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賊人,王府重地,你也敢闖!」花傾妝臨危不懼,站起來,把母親的病榻護在身後,嬌喝道。
「來人啊!有刺客!」
「快來人啊!」
隨著花傾妝的一聲嬌喝,丫鬟們也回過神來了,一個個的扯著嗓子大喊著。
「姐姐,是我。」花傾顏一下子堵住了花傾妝的嘴,提醒道。
「唔唔唔~」花傾妝被花傾顏堵著嘴,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響。
花傾顏意識到花傾妝說不出來話,面上一僵,鬆了堵著花傾妝嘴的手,尷尬一笑。
「你是什麼人,竟敢——」花傾妝剛想罵這兩個人一句,目光所及花傾妝看到站白衣俊俏公子身邊的楚絕,花傾妝一愣,趕緊下拜。
「德妃花傾妝叩見絕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花傾妝不愧是花傾妝,德儀賢惠如她,處變不驚如她,儘管她再好奇瓊國皇帝為什麼會出現在她母親的房間裡,該有的禮儀,花傾妝一樣不會少。
冷靜淡然處變不驚,本是侯府貴女,一股貴氣自天成,現在花傾妝這麼一行禮,更是儀態萬千,要人不敢小瞧。
「德妃多禮了。」楚絕淡淡的說道。
「不知絕皇,來本宮母親這裡為何?」花傾妝看著楚絕,淡淡問道。
「姐姐,你快讓開,讓楚大哥給娘親看病。」花傾顏看著這囉囉嗦嗦的禮儀,煩不勝煩,忍不住要花傾妝讓開。
「這位是?」看著花傾顏,花傾妝有些茫然了,這個俊俏的小公子是誰啊,無緣無故的叫她姐姐。
「顏兒顏兒——」迷迷糊糊中的李玉蘭聽到了花傾顏聲音,忍不住叫了出聲。
「姐姐,我是傾顏啊,娘親叫我呢,姐姐你就讓我過去吧。」花傾顏有點著急了,繞過花傾妝就往裡面跑。
「這位姑娘,話可以亂說,但這親可不能亂認,我家顏兒是什麼樣子,我這個做姐姐的再清楚不過了,姑娘你如此天姿國色,我家顏兒可不敢當。」上前兩步,花傾妝再次攔住花傾顏的去路,這年頭可真是什麼事情都有啊,冒充她家惡名昭彰的不成器的妹妹的也有,並且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妝兒,讓顏兒過去,她真是顏兒。」花傾羽優雅的聲音傳來,人未到聲先至。
聽到自家大哥的話,花傾妝徹底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美人和自家妹妹聯繫在一起的。
花傾顏知道姐姐驚訝是正常,她在知道自己原來是長這個樣子的,也驚艷了一大把,但現在可不是她要姐姐觀賞的時候,她要看看娘親。趁花傾妝愣神的片刻,花傾顏腳尖上輕功運氣,輕巧的避開花傾妝,坐在床邊,一手凝夷有些顫抖的握著娘親乾枯的手。
「娘親,顏兒回來了。」
李玉蘭悠悠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絕美的面龐,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你真是顏兒?」顏兒卸下面具是這個樣子嗎?真好看,不愧是她李玉蘭的女兒。李玉蘭欣慰的看著花傾顏,只覺得是夢,她夢到了卸下面具的顏兒的樣子。
一隻手,顫顫巍巍的向花傾顏的臉頰伸出,由於李玉蘭實在太虛弱了,竟然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瘦弱的手臂抬到半空中,就往下跌落,花傾顏見此,趕緊抓住娘親的手臂,輕輕的移到自己的臉頰上,吐氣如蘭:
「娘親,顏兒這個樣子好看嗎?」
「好看,這這才應該是娘親的顏兒。」李玉蘭欣慰的點了點頭,手臂越發的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蒼白的臉色漲紅,另一隻手臂緊緊的捂著胸口,就像千斤巨石壓在心口透不過來氣一樣,李玉蘭嘴巴大張呼呼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楚大哥,你快過來看看,楚大哥——」花傾顏嚇壞了,趕緊放下李玉蘭的手臂,要楚絕過來。
三根纖細的金絲飛來,準確無誤的纏住李玉蘭的手腕,金絲靜止半晌收回,楚絕收了金絲,大步走了過來。
花傾顏趕緊把自己的地方讓給楚絕,楚絕坐下,從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打開,一針一針的紮在李玉蘭身上,緊緊三針下去,李玉蘭就停止抽搐,閉上雙眸暈了過去。
「娘——」花傾妝一看這個急了,就要上前。
花傾顏連忙攔住花傾妝,道:「姐姐,你要相信楚大哥。」
「顏兒,他真的能行嗎?」花傾妝還是有些擔心,趴在花傾顏耳邊,小聲問道。
