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奴才,你說什麼呢,以本宮和洛妹妹這交情,用得著這些虛禮嗎?」還不待宮女說什麼,嚴馨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皇后娘娘饒命。」那宮女一看到嚴馨莫名的發火了,連連磕頭求饒,只希望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饒她一條小命。
只見嚴馨優雅的擺了擺手,示意拖出去,兩個太監會意,一個手帕塞進嘴裡,發不出聲音來了,不管宮女如何掙扎,全都無濟於世。
「不知皇后前來何事?」洛檀雅向來不是拐彎抹角的人,看著對面的嚴馨,天籟般的聲音悠悠問道,不起任何波瀾,卻足矣撼動每一個人的心房。
嚴馨微微一笑,儀態萬千,「怎麼?沒事就不能來妹妹這裡坐坐了?」
「皇后是六宮之主,皇后想去哪裡,自由沒人攔著。」明明是淡漠的聲音,聽起來卻似有媚骨三千纏繞,久久不散。
看著這樣的洛檀雅,嚴馨的眼中一絲狠戾,一閃而過,狐媚子就是狐媚子,不光是長得妖,就連聲音都是柔柔軟軟的,難怪陛下會迷上她,就連她這個女人,都差點著道了。
「洛妹妹,以前是姐姐不對,處處與你作對,也不過是姐姐嫉妒你擁有陛下的寵愛罷了,現在你我二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就不能和好嗎?」嚴馨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精緻的臉上,掛著端莊溫和的微笑,眉宇之間不是威嚴,凜然一個善解人意的皇后。
「皇后娘娘,一碼事是一碼事,檀雅自認為身份卑微,不敢與皇后娘娘姐妹相稱。」洛檀雅慵懶的聲音,說著客氣的話,語氣中,卻絲毫沒有把嚴馨放在眼裡。
一個花樣百出的想至自己於死地的人,會突然有一天,大發慈悲嗎?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洛檀雅是不信。
嫁給慕青這四年來,洛檀雅在嚴馨手上吃過的苦頭還少嗎?
洛檀雅可不是什麼聖母,成天以濟世為懷,洛檀雅的一貫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更何況,洛檀雅可是樂得慕青每天都不來她這而才好呢,她樂得清閒,幹嘛要與去爭去奪,多累啊。
她真的很懶,懶得去應付前仆後繼,無數個想拉攏和仇恨她的女人,她也應付不過來,妖妃嘛?就應該這樣。
「貴妃你這是看不起本宮嗎?」不怒自威,顯然洛檀雅的無視,已經激怒了嚴馨。
「是有如何?」洛檀雅一挑眉,風情萬種。
「回宮。」嚴馨看了風情萬種的洛檀雅一眼,拂袖而去。
「娘娘,你這麼對皇后不好吧。」皇后走後,一個宮女出來,忍不住擔心道。
「本宮還差讓她多恨本宮幾分嗎?皇后早就恨不得吃本宮的肉,喝本宮的血了,」洛檀雅冷冷一笑,「時候不早,扶本宮去休息吧。」
「到了。」來到千面城下,墨熙宸翻身下馬,淡淡說道。
「宸,我們來這裡幹嘛?」花傾羽不解,難道這裡有玄機不成?
「進去吧。」顯然墨熙宸並不想回答花傾羽的話,牽著馬,兀自想城門口走去。
墨熙宸一襲白衣,清冷高貴,不染纖塵,好似仙臨凡世。
花傾羽亦是一襲白衣,面如冠玉,優雅無雙,就似極品美玉,可望不可求。
兩個如此出色的男子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不由得引起一陣混亂,不管是男女老少,在看到墨熙宸和花傾羽之後,都癡癡的看著,一時間,馬車停了,大姑娘的手帕掉了,老奶奶張大了嘴巴,小孩子癡癡的看著,搬著東西的大嬸撞到城牆上……
時間,仿若靜止一般,直到以墨熙宸和花傾羽為首的主僕四人走過城樓,人們這才遠遠的回過神來,這兩個出塵的公子,真的是人嗎?
凌雲的辦事效率很高,打聽到了城中最好的客棧,辦好了入住手續。
花傾羽呆在房間,回來渡著步,總感覺自己漏了一步什麼,想一想又想不起來,明明知道墨熙宸來這裡一定有事要辦,饒是花傾羽費盡腦汁,也猜不出來,墨相一定要拽著自己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咚咚,」正在這時,房間敲響了。
花傾羽上前開門,來者正在惜字如金的墨大丞相。
「宸,裡面請。」因為二人是微服出巡,不易暴露身份,花傾羽便稱墨熙宸為「宸」,墨熙宸稱花傾羽為「羽」。
「不必了,羽,我們出去走走吧。」墨熙宸的聲音依舊如清泉般冰涼,不得不說,在蒼南這炎熱的地方,跟墨相在一起,是有福利的,清涼舒適,宜家宜室。
「宸,你急匆匆的拉我來這裡,不會就是為了遊山玩水吧。」花傾羽也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墨相何等英明的人,心算天下,朝中大事更是堆積如山,墨相會無緣無故的拉著他遊玩?簡直開玩笑。
「正是。」冷清的聲音,不帶任何質疑。
花傾羽張口結舌,一時間,竟然有要去撞豆腐的衝動,瞪大了眼睛看著墨熙宸,不是吧,墨相你真的是來玩山玩水的!
