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就讓姐姐看看你的臉吧,我也是擔心你,親眼看到了你的傷口沒事,我才會放心。」南靈韻拽著花傾顏的手,喋喋不休,花傾顏越不要她看,她就會越覺得奇怪,一種不好的預感,由心底而生,越來越強烈。
「大姐,我的臉真的沒事。」花傾顏捂著臉,死活不讓南靈韻看。不得不說,自己現在這副尊容,花傾顏自己都還有點不敢接受,這先後的反差也太大了點兒吧。
「薛夫人,你就別為難顏兒了。」花傾羽心疼妹妹,替花傾顏說起話來,一頓,又道:「只是淤青未消,顏兒怕嚇著你而已。」
「真的嗎?」南靈韻還是有些不信,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花傾顏的眼睛。
「姐姐,顏兒即選擇了與你結義金蘭,就不會不相信你,只是——」花傾顏一頓,又道:「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等顏兒想通了,自然會讓姐姐看的。」
花傾顏直視南靈韻的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眸,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
「掌門到,六大長老到。」一連串的響亮的通報聲響起,聲音還未落,以青涯掌門為首的青城派長老們。
「不知青掌門大駕光臨,所為何事?」楚絕一襲青衣,如沐春風,靜靜的看著青涯掌門帶著六大長老氣勢洶洶的走進來。悠閒的坐在原地,不動如山。
「簫神醫客氣了,只是簫神醫您和墨相昨日毀了我青城派的大殿,青嶺殿,此事當怎麼講?」青涯掌門沉聲說道,青涯對簫楚,墨熙宸,花傾羽,花傾顏四個人,說沒有忌憚是不可能的,能把鳳凰引來,足以見得,四人皆有經天緯地之才。
但最後金鳳凰傷了,其中女子的臉,便足以見得,金鳳凰看不起四人,這四個人也未必能成就生命大氣候。要是只靠彈彈琴,跳個舞,吹吹簫,弄把劍就能成就什麼大事業的話,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經過掌門青涯和六大長老的徹夜商談,最終掌門青涯才帶領著六大長老找上門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青城派也是名門大派,大殿被毀,不能就這麼算了,好歹聽個賠禮道歉,青城派也算有些面子。
「重建唄。」楚絕薄唇輕啟,輕飄飄的四個字吐出,就像這件事情和自己毫不相關一樣。
掌門青涯的臉色再次一沉,道:「大殿可不是自己塌的。」
「幾百年的老古董了,不襟折騰也是正常。但本公子只是一個看病的,手無縛雞之力,青城派的青嶺殿再怎麼殘破不堪一擊,也會把本公子壓成餡餅的。」簫楚攤了攤手,無辜的說道,幾句話,把這件事情撇得和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本姑娘只是個弱女子,咳咳。」花傾顏故作虛弱的咳嗽兩聲,不理會青涯及留個長老。
「本公子還有受傷的妹妹要照顧,要養家,憑著苦大力賺些血汗錢養家餬口,什麼宮什麼殿的,本公子不懂。」花傾羽拍了拍花傾顏瘦弱的小肩膀,苦巴巴的說著,舉手投足之間,儘是優雅無雙,言語,面龐,如玉完美。
這些無需做作,只是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的。即使是在裝窮,裝可憐,如玉公子,優雅無雙的光環也是掩蓋不住的。
「青掌門,你的古董大殿髒了本相的衣服。」墨熙宸清泉般冷冽的聲音響起。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四面八方,誰敢出聲!
