西下,天,也漸漸暈沉了下來。
「顏兒,過來。」楚絕站在抱著小纖燁的即墨流華身邊,叫著花傾顏。
「顏兒,過去。」墨熙宸冷聲命令。
「不去!」花傾顏倔強的從墨熙宸身後走了出來,直視霜護法,冰雪一般的神情和墨熙宸如出一則,「霜護法是吧。」
「正是。」
「和你們走沒問題,不過四個護法得先過本小姐這一關。」花傾顏鳳眸一一掃過風霜雪雨四人。
風霜雪雨四人互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風護法走了出來,「既然花二小姐冥頑不靈,我等就不客氣了,天族畢竟是天族,神聖不可侵犯,更不會來欺負你一個弱女子,我們就出我們四人中實力最弱的雨護法來和花二小姐比試,如果花二小姐贏了,我們甘拜下風,絕對不為難於花二小姐。」
「好,絕皇,宸皇,即墨公子,你們三人是在場最受人尊重的人,就給本小姐一個見證,我,花傾顏和天族雨護法比試,如果我贏了,天族決不能為難羽本小姐。」花傾顏看向墨熙宸,楚絕,即墨流華,淡淡開口,把性命拼上去的賭約,就讓花二小姐說得喝白口水一樣自然。
「不行!」
墨熙宸斷然拒絕,冷眼掃了一眼風霜雪雨,「顏兒,你是我的妻子,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風霜雪雨是本尊的屬下,教訓他們是本尊的責任,你是天族的主母,他們敢對你動手,就是死罪。」
「宸皇陛下,您還真當我花傾顏是傻子嗎?天族是由四大長老守護的聖女和尊主一起統治的,全力相當,而四大護法直屬四大長老和聖女,他們堅持的事情,不會因你一句話而善罷甘休,更何況我傷得是他們尊敬的聖女小姐。」花傾顏走到墨熙宸身邊,用只有兩個人那聽到小聲說道。
「那也不行。」
想也不想,墨熙宸一口拒絕了花傾顏的妄想。雖然對花傾顏知道這件事微微一愣,但也不難理解,有自家那個娘在,寶貝兒媳婦知道也是正常的。
「宸,這是唯一的辦法。」花傾顏希翼的目光看向墨熙宸。
「顏兒,你不能去。」正在花傾顏和墨熙宸僵持不下的時候,楚絕如沐春風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絕皇,這是我們天族的事情,和您沒關係吧。」霜沒好氣的看向楚絕。
「風霜雪雨,你們可是天族的護法大人,難道你們這麼多人去欺負一個孕婦,你們認為這很好?還是那麼尊敬的尊主的孩子,朕一個外人,真真是看不下去了。」楚絕無所謂的說著,溫潤爾雅。
一聽這個消失,風霜雪雨不由得齊齊一頓,四人對視一眼,為首的風終於開口,「這是長老堂的命令,即使花二小姐無法比武,那就必須跟我們走一趟了。」
「那就別怪本尊手下無情了。」墨熙宸一手緊緊攬著小妻子的纖腰,吐出幾個音階,只見墨熙宸手中羽扇輕搖,十幾個白影出現,與風霜雪雨等人打在一起。
「我們走。」示意一眼抱著小纖燁的即墨流華,墨熙宸抱著花傾顏消失在畫舫中,楚絕同時下令船上的人分散從小舟離開畫舫。
天族人不是惡魔,不會傷害無辜的人,更何況有墨熙宸的暗影纏著風霜雪雨等人分身乏術,哪有時間觀不相干的人。
一路回到瓊國給準備的行宮,墨浣蓮看了一身狼狽的花傾顏,那是一個心疼啊,拽著花傾顏的一雙小手,問長問短。
「母后,我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說著,花傾顏就準備離開,這樣一天下來,她確實累了,一直到走出宮殿,至始至終,也沒有看墨熙宸一眼。
「細雨,嫣紅,你們去看著娘娘。」目送花傾顏的身影走遠後,墨熙宸才悠悠開口。
墨浣蓮吩咐貼身貼身侍女把小纖雪和小纖燁帶下去,看向自家心事重重的冰塊臉兒子,「你和顏兒怎麼了?」
「母后,是這樣的……」
墨熙宸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的告訴了墨浣蓮,「母后,你說顏兒怎麼才能搭理我啊。」
「你個冷硬的冰塊,平時要多聰明有多聰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什麼用都沒有了呢。」墨浣蓮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墨熙宸的腦袋,長長歎了一口氣,沒好氣的剜了墨熙宸一眼,「主意還挺正,把哀家的孫子扔在外面,都不告訴我一聲,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娘了。」
「娘——」一改母后的稱呼,墨熙宸發出的聲音帶著絲絲哽咽,「我只是想讓顏兒過無憂的日子,有什麼錯!如果族中那是個老怪物知道顏兒的事情,還有哪個雲蒹葭,顏兒一定不會像現在活得這麼自在了。」
「哎——」墨浣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走到床邊,仰望滿天黑壓壓的烏雲,「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能藏得她一時,卻藏不了一世。」
墨浣蓮回過頭來,正視墨熙宸道:「宸兒,你回去吧,你有時間好好對她,和和美美的,人生很長也很短,要珍惜每一刻,同時,你也要知道,你既然自私的把她帶進來,就要要她知道全部,也許你認為你的隱瞞是為了顏兒好,但顏兒可不一定這麼認為。」墨浣蓮一頓,又道:「宸兒,你們是夫妻,不應該有這麼多的隱瞞,你們是一體,就應該榮辱與共,一切都你自己受著,這對你不公平,對顏兒,亦是不公平,你快回去吧。」
「娘,我懂了。」
天上烏雲密佈,一重重的壓得天空都沒了活力,傾盆大雨簌簌而下,一聲聲悶悶的打在屋頂厚厚的瓦片上,正如此時悶悶的心情,花傾顏一個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明明頭暈目眩的,偏偏腦子裡格外清醒,想著白天發生的種種事情……
「只是尊你娶的一個妾室而已!」
「只是尊你娶的一個妾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