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舅府,容霖斜倚在籐榻上,眼眉低垂,若有所思。
「少爺,信已經送到公主府了。」一旁站立的下人恭敬道。
「沒有回話?」漫不經心的擺弄手中的玉盞。
「沒有,打聽過,說是楚將軍剛走,公主身子不舒服,睡下了。」
容霖抬眼,「去備車。」他要親自登門。
容霖換了一身衣裳,走出國舅府的大門,車子早已備好停在門口,只是那車子旁邊卻多出一個人。
容霖不由皺了皺眉頭,「顏姑。」
顏姑望著他,歎了一口氣,上前拉住他的手,擔憂的說道:「容霖啊,君堯剛剛離開,你真的需要這麼急迫嗎?」
容霖面容一緊,抽回了顏姑握著的手,別開目光,「是早、是晚又有什麼區別呢。」
「也許、也許……再等等有其他的辦法也說不定……」顏姑擋在車前,阻止容霖上車。
「我不想等了。」容霖乾乾脆脆的說,目光如水,卻堅定如初。
「站住!」眼見容霖抬腳上車,急切下,顏姑大聲喝道。
雖然定了身子,但容霖卻並沒有一絲妥協的意思。
「顏姑,若是你心疼你的侄兒,我不會介意你幫著他。」頓了頓,像是催眠自己,低低的重複,「我不會介意,不會介意。」
「駕!」一聲長喝,馬車絕塵而去。
顏姑呆立原地,雙手顫抖,這個孩子怎麼如此執拗,太過執著反而傷人傷己。
君堯遠在天邊,顧得上邊關,顧不上家裡;若是容霖這小子真的下手,恐怕那侄媳婦真是凶多吉少。
愁顏滿佈,頭上卻多了一把傘,回頭,一名清俊的男子,優雅而笑。
身上淡淡蘭花香,與容霖幾多相似,卻比那孩子更加飄渺。
「秀辰,你說姑姑該怎麼辦?」
秀辰說:「姑姑,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扎都疼。」
顏姑自嘲一笑,「是啊,可不是。」
「姑姑,天要下雨,早回吧。」
兩個人共撐一把傘,在街上慢行,回了醉夢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