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節,炎京上下處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燈火闌珊間,最盛莫過醉花樓,花燈,繁花,紙迷金醉,美人醉眼笑看客,雕廊畫棟,才子佳人,談笑間綽綽生輝。
不愧炎京第一樓,冠絕天下的花樓。
能把大雅與大俗,巧妙的結合在一起,看一眼,富麗堂皇,再一眼,如墜天堂,定睛看,神魂顛倒。
身穿一身雪緞錦袍,花傾顏看著這像天堂一般的地方,嘖嘖稱奇,醉花樓,說好聽了是花樓,說難聽了就是青樓,能把這魚龍混雜的地方,佈置如此,其主人當真用心了呢。
「莊公子,今晚你可來晚了,風華姑娘的演出都要開始了。」一個老媽子上前笑嘻嘻的跟莊君子打招呼,先是莊君子是這裡的常客。
「這風華姑娘是何人?」花傾顏不解的問道。
「一看公子你就是外地人,風華姑娘可是我們醉花樓的頭牌。艷名遠播,絕不輕易獻藝的。」一提起風花姑娘,老媽子就是一臉驕傲,仰起下巴,就好像天下間的名媛淑女都來了,也不及她們醉花樓的風華姑娘,一笑傾城。
「那本公子可得好好看看了。」花傾顏手中折扇瀟灑一合,示意要老媽子帶路。
莊君子是這裡的常客,自然有固定的雅座。哎,雖然莊君子這雅座的地理位置不那麼好一點,但總體來說還是不差的,能看到樓下的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舞女,各個美貌如花,舞姿翩翩,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子的心。
「各位賓客久等了,」一曲舞畢,眾舞女紛紛退場,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站在舞台上,落落大方的主持者場面,「接下來就是我們醉花樓花魁隆重登場的時刻,規矩與往年相同,能答出風花姑娘謎題的公子,會與風華姑娘見面的機會。」
「這個風華姑娘是什麼樣的美人啊,這麼大牌。」花傾顏不禁好奇的問道。
「沒見過面,」莊君子如實說道:「不過論舞姿,應該能和公主你相差無幾了。」
「這麼厲害,那本公子可得看看了。」花傾顏撇了撇嘴,一向心高氣傲的花二小姐,一顆爭強好勝的小心臟,撲騰撲騰的跳了起來,對這個風華姑娘,好奇得不行。
舞台上一片黑暗,忽然一束柔和的燈火亮起,無不勝數的貌美姑娘站在閣樓上,手裡提著花籃,向舞台上撒著粉紅色的桃花瓣,紛紛揚揚,從高處紛飛而起。醉花樓外,明明是大雪飛揚的正月,而醉花樓裡,就是桃花朵朵開的春天。
隨著桃花紛飛,清幽的琴聲奏起,一抹白色的倩影,從高樓處,飄飛而下,衣訣翩飛,成唯美旋轉的姿勢,就如飄落的桃花瓣一樣,輕盈的飄落,下降的速度不緩不慢,恰到好處。
從看美人的角度看,這美人翩然若仙,不識凡塵。
從舞姿的角度看,高絕,唯美。
從武學的角度看,輕功絕頂,少有敵手。
花傾顏妙目一瞇,為嘛覺得這身影總是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仔細回想,她要是見過這麼出塵的美人,她一定過目不忘,根本沒有想不起來這一說。
白衣美人翩然落地,盈盈身姿輕舞,捲起桃花層層,飛揚起落,風華絕代。
清幽的琴聲依舊,宛若桃花流水,醉人心脾,白衣的美人臉帶面紗,更給這個風華姑娘,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纖腰,玉指,桃花眼,光華流轉間,絕代風華。
足有上萬人的醉花樓中,靜謐得出奇,就好像靜謐美好的圓月夜,白衣女子,迎著桃花而舞,伴著清音而動,每一舉,一動,都只有那美好的明月在欣賞一樣。
「珠纓炫轉星宿搖,花滿振作龍蛇動。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白衣美人正在舞池中舞蹈,忽然,空靈低沉好似空谷幽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場面靜謐,只見一白衣公子,從二樓翩然飛下,好似天人下凡。
白衣公子手中折扇一張一合間,竟與那美人相輔相成,配合得天衣無縫。
「只見舞回風,都無行處中。」一直只顧舞蹈的風華姑娘開口,清脆的聲音,掩不住起妖嬈絕世的風姿,「偷穿宮樣穩,並立雙趺困。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上看。」
妖嬈的聲音還在空中迴盪,兩抹白色的聲音在桃花雨交織,對舞,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華絕代。
一曲終了,場面燈火亮起,而這樣的場面,還久久不能迴盪。
