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將柳秋雨攙扶回房中,讓她躺下。
「雨兒,可別想不開,不管怎麼樣,娘都不會丟下你不管。」江氏的淚水一直洶湧著,她一直這麼為了這個家,不就是想讓柳秋雨能過個好日子?
人家都說養兒防老,可是在江氏眼裡,只要是自己辛苦撫養到大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她都會細心照料,給足全心。
柳秋雨此時心情大有好轉,她策劃的好戲才剛開始,「娘,我沒事的,就睡上一會,醒來就沒事的。」柳秋雨給江氏投去一道眼光,那眼裡裝滿沒事。
江氏無奈,想來她也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來,自己也還在廳內,要是柳秋雨跑出去,自己還是可以把關的。所以,也就把心眼放下,「那娘就先出了去,可別想太多,爹娘會讓你們沒事的。」
柳秋雨點了點頭,有娘真好!
柳天鶴在廳內來回踱步,這才年初一,就讓他滿腦子的混亂事情。
江氏安撫下柳秋雨,見滿臉愁容的柳天鶴,遂又安慰起來,「老爺,這凌縣官可是如你口中所說的寡情?」柳秋雨跟江氏說糟蹋她的人是凌縣官的時候,江氏心裡還掂量了下,沒了朱安,來了個縣官,折算下,還是柳秋雨撿了便宜。
現在倒好,把人糟蹋了,凌縣官倒還逍遙、而且還這般無所謂。
柳天鶴一想到凌縣官,他頭就大。現在算是把他惹上了。要是村裡人再有聽到些風聲的,那他頭上的這頂烏紗帽就休想再帶下去。
「夫人,我算是惹上禍了。今日在凌縣官門外聊的這些事情,怕是讓人聽了去,雨兒出門還有啥臉面?」柳天鶴在心裡思量著,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氏一聽,倒是機靈,這錯又不在柳家,要怕也是凌縣官才對,「我說,老爺,這錯也不是咱們家,你緊張個啥子勁?你往市上報這縣官一舉,沒準這縣官的烏紗帽不保不說,估計這縣官的位子就老爺坐上了。到時候,我們全家搬往縣城,這村子裡的事情,就交給朱瑾兄吧,算是一份欠禮。」江氏看著也不傻。
柳天鶴讓江氏這麼一說,眼睛也亮了,「夫人所言極是。」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就是啊,這一切都是凌公子所造成的,要有錯也是在凌縣官身上,跟老夫有什麼關係?」
可是轉念一想,跟自己無關,那說出去了,柳秋雨可怎麼活?
「可是,夫人,那雨兒可怎麼辦?」柳天鶴可被這些事情沖昏了頭腦,現在的他處於迷糊狀態,一時半會竟要讓江氏給他提主意。
「先讓雨兒就呆在府裡,別讓她出去。待到你坐上縣官的位子,我們全家搬往縣城,沒人認識,對雨兒也是甚好的。到時候,再給雨兒找個夫君。」江氏滿懷期待,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柳天鶴點了點頭,「此乃無奈之舉啊,就如夫人所說的去做吧。」他順了順下巴上掛著的鬍鬚,「那朱瑾兄那邊,我們只能對不住他了,選個日子,跟他說了吧。怕是一直拖下去,只會讓我們平添罪惡感。」柳天鶴想跟江氏一同前往朱家,給朱家一個心理準備。但願,他們能承受得住。
沈清來到了先前一起抓魚的東方河,同樣的地方,同樣清澈的河流,同樣涼颼颼的水,自己的腳同樣往水裡趟了趟,同樣不自覺地往回縮,不一樣的卻是,再沒有了凌文寒那張死盯著自己看的明眸,那似乎只裝著自己的明眸。
沈清往水裡扔著石子,一顆又一顆,「凌文寒,沈清恨你。」
雖說沈清是現代之人,那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歸屬感,卻在上一秒鐘成為虛幻。或許,這就是現實,就像自己不知不覺來到這個村子裡一樣,太多的變數,或許,她要學會堅強,學會無所謂。
因為,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贖。
沈清在微風中,讓風吹乾了臉頰上的淚水,兩道淚痕那般明顯。
「清兒,你可是去了哪裡?害姐等久了。」沈月站在門口,焦急地等著沈清歸來。
沈清低著頭,她不想讓沈月看見她哭紅的雙眼,「這麼急著等清兒回來,是有何事啊?」
沈清不敢想是凌文寒找上門來了,因為她不敢想。
「清兒,大伯昨日可是叫你上他田地摘大頭菜?」沈月真覺得沈清記性不好,「昨日還答應地好好的,說好今日午時過去摘,現在都快過了。這凌公子還真行,把你給牽住,還不讓你回來了不成?」沈月偷樂著,凌文寒對沈清的情意,她現在可是清楚得很。
沈清沒有理沈月,面部表情很冷淡,「姐,今後別在我面前提及凌公子,我跟他已經沒有了瓜葛。」沈清進了屋子,洗了把臉,讓臉上的淚痕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她就從沒有傷心過。她挑著一擔畚箕,走了出去,「姐,咱們上大伯家去。」
沈月聽來有些不對勁,可又不好過問,只是輕輕地在沈清背後說著,「清兒,這凌公子待你可真是不一樣,昨日飯桌上,他說的一些話雖然對大嫂不太好,但是、他都是為了你才那麼說的。」沈月還以為沈清為昨天飯桌上的事而跟凌文寒鬧不和。
「姐,別在清兒面前提他。我現在沒了這個朋友,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不是沈清冷血,是這個世界太讓她感到害怕。
沈月在後頭跟著,看沈清心情大不悅,也就沒敢再說什麼。
沈清她們先去了沈一家,沈乾和沈坤加上堂嫂都回了縣城丈母娘家。
「沈清啊,田里大頭菜多得都吃不完,你要多少就摘多少去。不然過些天,就該給豬吃了。」沈一叫著沈清,在他印象裡,沈清好像對大頭菜沒這麼大的熱愛的。
沈清笑道,「怎麼不給堂嫂們帶些回去?縣城這些自然的蔬菜想來是少的,而且都是自家種的,肯定比別家的好吃。」
沈一摸著沈清的頭,「這孩子,大伯怎麼會忘記堂嫂們呢?就是因為她們愛吃,大伯才多種了一些。不然,大伯還真不會想種這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