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嫣紅說得對,渡皇這分明就是要小姐去送死的,多虧小姐您跟墨老夫人學了一身武功,要不然……」細雨連連點頭,突然好像意識到說錯話了,一頓,還是堅持逃跑的想法,「小姐,你就聽我兩一次吧,奴婢給你磕頭了。」
「小姐,我們走吧。」嫣紅跪在花傾顏面前,嫣紅加入細雨磕頭的行列,細嫩的額頭觸及堅硬的巨石上,發出輕微的悶悶的響聲,聲音不大,卻聽得傾顏心驚。
站起來,傾顏想要離開這裡,一雙腳裸卻被拽住了。
「小姐,你不要過去。」
「小姐,過去會沒命的。」
細雨和嫣紅緊緊的抱住傾顏的大腿,說什麼都不讓傾顏往比武那邊去。
「本小姐放開,你們沒聽見嗎?」淡然的聲音平靜無波,細雨嫣紅二人的身子不禁一哆嗦,但還是死死的抱住自家小姐的大腿,死活不肯鬆開。
「小姐,對不起,我們不能聽你的。」細雨咬牙說道,小姐對她有再生之恩,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但她也不能眼看著小姐去送死,就算細雨這條命搭進去,這要小姐活著,就是好的,細雨死而無憾。
「小姐要想奴婢們鬆開,除非小姐在奴婢身上踏過去,否則絕不可能。」一向直來直往的嫣紅,可就不向細雨說得那樣婉轉了,雙臂緊緊的抱著傾顏的大腿,言狠,詞絕。
「你們——」
傾顏氣得不行,但看著兩個中心的姑娘,如此忠貞的樣子,也忍不住心中動容,幾次想踹開愛著自己走路的二人,但看著兩雙滿含真情的眼眸,都還是沒忍心,抬頭看著頭頂的樹影婆娑和蔚藍的天空……
猛地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後倒去而後面是岩石的邊緣,岩石下是潺潺的河水,細雨和嫣紅只顧著抱著傾顏的腳裸,而忽視了這一點,待二人發現的時候,喉嚨腥甜,一口鮮血毫無徵兆的噴出,傾顏婀娜的身姿,早已懸在了半空中,細雨和嫣紅緊緊的拽著傾顏的腳裸,是拽著不是,拉著也不是,細雨和嫣紅二人齊齊的愣在那裡了……
「小姐——」
「小姐——」
細雨和嫣紅能做到的只有大喊和緊緊的抱住傾顏的腳裸,盡可能的不讓傾顏掉下去,然而,傾顏向後仰的姿勢是大頭朝下的,細雨,嫣紅只拽住了傾顏的雙腿,最重要的腦袋懸空了——
不會武功的細雨,嫣紅的力氣實在是太小,兩個人合力,還是拽不住如垂柳一般,直直倒下的花傾顏。
就在細雨,嫣紅二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一抹紫色身影滑過,接住傾顏眼看就要碰到石頭堅硬稜角上的時候,紫色的身影一玄,細雨和嫣紅因為慣性而摔倒在地。
「顏兒顏兒——」輕輕叫了傾顏兩聲,傾顏沒知覺的躺在楚絕懷裡,楚絕劍眉一蹙,出於醫者的本能,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按在花傾顏的脈搏上,英朗的劍眉一皺在皺,看向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緊張的看著花傾顏的細雨,嫣紅。
「你們小姐可有吃東西?」
「早上喝了碗參湯外,還吃了渡皇送來的早膳,午膳至今沒用。」細雨如實的說道,看向還是暈迷不醒的小姐,「絕皇,我家小姐沒事吧。」
楚絕並不答話,只是陰沉著一張俊臉,把放在腳下的巨石上,平躺,從袖中裡拿出白瓷瓶,到處一粒淡黃色的丹藥,「水。」
嫣紅趕緊把水囊遞給楚絕,楚絕大手搬開傾顏的櫻唇,把白鷺丹放進傾顏口中,倒了一口水,在確定花傾顏嚥下之後,示意細雨扶著傾顏的頭,從懷裡取出隨身攜帶的,一絲不苟的在傾顏身上施針……
「絕皇,小姐她怎麼了?」嫣紅看著自家小姐身上密密麻麻的銀針,心裡害怕,但不知道結果更怕。
楚絕哪裡有時間搭理嫣紅,把傾顏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的取下,每取下一銀針,傾顏就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身上銀針剩下的越少,傾顏的眉頭就皺得越深,到最後幾根銀針的時候,忽然,全身抽搐了起來……
「快按住。」
楚絕冷靜的下達命令,細雨抱著傾顏的頭,嫣紅使勁兒按住傾顏的雙腿,楚絕驀然拔下傾顏身上的最後幾根銀針,終於,傾顏停止了抽搐,睜開了明眸,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楚絕嚴肅陰沉的俊顏。
「楚大哥,你怎麼在這?」傾顏揉了揉發暈的腦袋,不解的看著楚絕。
「本公子不來你的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楚絕沉聲說著,看著傾顏的目光,竟不似平時那麼柔和了,多了幾許不解,幾許哀傷。
