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刻他說出來了,沒讓沈清覺得欣喜,反而讓她疏遠了自己。
「家就在這附近,就幫著洗洗蘿蔔再走不遲。」凌文寒想了想,他不能讓沈清覺得莫名其妙,就算從朋友開始,也是要當最好的朋友。他可以等。
「這……」沈清想他要洗就隨便他吧,這樣多個人手,幹活也能利索點。不是有句話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那好吧。」
他們倆蹲下身子,面對面地洗蘿蔔,沒有人開口說話,兩人卻都不覺得尷尬。
沈月本來也想走過去一起洗,卻被王氏給拉了回來,在那個時候,王氏能這麼開放算是夠奇葩了。倒是讓沈月很不明白。
他們洗好了蘿蔔,然後一起把它們切成了條狀,然後凌文寒幫著掛到了門外的鉤上。
等到做蘿蔔乾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凌文寒說要走,沈清沒有留他下來吃晚飯。
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留下他吧,儘管心裡很想把他留下。
凌文寒沒有直接回家,他又折到高郎中的居住處。
「高恩人。」高郎中是凌文寒從小的恩人。當時自己的母親帶著自己苦得不能吃飽一餐飯,甚至淪落到在街上行乞,慈善的高郎中在街上看到他們母子兩,沒覺得討厭,反而把他們領了回家,給他們煮了一頓熱食,而且還給凌文寒的母親看了病。高郎中的恩惠,凌文寒怎能忘?
高郎中聽到是凌文寒的聲音,正在吃飯的他不自主地抖動了下,把手中的筷子抖落下地。
「為何見到我,如此緊張?」凌文寒看著高郎中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內藏貓膩,而且是跟沈清有關的。
沈清今天說的那些不會真的是高郎中所為吧?怎麼可以?他可是自己自小就認定的最大的好人。
「就是很久未曾跟高郎中坐下來談談心,想著跟高郎中出去走走罷了。」凌文寒表現得一副我不是找你算賬的樣子。而且當時餐桌上還有高夫人和他的兒子,凌文寒也不敢當場發問。
「今日身子骨不是很好,怕是受了些風寒,所以手有些失了力氣,而且正想著事情,卻不巧凌縣官喊了老夫一聲,不注意,遂才掉的筷子。要是凌縣官要出去走走,老夫當然樂意奉陪。」高郎中有點後悔認識凌文寒,自己可是他的大恩人,也就沒從凌文寒那裡得到多大的回報。
凌文寒也就是平日裡托人給送點銀子,或是尋空親自過來探望探望他老人家罷了。
凌文寒還沒當縣官的時候,高郎中還敢在凌文寒面前說些大話,或者是不中聽的話,可是現在身為縣官的凌文寒,他怎敢那麼無禮?
凌文寒向來冷冷的,或許是從小沒伴說話造成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夥伴們都嫌棄他沒父親,都不跟他玩,甚至會罵他,打他。久而久之,凌文寒慢慢地沉默了,不愛說話了,性格上也變得冷冷淡淡,對人愛理不理的。
凌文寒跟高郎中漫步於漫地油菜花的草地上。這樣賞心悅目的環境應該不至於讓凌文寒聽到一些話語而後爆發對高恩人怒吼吧?
「找你來,是想跟你說聲遲到的謝謝,你對我的脾性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我從來就不善表達自己,更不知道如何回報一個人。要是先前有做得對不起高恩人的地方,希望高郎中能大人不計小人過。」凌文寒沒有開門見山,只是想告訴高郎中,他是自己的恩人,有什麼委屈可以直接跟他傾訴,他不會把他怎樣。
「這說的是什麼話?凌縣官對老夫已經是很照顧的。就不知道凌縣官突然說這些有何用意?」高郎中知道自己躲不過。總會有結局大開的一天,或許今天就是。
「高恩人知道,本官母親是被拋棄的。而且是因為腹中的我。要是當時父親能夠理智些,不聽外人的亂言亂語,或許本官現在會是很幸福的一個人。你覺得呢?」凌文寒曾在夢裡多次遇見自己在母親的懷裡,然後父親從後面摟著母親的腰,興奮地喊著他的名兒,對著他笑。多麼幸福的一個畫面!
「是啊,不過一切不是都挺過去了嗎?」高郎中見凌文寒用一步步逼近法試探著自己,或許他今天真的逃不過凌文寒的手掌心。
「竟然得不到父愛,那本官想給某個人更多的愛,然後等待時機成熟了,希望給後代所需要的所有父愛,一項都不會少。」凌文寒眼睛閃閃散發著光,好像口中說出的這一切就在眼前。
高郎中不知道如何接話,只好靜靜地。
「可是本官看上的姑娘最近經受到了一陣陣風波,讓本官也跟著很是難受。而且跟本官母親一樣的遭遇。」凌文寒故意停頓了下,用餘光望了望離自己那麼近的高郎中,「她看起來是那麼得純潔無暇,心地是那麼般美麗。容貌如春光裡的花兒般吸引人的眼球。那瘦小的身體隱藏了多大的力量?才能抗住那一陣陣不停歇的語言攻擊?難道高恩人看著這麼個弱女子就不覺得疼惜?如果不是,那當初為何看到街上可憐的我們,要把我們給帶回家?」
高恩人能做出這些事情來,凌文寒真是各種理解不透。到底深藏多大的委屈?
「要是有人秘密指使你這麼做,或是有什麼隱情?高恩人都可以跟本官說,本官給你找回公道。」凌文寒看著一直冒冷汗的高郎中,只能這麼說著,給他壓壓驚。
「老夫也是有苦難言啊,望凌縣官能嘴下留人。」高郎中想自己先裝裝可憐,凌文寒看著自己是他的恩人也不至於往死裡逼問吧,只要躲過這一劫,其它的等著柳秋雨想主意。
「本官已經說得很是清楚,要是你如果不說,我也不是沒辦法。本官可以自己一點一滴查。要是到時候查出個什麼來,休怪本官翻臉不認人。」凌文寒這麼給高郎中臉了,沒想到高郎中這麼不識相,非得他撕破臉。
「能不能給老夫兩天考慮時間,現在說未免太過倉促。」高郎中知道要是他再往下逼凌文寒,沒準他會死得很難看,只能先拖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