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怒吼嚇的府裡一干下人哆嗦半天,這是怎麼說的,將軍剛走,將軍夫人就神經錯亂了嗎?
馬背上行軍的楚君堯突然回頭望著遠方,身後的韓遠之驅馬上前。
「怎麼了?」
「沒事,就是突然感覺小魚在身後說話。」怪哉、怪哉。
韓遠之忍不住嘲笑道:「怎麼著,剛離開嫂子就受不住了?要不,您快馬加鞭回去?」
一馬鞭抽到韓遠之的屁股上,楚君堯瞇著眼睛惡狠狠的道:「剛離京就開始不正經了是不是?」
「不敢不敢,未來幾個月我還得跟哥你混呢。」韓遠之嬉皮笑臉。
楚君堯笑瞇瞇的點點頭,「有覺悟就好,不然惹惱了老子,老子讓你蹲伙房營去。」
「別介啊!我一將軍去燒火做飯,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韓遠之哇哇叫屈。
兩個人並肩跨馬,閒話扯淡,離鄉背井遠赴疆場,不是凱旋而歸便是戰死沙場。
楚君堯想,等凱旋而回時,他要帶著江小魚雲遊四方。
夜色闌干,街上的行人稀少,打更的更夫硬邦邦的敲著更鼓,一唱一念的搖晃路過。
出了國舅府的大門,沿著西街向東方步行,容霖一身茶色長袍在夜風中輕輕舞動,迷濛的月色下,是一張下頜收緊的臉,表情凝重而沉鬱。
容霖慢慢的走著,越是這樣寂靜的夜,越是讓他從骨髓裡迸發的孤寂顯得更加索然。
「你後悔了?是不是?」
突兀的,一道纖細的女聲在清冷的深夜之中乍然而起。
夜色中徐步的容霖低低一笑,既不顯得高興也不沮喪,平平淡淡的唯有笑容。
「為什麼後悔,一千年了,我也該還你了。」
「你知道就好了。」聞言,那女聲明顯上揚,聽上去十分愉悅,聲線裡隱隱還有著急切。
容霖低頭不語,繼續前行。
東行不久,便到了京都外的野郊,放在白日裡鮮少有人來此,夜晚更是空空蕩蕩的有點瘆人,容霖到達的時候,空曠的一塊地方已經事先搭好了法壇,法壇後面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的道士和一個小童。
那道士見了容霖,快步上前抱拳作揖,「容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