知道真相後,花傾羽忍不住在心裡抱怨了起來:
墨相你喜歡遊山玩水隨便,幹嘛拽著他來墊背啊,他妹妹已經遇難,他哪裡有心情遊山玩水,陶冶情操!
花傾羽兀自想著自己的事情,不自覺間,已經跟著墨熙宸的腳步,走了出來。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
卷地風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
看著眼前風光綺麗的千面湖,墨熙宸詩興大發,不禁迎風吟誦了起來。
千面湖,一碧萬頃,風光奇佳,是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喜歡附庸風雅的地方,慕名而來的文人墨客更是數不勝數。
現在墨熙宸和花傾羽正在一座茶樓的窗前,一邊品茗,一邊欣賞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湖光山色,茶樓裡可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墨熙宸此詩一出不要僅,立即引來了無數較好聲,眾多飽學之士,蠢蠢欲動,卻沒有一個趕上來寒暄。
生怕打擾了仙人的雅興,一個個的在小聲議論著,紛紛讚揚這位白衣公子的才華。
「羽,難得出來遊玩,別悶悶不樂的,湖光山色正好,你何不吟詩一首。」墨熙宸倒是看得開,竟然邀請花傾羽和他一起作詩。
凌雲聰明,連忙要夥計拿來筆墨紙硯,自己規規矩矩的在桌子旁研墨,只見墨熙宸大筆一揮,剛剛吟誦出的那一首七言絕句,便躍然紙上。
一紙草書,端得是行雲流水,瀟灑淋漓。
「花某不善詩詞,作畫一副,以祝宸兄雅興吧。」花傾羽看著湖光山色正好,忍不住一時技癢,便一口應下。
花傾羽也不計較,就在墨熙宸寫字的紙上的空白處,作畫。也不知墨相是早有預謀,還是怎麼的,那一首詩,正寫在這一張打字的左上角,其餘的地方正好可供花傾羽作畫。
揮毫潑墨,揮筆間,手法虛幻,看得一眾文人墨客,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樣的畫技,竟然能有如此快的手法。
時間不大,花傾羽的一副水墨畫,收筆完成。
再看畫,如那字一般行雲流水,就似神來之筆,不需要任何雕琢,湖光山色,一氣呵成,惟妙惟肖。
最不可思議的是,字、畫、詩之間的相輔相成,相稱相依:
字,行雲流水,瀟灑淋漓;
畫,煙波浩渺,卻有精緻絕倫;
詩,應情應景應畫應字,豪爽大氣,瀟灑,暢快。
靜。
剛剛還喧鬧的不絕的茶樓裡,一時間,變得靜得出出奇,靜得只能聽到人們彼此間的呼吸聲。
「簡直是天衣無縫的佳作。」一個書生忍不住讚歎道,今生今世能見到這樣的絕世畫作,此生足矣。
「妙極,妙極。」
「絕世珍品啊。」
……
隨著書生的聲音響起,一群讚歎之聲不絕於耳,一屋子的文人墨客嘖嘖稱奇,紛紛欣賞,評價這這副絕世珍品的價值。
墨熙宸和花傾顏對視一眼,一致抬步想樓梯口處走去。
「咦?這字,這畫風,怎麼如此眼熟?」一個貴公子不禁疑惑著,自打一打眼看到這字,就覺得眼熟,現在在加上這字,就更加的眼熟了,但這字這畫像誰的呢,貴公子響了半天都沒想起來。
蒼城有四絕,墨相墨熙宸的琴是一絕,琴,聽一曲可醉三年;墨相墨熙宸的字是一絕,字,被世人稱作「墨」體字,一字難求;貴妃洛檀雅的美是一絕,美,能使萬物失華;如玉公子花傾羽的畫是一絕,畫,揮毫間繪出萬里山河。
「蒼京四絕之三,果然名不虛傳。」這邊墨熙宸和花傾羽已經走到樓梯口了,一個聲音傳來,一襲紅衣人擋住二人的去路。
「公子認錯人了。」墨熙宸說著假話,臉不紅心不跳,把他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發揮得淋漓盡致。
「本公子當然不會認錯人,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