「風華姑娘,你今日入幕之賓還用選嗎?」一舞完畢,風華姑娘剛想退場,就被花傾顏緊緊的抓住了手腕,明明是輕佻的質問,在花傾顏口中說出,就是那麼的順理成章,醉人至極。
「自然,」風華並沒有做作,一口應下,「公子舞姿,妾身仰慕之至。」
這風華姑娘說著,還不著痕跡的向花傾顏拋了一個媚眼。
花傾顏一個哆嗦,只覺得上當了。
「公子請。」風華姑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花傾顏樓上請。
花傾顏的面容有些尷尬,但這麼多人看著,還是一路上了風華花魁姑娘的「香閨」。
一進香閨,風華屏蔽了左右,屋子裡只剩下花傾顏和風華二人,花傾顏也不客氣,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桌子上新鮮的水果,看著關好門的風華姑娘,一挑眉,風華萬種。
「美人不愧是美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美。」
「灼華也不差啊,這翩翩風姿,都快給奴家迷倒了呢。」一把拽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妖嬈絕世的面龐,低沉妖嬈的聲音,和剛剛舞台上一語就能迷倒無數男子拜倒在石榴裙的聲音,差之千里。
「那美人怎麼沒倒?」花傾顏不答反問,一切理所當然一般。
話說都能妖嬈絕世的人,這世上,出來即墨流華還能有誰?!
「奴家要是倒了,誰帶公子回來啊。」即墨流華有些委屈的說道,看著一身男裝的花傾顏,繼而蹙眉,這種地方是一個女孩子家該來的嗎?
「小顏兒,你想找本公子,要別人送信,這種地方,你怎麼能來。」即墨流華一臉陰沉的說道,兩家女孩兒來這樣,多危險啊,並且還是跟一個放蕩公子來的。
這裡是即墨流華的地盤,想知道花傾顏是怎麼來的,即墨流華一問便知,一聽是那個莊君子,即墨流華不知道有多生氣。他的小顏兒,還是太單純了,竟然那種人的話也信,還好今天遇上了他,要是別人……
即墨流華是越想越後怕,腸子都要悔青了,他怎麼就要花傾顏找他到這裡呢。
「不是你要我來這裡找你的嘛。」花傾顏撇了撇,無所謂的說道。
「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即墨流華長長一歎,看著花傾顏,不由得問道:「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來這裡幹嘛,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沒事兒我來找你幹嘛。」花傾顏翻了一個白眼,繼而,認真的說道:「流華哥,你還有天山雪蓮嗎?」
「有,」即墨流華想也不想的答道:「顏兒,你的身子還沒好嗎?」即墨流華關心的看著花傾顏,似乎要把花傾顏看穿,上次小顏兒高燒不退,要不是有天山雪蓮震著,恐怕現在就不會有活潑可愛的小顏兒了。
「我大姐中毒了,需要天山雪蓮壓製毒性。」花傾顏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她知道和即墨流華不需要廢話,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給她雪蓮倒是可以,不過這價錢嘛。」即墨流華不知從哪裡弄來個琉璃小算盤,吧嗒吧嗒的算了起來,「看在對方是小顏兒姐姐的份兒上,本公子打個八折,就一萬兩吧。」
「一萬兩銀子,即墨流華,你搶劫啊!」一聽這價錢,花傾顏立即炸毛了,奸商啊奸商啊!怪不得這貨總是說自己是奸商呢,果然無商不奸啊。
「小顏兒淡定,本公子說得是一萬兩金子,不是一萬兩銀子。」即墨流華擺了擺手,十分耐心的糾正著花傾顏理解錯誤的地方。
「即墨流華,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花傾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淡定淡定,淡魂淡魂,心平氣和的向即墨流華湊了過來。
「就是看你我兄弟有一場份兒,本公子才打八折的。」即墨流華說得理直氣壯,他是一個商人,是一個大奸商,有錢不賺,可不是他即墨流華的風格!
「救人要緊,救人要緊,即墨大公子,您老能不能先把雪蓮送到恆王府啊。」看著即墨流華慵懶隨意打著小算盤的樣子,花傾顏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但現在求人家的時候,只能一忍再忍,咬牙切齒換成好聲好氣。
「這個不行。」幾乎是想也不想,即墨流華便一口否決,「雪蓮不在這裡,運過來至少六個時辰。」
「那你快派人去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