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一行人快馬兼程,出了京城一路向北,經大名府過冀州,路上中黃門林延壽五人幾次請求能多休息一下再出發,德芳皆不允,快到達深州時德芳命眾人下馬稍作休息,林延壽幾乎是從馬上滾下來的,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另外四名內侍也都腿腳發軟,靠在一起直哼哼,累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德芳看了一眼幾個人沒有理會他們,自己坐在一塊石頭上皺著眉頭,心裡一直想著邊關之事,宋家俊走到德芳前單膝下跪,拿著水囊說道「王爺,喝口水吧。」
「謝謝」德芳拿過水囊喝了一口,然後放到一邊說道「家俊,馬上就到深州了,再向北就可抵達定州,真不知目前戰況何如了。」
「王爺,定州有李將軍和袁將軍在,相信不會有事,不過遼軍很可能再分兵繞過定州直取山後的真定府。」
「真定府……本王倒不是很擔心,鎮守真定府的知州是張齊賢,行營主將乃是潘美,他們一文一武,不少謀略不缺戰將,遼人若是遇到他們,佔不到絲毫便宜。」
「王爺,聽說易州被圍已有半月餘,不知還能不能堅守下去。」
「易州」德芳搖搖頭「易州四面均是遼寇,以目前局勢來看,只怕馳援也來不及了。」
「那易州城豈不……哎!」
「易州地處交界,北無屏障,南有隔嶺,既難守城,又難馳援,戰事一起,恐難保全,若是馳援,只怕是徒增傷亡,若是不救,易州百姓都將落入虎狼之口。」
「怎會如此兩難!我大宋從未無端引起爭戰,遼人卻覬覦我宋土頻頻南侵,實在可惡!可恨!」
「我大宋地處東南,各地富庶,遼人身處草原荒漠,百姓生活困苦,他們攻城略地為的就是要得到中原的錢糧。」
「王爺,可是他們不但搶了錢糧,還奴役數千婦孺,斬殺了城中所有男丁,這簡直是禽獸之行!」
「所以,為了數萬百姓,我們絕不能失去一城一鎮。」德芳看看宋家俊「家俊,你是將才,留在南清宮實在……」
「末將只願跟隨王爺,心願足矣。」
「你知道這一次本王去邊關做什麼嗎?」
家俊抬頭看著德芳「不論王爺做什麼,末將都將追隨。」
德芳稍稍近身,輕聲說道「那若是本王做了抗令欺君之事呢?你是忠心之人,會不會將本王綁回京城交由陛下處置?」
「末將只知王爺為國之心赤誠,斷不會做出有損社稷和陛下的事情,是否抗令欺君,並不是末將可以評斷的。」宋家俊將手放在心口「末將這顆忠心是給王爺的,只要王爺一聲令下,末將赴湯蹈火,死無辭也。」
德芳笑笑,雙手拍了拍家俊的肩膀「快起來吧,邊關數萬將士和百姓都在等著我們呢。」
「是,王爺」家俊拿過水囊站起身,對王府禁衛軍說道「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