「你怎麼了?」
顯然,傾顏還沒明白過來,只覺得四肢無力,手腳發軟,腦袋暈乎乎的。
「你中毒了。」楚絕沉聲看著,看著還是一頭霧水的花傾顏,心裡不禁擔心,這丫頭怎麼這麼傻呢。
「我中毒了?!」
這回變成傾顏不解了,她在宮裡吃飯用度都是很小心的,特別是吃的東西,都是拿銀針試過的,怎麼可能中毒。
楚絕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炎國無味散。」
「薛渡!」花傾顏拳頭緊緊攥起,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
「顏兒,你先躺在這裡休息一會兒,白鷺丹的藥效還沒有全部發揮出來,你身子虛,不能妄動。」楚絕嚴肅的說著,「我去找些東西,一會兒就回來。」說著,楚絕紫色的身影一玄,不見了身影。
枕在細雨腿上,花傾顏看著天色越發的不安起來,眼看著下午的比武就要開始,楚大哥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小姐,那是墨相嗎?」嫣紅眼尖,第一時候看到了端著一碗湯藥,向這邊尋的銀白身影。
「是墨相。」細雨看了看,肯定的說道。
「墨相,這裡。」嫣紅跳起來,遠遠的沖墨熙宸大喊著。
墨熙宸也看到這裡的人影了,幾個起落,直接來到近前,自然而然的奪了細雨的讓傾顏躺在自己腿上,把一滴未落的湯藥,送到傾顏嘴邊。
「顏兒,快趁熱喝了吧,絕說這藥涼了,藥效就會減少的。」墨熙宸如實的說道。
「下午的比武開始了,絕身為一國之皇,自然脫不開身。」
「開——」花傾顏猛地做了起來,也許是毒素真的為散,也許是起來的速度太快了,傾顏就覺得眼前一黑,大腦一陣暈乎,還好墨熙宸手疾的扶住傾顏,把手中的藥碗遞給細雨,自己則是小心翼翼把傾顏抱在懷裡,讓傾顏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墨大丞相這一份動作做得游刃有餘,理所應當,看得站在一旁的細雨,嫣紅一陣目瞪口呆,這是傳說中,冷情冷心的墨大丞相嗎?!
「藥。」
冰涼的一個字,把細雨嫣紅叫回了神,細雨趕緊把還溫熱著的藥碗遞給墨熙宸。
「我——」傾顏剛想說些什麼,就被熙宸冰涼的聲音打斷,「先把藥喝了。」
話音還未落,白瓷的碗邊便抵在傾顏的唇邊,傾顏看著陰沉的俊臉,心虛的張口了嘴巴,任由墨熙宸把一碗苦澀的湯藥倒進自己的嘴巴裡。
「這回可以走了吧。」傾顏一雙明眸中流光瀲灩,有些心虛的看向墨大丞相,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她必須得拿到武鬥的冠軍。
「走什麼走,這個樣子還要去比武?」薄涼中而不是寵溺的聲音響起,顯然,墨大丞相是不準備放行了。
「不去不行!」
花二小姐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作勢要掙脫墨熙宸的懷抱。
「顏兒,聽話。」
這次不再是寵溺的聲音了,是是毫無表情的嚴肅,花二小姐小心肝一顫,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墨熙宸,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花傾顏被墨熙宸弄急了,不禁大喊出聲。
看著花二小姐愣了兩秒之後,墨大丞相不怒反笑,直笑得清貴絕倫,眾生失色。
這回是花二小姐愣住了,從墨熙宸懷裡掙脫出來,一臉不解的看著墨熙宸,道:「墨熙宸,你傻啦!」
墨熙宸努力止住笑聲,一雙鳳眸流光瀲灩,「顏兒,你這不是問得廢話嘛。」
「是啊,我問得是廢話行了吧,您墨大丞相根本不想娶本小姐,一切都是本小姐自作多情行了吧,那邊比武開始,本小姐可沒時間浪費在這裡撥墨大丞相一笑了,告辭。」說著,傾顏轉身就要走。
「顏兒,你現在餘毒未清,身子還虛,不能動武。」墨熙宸趕緊上前兩步拽住了傾顏的一隻凝夷,認真的說道。
「我沒有自由,你怎麼娶我?」花二小姐撇了撇嘴,心裡冷哼,瞪大了眼睛看著墨熙宸,真想看看這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還說要娶她,然後又不要她上場比武,不比武,沒有名正言順的多得名次,薛渡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了她!
「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墨熙宸微微一笑,並不作答,一隻大手一點兒也不避諱的緊緊的握著傾顏的凝夷,生怕下一秒手中的溫度會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