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們睡覺吧。」朱安頭疼了,實在拗不過,只能藉著酒勁裝暈吧。
朱安緩緩坐在床邊,然後倒床就睡,手中的酒杯倒落在地板上。沒來得及拖鞋,或許都只是故意的,只為讓柳秋雨明白他酒還沒醒,這發生的一切都是失誤。
不久就傳來了一陣陣微弱的鼻息聲。
柳秋雨看著朱安這副模樣,就算眼睛哭瞎了,他的心會給我嗎?「哼,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的人。」柳秋雨一直都以為沈清是喜歡朱安的。
柳秋雨也爬上了床,朱安把她當成了誰,柳秋雨都不管了。
夜色很美,他們互相有自己的夢,互相謙讓著,讓夢延伸。
沈月說得不多,但是沈清能明白的太多。沒關係,她有現代的先進知識,她會混得風生水起的。還大家一個公道。
沈清和沈月走到了田邊,沈月就沒再接著說什麼,怕是王氏也在田中聽到些什麼就勾起她的不好記憶,只會讓她更難過。
可是沈月她們走了過來,只看見那些稻草人,卻沒見著王氏。不在家中,也不在田地,這能是去哪呢?沈月有些擔心。沈清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時候,另一些人也挑著擔走了過來,指著沈清好像在說些什麼,卻又不敢明說。
「你娘鬧到高郎中那去了。」其中有個比較好心,心地比較善良的婦女開了口。
王氏一個晚上都沒睡安穩,一直在想這到底是怎麼情況?原本只是想要一家人簡簡單單過日子,可是鬧成了這樣,王氏覺得很難過。身旁少了一個人,就好比心口少了一塊肉那般難受。
梁氏那邊自然王氏已不當她為自家人,以後休想會有好臉色給她瞧。
高郎中!可是他,為什麼呢?三番五次前去請他救人,為什麼都拒絕了?
她必須得去討個明白!
「高郎中!」王氏面帶怨恨,來路很清晰,就是想討個明白。
「您是?是身體不適嗎?」高郎中能認出是王氏,但是到了這個點上,他要不裝傻,他就得等死。
「我是剛死去的沈三的老婆王氏,我知道你是認識我的,不認識我沒關係,倒是認識沈三吧?我家女兒兩次前來請您老過去給沈三看病,您為何都不趕去?」王氏很想不通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高郎中,只是一個頗有知識相的小老頭,怎麼會跟沈三結下不該結的仇恨?以至於見死不救?
「我們的醫德正是有求必應。不可能叫著都不去的,絕對是你記錯了。」高郎中臉上泛起點點汗滴。
「你別跟我裝傻,我今天一定要跟你算賬到底,不弄個明白我賴著不走了。」王氏其實很想發火,惹來街上看客。但是細想下,覺得這樣做對沈清她們不妥,怕是傳出去了,又是說沈家的不是。
王氏拉過藥鋪的一條矮木凳,坐在了店舖中央,看著行人的游態。
「這位大嬸,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這樣弄是要我如何是好?」高郎中很無奈。作為郎中,最重要的便是醫德。如果王氏這麼鬧,走過路過的行人會怎麼想?
「娘,你在這裡作甚?」沈清她們聽說王氏要找高郎中算賬,拚命跑了過來。
還沒等到王氏的回應,沈清就聽到了讓人不自主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
「呦,這不是沈清嗎?」柳秋雨在朱安的陪伴下過來高郎中這裡抓些藥,剛剛入過洞房,身子什麼的都是需要往好裡補的。而且範式還急著抱孫子呢。
「你們新婚幸福啊,沒能上門祝賀,實在失禮。」沈清覺得她跟柳秋雨反著幹完全沒必要,下點軟功夫,柳秋雨估計會感動得鼻涕淚流。
「哼,不需要!假惺惺!」柳秋雨可是相當記恨的,一想到當時自己喜轎對面擺著的是棺材,她就很憤恨。
「雨兒,休得無禮。」朱安聽到柳秋雨那麼說沈清,心裡有點不好受。其實他的心裡還是存有沈清的一席之地的,要是沈清願意回歸他的懷抱。但是範式怎麼會答應?「謝謝沈姑娘的祝福。有空就來家中坐坐,平日裡跟雨兒也是經常往來的好朋友,就不需要太過拘束。我們先進去,有緣再逢。」朱安心裡五味雜糧,相當難過,卻得滿臉堆笑。
柳秋雨哼了一聲慢慢從沈清身旁走過。沈清想不到真正的沈清是怎麼跟這位身份這麼高貴的大小姐結識的,而且還做了好朋友。她現在就算要假裝跟柳秋雨當好朋友,都很難。但是太多的謎底需要揭開,她不得不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
「娘,您這樣做是為何啊?」沈月才理不得沈清和柳秋雨之間有什麼恩怨,她現在只是想全家能夠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哪怕回到最原始的狀態,即便窮。那不是現在也這般窮,但是怎麼就鬧得一個家這麼難過?
「高郎中,我是沈清,母親王氏這麼做多有得罪了。」沈清也走進了店舖,在高郎中的面前彎下了腰,深深地鞠了個躬,深表濃濃的歉意。讓柳秋雨覺得沈清讓她有點抓不著頭腦,一會氣勢洶洶,一會體貼大方……真像極了有七十二變的孫悟空,讓柳秋雨難辨其真假。
「趕緊把她給弄走吧。」高郎中被王氏這麼一鬧,魂都快給嚇沒了。但是看到柳秋雨,他的膽兒又上來了。
「希望高郎中今後能以救人為自己天經地義的職責,不要再讓本來可以繼續呼吸的人失去心跳。」沈清面無表情,她不想多說,只是做為一種勸告。在沈清想來,高郎中是有難以言說的苦衷的。
她說完,朝朱安和柳秋雨示了下意,然後走到店舖門口。讓柳秋雨和朱安一片空白。
「娘,我們回家去,人在做天在看。我們做好自己本分的事,隨他們吧。」沈清一副身經百戰的樣子讓王氏有點接受不了。
「你是不明白,我這心一想到你爹,我就難受啊。本來還可以好好的,卻不曾想到高郎中會這麼的心狠。」王氏實在想著就痛心,乾脆就流了淚。
「娘,人都已經走了,現在講再多都沒用啊。」沈清拂去王氏臉上的淚水,然後把她從木凳上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