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國果然民風淳樸,欣欣向榮,人人富足,竟然連這總督大印都有人不屑一顧,絕皇果然治理有方,墨某佩服佩服啊。」
「嘶,」看到總督金印,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在聽墨熙宸雲淡風輕的一席話,全都愣在了那裡。
「宸皇過獎了,倒是宸皇要是晚了一步的話,可別怪朕不成人之美了。」楚絕說著身形虛幻,不見人影。
「該死!」墨熙宸謾罵一聲,眾人只見白影一閃,消失不見。
柳敬和衙役們全都愣在當場,只覺得有一陣風吹過,青色的身影閃過,揪住了柳敬的衣領,「給朕帶路。」
「你真是陛下?」柳敬滿臉疑惑的看著楚絕,一身青衣如畫,清雅亦清,就如那陽光和雨露的最好融合,完美的展現在這人的臉上,清遠亦清的氣質,就似那無拘無束的閒雲野鶴般,瀟灑,肆意,隨和。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至高皇位上的人呢?
明明就是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這樣的人,不適合沾染到這個深邃的朝堂,不適合寸金寸銀寸利的商界,不適合人間,只適合那重重高山,層層水闊,沉醉於山水之間,淡淡的藥香滑過柳敬的鼻尖,柳敬頓覺身心舒暢,精神百倍。
「你以為呢?」楚絕不答反問,竟然還有人懷疑他的身份,「你不放看看總督的大印是真是假。」指了指再次被墨熙宸扔到地上的金印,楚絕無所謂的說著。
師爺立馬上去把金印撿起來,呈給柳敬,柳敬一看,不由得雙膝發軟。
楚絕連忙扶住柳敬的手,「不必多禮,你快帶路,別讓那傢伙搶了先,繼續欺負我妹妹。」
……
待柳敬帶著楚絕走到花傾顏休息的客房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房門緊閉,兩團白色身影蹲在門口,一個是小纖燁,另一個毛茸茸的自然是跟著墨陛下一起來的球墨大人,此時的墨球大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和自家主人好像的小奶娃,清澈的大眼睛中倒映著小纖燁瘦弱的身子。
小纖燁也看著墨球大人,好奇,這個看起來很好玩的毛茸茸的肥球到底是什麼東東!
「燁兒,墨熙宸進去了?」
小纖燁視線從墨球大人身上移開,看向自家師父,搖了搖頭,「姓墨的沒來。」
「吱吱!」墨球大人也一個勁兒的向楚絕點了點頭。
「乒乒乓乓~」而一人一獸背後的屋子裡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響,貌似好像在惡戰中ing
「墨熙宸,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
墨熙宸咧嘴一笑,風華絕絕,「不認識我還叫我名字?」
「這個名字天下人都知道,我知道有什麼不對嗎?」黛眉一挑,突然不喊了,坐在床榻上,一雙流光溢彩的狹長鳳眸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墨熙宸,似乎要在墨熙宸臉上找出一朵花兒來添彩。
「顏兒,你別這麼看著我,我臉皮薄。」墨熙宸嘴上這麼說著,臉上沒有一點害羞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趁花傾顏美反應過來,把想念了好多天的人兒緊緊的抱在懷裡,任憑花傾顏怎麼掙扎,墨熙宸就是不鬆手。
花傾顏心裡暗暗翻白眼,閉上雙眸,一動不動,任由某人抱著。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原諒我了,」嘴角上壞壞一笑,墨熙宸抱著心愛的小妻子舒心的躺在床榻上,嘴角上掛著絕美的弧度,緩緩閉上下場的鳳眼。
花傾顏看身後的人沒有動靜了,伸手捅了捅身後的人,沒動靜。
在捅了捅,還是沒動靜。
「宸?墨熙宸!」
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花傾顏叫了墨熙宸兩聲,還是沒動靜,花傾顏掙扎了幾下,奈何自己這點兒力氣,就是掙不開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臂。
「別亂動,要我睡一會兒。」
沙啞的聲音響起,清晰的感觸著沉重的呼吸聲,傾顏剛剛有點兒小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平靜下來,又想起了墨陛下對她做得不忠行為,氣上心頭,怒火攻心,她如何能在這人懷裡呆得安分!
又掙扎了幾下,小腹處傳來隱隱疼痛,傾顏憤憤不平的踹了墨熙宸幾腳之後,只能鬱悶的躺在某人懷裡,等著某人醒了,在做下一步逼供準備,一再的忍讓,已經要她身心俱疲了,花二小姐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
花二小姐從來不吃虧!