花傾顏給了花傾妝一個放心的眼神。
楚絕又給李玉蘭施了幾針後,便收起了,向花傾顏走了過來。
「準備痰盂。」楚絕淡淡的吩咐道,有丫鬟趕緊將痰盂拿了過來,正在這時暈迷中的李玉蘭眉頭一蹙,想起來,花傾妝趕緊上面把母親扶起來,李玉蘭附在床沿上就要吐,丫鬟見狀趕緊把痰盂遞了過來,李玉蘭便吐開了。
而李玉蘭大口大口的吐著血,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絕皇,夫人她真的沒事嗎?」花庸忍不住心裡的擔憂,還是把疑問問了出來。
「永樂侯,你懷疑朕的什麼都可以,不要懷疑朕的醫術。」楚絕不緩不慢的說著,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走出了房門。
花傾顏趕緊跟上,生怕楚絕因為她爹這一句話就生氣了,不給娘親看病了。
「爹,你怎麼能質疑絕皇的醫術呢。」花傾羽看著遠去的楚絕,心裡叫苦連連,絕皇這要是生氣了該怎麼辦。
「老老夫這不是擔心夫人的病情嘛,絕皇不會生氣了吧。」花庸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來,但反過來想想,他擔心也是人之常情嘛,絕皇乃一國之君,不會這麼小心眼兒吧。
「顏兒過去了,應該不會有事的。」花傾羽忍不住提醒自家老爹,道:「爹,以後你懷疑絕皇的什麼都可以,千萬別懷疑絕皇的醫術。」
「這是為何,知道錯誤方能進步,絕皇就這麼自大他的醫術,從不出錯?」花傾妝有些不樂意了,這絕皇到底是什麼怪脾氣,難怪天下人都說絕皇神秘莫測,陰晴難定呢。
花傾羽把屋子裡的丫鬟都叫退了,方才說道:「在江湖上,能讓絕皇給治病,不是有奇珍異寶,就是有天大的條件,醫術絕頂,天下無人不服,絕皇不要任何報酬給母親看病,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怎麼能聽得進去懷疑。」
「不會吧。」顯然,花傾妝有些不相信,絕皇在江湖上到底是什麼名號,這麼神乎其神。
「絕皇難道就是——」花庸似乎想到一個人了,但他實在不敢相信,那個陰晴難定,脾氣古怪的神醫會現今瓊國的皇帝。
花傾羽如實的點了點頭,給了自家老爹一個肯定的眼神,道:「如果絕皇不是把顏兒視為唯一的知己,是斷不會冒著洩露一身絕頂醫術的危險,給娘看病的。」
「顏兒能認識絕皇,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想起花傾顏和楚絕站在一起的樣子,花庸不禁點了點頭,看得出來,絕皇對顏兒是認真的,但顏兒——
顏兒那裡就要看絕皇的造化了。
楚絕一路徑直走到永樂侯府裡的花園,站在湖邊,面無表情,看著湖面上零落的櫻花瓣,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大哥,你生氣了嗎?」花傾顏遠遠的追來,看著楚絕這一副無波無痕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絕不語,只是一片片櫻花瓣落在湖面上,泛起輕微的漣漪,對於花傾顏的話,仿若未聞。
「楚叔叔,你這個樣子會把花姐姐嚇壞的,好不好。」酸巴巴的稚嫩聲音傳來,薛錫仁一臉不耐煩的看著一動不動的楚絕。
「顏兒,你娘只是胸口淤血,抑鬱成疾,淤血吐出來就沒事了,一會兒我在給你娘親開些藥,三天之內,必定換你你一個完好如初的娘親。」楚絕突然毫無徵兆的說道。
聽到楚絕說話了,花傾顏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在實地上了,楚大哥沒生氣,娘親的病也沒事。
「楚大哥,你突然跑出來幹嘛。」花傾顏糾結了一下,突然問出口。
「吹吹風。」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如沐春風般的吐出,要花傾顏聽在耳中,卻是酸巴巴的。
「楚大哥,你還說你沒生氣,說話都是酸巴巴的,不樂意你就直說吧,我爹不也是不知道你的醫術到底如何,關心我娘,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啦。」花傾顏在一眨不眨看著湖面的眼前擺了擺手,有些撒嬌意味的說道。
看著花傾顏可愛的小臉,楚絕突然毫無徵兆的「噗嗤」一笑,這一笑亮了花傾顏的眼,驚了花傾顏的腳,踩著湖邊石子上的腳底一滑,重心不穩,花二小姐悲催的向滿池唯美的櫻花瓣栽去。
「救命——」花傾顏大喊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