掌門青涯和六個長老一時間,全被楚絕,墨熙宸,花傾羽,花傾顏四人堵得啞口無言了,互相對望,想辦法。
「花姐姐,你們四個做什麼壞事了嗎?」小錫仁坐在南靈韻懷裡,看著坐在南靈韻身邊的花傾顏,奶聲奶氣的聲音,清晰的響起。
「仁兒,你這可就冤枉我了。」花傾顏可憐巴巴的說著,「他們青城派建造想豆腐渣似的易碎大殿,只是本小姐不巧經過,青嶺殿就塌了。還好本小姐還年輕,腿腳靈活,要不然傷得可就不光是臉了,」花傾顏一頓,又道:「恐怕這小命還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枉你們青城派還敢自稱名門正派,竟敢這麼欺負花姐姐,我要滅了你們!」小錫仁一聽大怒,甚南靈韻沒注意,從南靈韻懷裡跳了下來,跑到青涯掌門面前,指著青涯的鼻子大罵。
活了四十多年的青涯掌門,生平第一回被人指著鼻子大罵,而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青涯掌心內力凝聚,快,准,狠,由於小錫仁個子小,身高不到青涯的腰部,青涯想打到小錫仁就必須往下打,青涯隨意一掌拍下——
直衝小錫仁的天靈蓋。
小錫仁再膽大也畢竟是個孩子,眼看著氣勢萬鈞的一掌拍下,小錫仁呆住了。
南靈韻嚇得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去,但青涯一掌太快,她連跑過去救寶貝兒子的機會都沒有。
「啊!」一聲嘶聲裂肺的喊叫聲傳來,小錫仁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面前一襲墨袍,手持一柄通體銀色,金邊以精緻的龍紋勾勒,金色的金炳就是一條盤龍安然靜臥。長劍並未出鞘,鋒芒畢露。一陣風過,墨袍翻飛的偉岸身影。心裡驚濤駭浪,不是因為剛剛的驚嚇,而是因為立在身前的偉岸背影——
總有一天,他也會手持寶劍,除暴安良。
「爹爹。」只有一瞬間的愣神,小錫仁就往前跑了幾步,抱住薛恆的大腿,閃著淚花的小臉上,仰著頭看著薛恆,滿臉崇拜。
「仁兒嚇倒沒?」薛恆像提小雞似的,一把把小錫仁提起了起來,抱在懷裡,柔聲問道。
「爹爹好厲害,爹爹教我武功好不好!」而讓薛恆沒有想到的是,兒子開口的第一句話,說得不是自己怕或不怕,而是對自己老爹的崇拜,和對強大的嚮往。
「哈哈~~好,只要仁兒肯吃苦,爹爹什麼都教你。」薛恆一愣之後,爽朗的大笑起來,滿口答應。
這一刻,抱著寶貝兒子的薛恆,就像抱著天底下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看著小錫仁,滿眼滿心的寵溺與疼愛,還有一絲絲的欣慰。
「七星龍淵!」就在父子倆沉浸在濃濃親情中的時候,一個長老的輕呼聲驚醒了眾人。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在薛恆右手中的寶劍上:
七星龍淵,上古十大寶劍之一,誠信高潔之劍。
即使薛恆的七星龍淵劍並未出鞘,對於兵刃寶劍瞭如指掌的青城派長老,也會一眼判斷出來。
貪婪,獨佔,羨慕,嫉妒,仰望,渴望。
幾種情緒分別出現在六個長老的眼中,打青涯,薛恆因為著急小錫仁的安危,並未用全力,身子七星龍淵劍都沒有出鞘,只是用劍使內力狠狠的打了青涯的手臂一下,青涯觸不及防,被彈飛出去,手腕脫臼。
青涯一閉眼一咬牙,用左手狠狠的掰了一下右手腕,只聽骨骼移動聲音,青涯脫臼的右手腕算是接回去了。
「這位公子,本座在處理本派中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擦了擦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青涯臉色鐵青,看著一身布衣的薛恆,壓根沒把薛恆放在眼裡,有七星龍淵劍怎麼了?一身窮酸樣,能護得住七星龍淵此等寶劍?!
七星龍淵劍,很快就會成為青城派的鎮門之寶了。
「呵,」薛恆不屑冷笑,「好一個一派掌門,你都要殺我兒子了,要我袖手旁觀嗎?」薛恆不答反問,不怒自威,一股王者之氣自天成。
「那也是這孽子犯了青城派的門規,本座按門規辦事,公正嚴明。」青涯掌門一臉倨傲,神醫簫楚她得罪不起,如玉公子他得罪不起,天下第一相墨熙宸他更得罪不起,至於那個毀了容的女人,他不屑得罪。
但面前的一介布衣,也敢來挑釁他青城派掌門的威嚴,那就別怪本座心狠手辣了,沒辦法,這些都是門規。
「我家兒子又不是青城派的弟子,青掌門,你這理由也太寒酸了吧。」南靈韻如絲竹幽幽的好聽聲音響起,站在薛恆身邊,夫妻二人,並肩而立。
一個墨袍冷厲,丰神俊逸,右手持劍,左手抱著一個縮小版的自己,只是小孩子要比大人可愛得多,南靈韻一身粉裙國色天香,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
人間極品啊!
看著南靈韻的美貌,以青涯為首的六個長老都不由得多看南靈韻幾眼。
「處理一個忤逆本座的小孩子,這樣足矣。」青涯面容陰狠,完全不是昨日迎接簫楚的和善模樣了。
「本公子再給你一個機會,向仁兒賠禮道歉,否則——」薛恆週身冷氣肆意,一股王者之氣自天而成。
不待薛恆把話說完,青涯便不知死活的來了一句,「本座一派之尊,向一頑童道歉?這位公子,你當你家兒子是京城裡的皇子嗎?」
「好,很好,普天之下,敢這麼對本王說話的,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