不管是因為什麼,花二小姐天塌下來也能當被蓋,不能讓人總是騙著,匡著,什麼都不知道像個傻瓜,數日按內心裡的柔軟,一直告誡著自己做一個溫柔大度的賢妻良母,而心坎裡深處的歇斯底里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苦,她不是聖母。
大婚時候,墨熙宸對天發的一生只有一妻的誓言,猶在耳畔。
不論是鏡花水月,她都不想去做傻子,他們夫妻的事情,自己不能永遠做個傻子!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花傾顏回過神來,驀然發現自己早已滿臉淚痕,慌忙抹去臉上的淚水,「誰啊?」
「姨娘,是我。」門外傳來稚氣清脆的聲音。
姨娘?
對於這個稱呼花傾顏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自嘲一笑,微微淺顯的弧度在絕美的臉上劃過,依舊美得不可方物,是那樣的落寞與自嘲——
她堂堂明媒正娶的皇后,今天倒是被人叫做「姨娘」了,但想想一個小孩子孤苦伶仃的掙扎長大,受盡世人白眼,特別他長在深宮裡的孩子,那個人世間,最骯髒的地方,即使定絕皇唯一一個徒弟的名號又如何?
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小孩子,天生帶來的疾病已經讓小纖燁痛不欲生,再加上心裡血淋淋的傷疤,內外兼傷,也許,在這個孩子心裡,只有他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才是正牌的母親,才叫自己姨娘的吧。
姨娘。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自然而然的發出,卻早已讓花傾顏千瘡百孔。
「燁兒有事嗎?」
花傾顏柔下嗓音,盡可能要這個可憐的人兒得到心安。
「凌雲叔叔說,老狐狸的藥好了,要拿進去嗎?」小纖燁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老狐狸?
花傾顏的嘴角抽了抽,有兒子這麼稱呼老子的嗎?
「拿進來吧。」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墨熙宸終於捨得鬆了鬆傾顏的腰,卻扔然沒有放開。
小纖燁推開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是端著托盤的凌雲,凌雲想墨熙宸和花傾顏微微頷首之後,便一聲不響的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花傾顏,墨熙宸和身份尷尬的小纖燁了。
靜,沉寂。
只有三個人的屋子裡,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起來,誰也不說話,不動。
「咳咳,顏兒你把藥拿過來。」終於,墨熙宸受不了這麼尷尬的氣氛,乾咳兩聲,緩解尷尬。
終於沒了束縛的花傾顏,起身,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寒著臉看著墨熙宸,「沒長手啊,自己拿。」
墨熙宸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端起桌案上的藥碗一飲而盡,這個時候,他不能倒下。
「燁兒,你就不能叫我一聲爹嗎?」坐在桌案旁,墨熙宸一身如雪白衣,翩然若仙,微蹙的仿若潑墨染成的濃眉微蹙,顯出他淡淡的細微煙火氣,一雙灼灼生輝的鳳眼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小纖燁。
「你配嗎?」
同樣是一身如雪白衣,小小的年紀便有纖塵不染的氣質,相似的五官,相似的語氣,相似的神態,說這一大一小不是父子,誰信啊。
花傾顏看著,只覺得眼前如詩般的畫卷,越發的刺眼,好似千萬銀針紮在胸口上,扎得千瘡百孔,腳底生根,全身麻木,連動都動不了了,突然,腹部撕裂般的痛苦傳來,剎那間,滿頭大汗,支撐不住,往地上地上栽倒。
「顏兒——」墨熙宸意識到一對,閃身接住小妻子搖搖欲墜的身子,手搭在花傾顏的脈門,不探還好,一探大駭,「燁兒,趕緊把你師父叫過來,要快。」
抬手點住花傾顏身上的幾處穴道,不讓花傾顏亂動,抱起花傾顏平放在床榻上,「顏兒,你要堅持住啊,如果累了就閉上眼睛睡一會兒,楚絕怎麼還不來,該來的時候不來,不該來的時候總是來。」
「我又不是你家下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楚絕陰沉臉走了進來,一看花傾顏慘白的小臉兒,下了一跳,手中金色的絲線已出……
待花傾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花傾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依稀中聽見父子兩個在床邊坐著掐架。
「你是怎麼看著顏兒的,把顏兒弄成這樣兒!」墨熙宸教訓起人來,毫不留情。
「老狐狸,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好不好?小爺才多大,就要小爺照顧她這麼大一個人,你見過小孩子照顧大人的嗎!」小纖燁斜倚在床邊,說得那是一個理直氣壯。
「你是我兒子,你有那個實力。」墨熙宸絲毫不在乎眼前小東西是個多麼大的人,反駁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