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戒備地看著他,怕他再次過來。
季如風的神情滿是受傷,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我,那樣深邃孤獨的眼神,似是揉合了海水的憂鬱,看得讓人有些糾痛。
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可笑,他怎樣的眼神關我什麼事?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是悲是喜,又與我何關?
「重生,我有話要跟你說。」季如風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面前的,他一把拉過我的人,凌聲說道。
「放手,我跟你無話可說。」我掙開他的手,一臉淡漠地睨視他。
季如風僵硬地站在那裡,眼裡的憂傷是那樣的濃。「重生,你連一次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解釋?心裡冷笑,解釋什麼?解釋他跟阮語柔是一個誤會,解釋我看到聽到的全是假的,如果是這樣,根本沒必要去浪費彼此的時間。
「季如風,你覺得現在解釋有用嗎?就算一切是一個誤會,我跟你也是不再可能,日後,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還有,這個還給你,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再相見,相同陌路。」我從身上掏出那一隻精緻的桃木簪子塞到他的手上,上面栩栩如生的雙飛蝴蝶,在他手中是那樣的剌眼。
「相同陌路。」季如風呢喃著這四個句,他的手,緊握著那一隻我還給他的桃木簪子,片刻,細小的粉末在他的手指中漏出,他一揚手,那一個桃木簪子掉落在地,兩張雙飛的蝴蝶兒摔成兩瓣。「好,好相同陌路。」季如風的身子一個踉蹌,他向後退了幾步,那憂傷暗湧的黑眸,像深藍的海水,一層一層一鋪展開來。
我緊捏著雙手,讓自己強忍住,不讓心酸的眼淚滑落。
季如風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他望了一眼天空,然後仰天大笑起來,「好,從此我季如風不會再來打擾你。」說完,不再看我一眼,絕然起身,踏著輕功飛快離去。
我愣愣地站在那裡,湧動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季如風,心裡其實真的不恨你了,我與你,都只能是過去的回憶了,現在,我只想好好去愛南宮墨。
我站在風中任淚落滿臉龐,一個輕柔的懷抱,緊緊地將我從後面環住,不用回頭,我便知道是誰。我伸出來手,也緊緊地抱著他。「墨,我跟他算清了。」
南宮墨沒有說什麼,他溫柔的舉動,卻勝卻千言萬語,修長的手,輕輕地為我試去那些來勢凶凶的淚水,溫煦如水的眸子,無比憐愛。
不知南宮墨身上哭了多久,我才抬起頭來,「墨,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弄髒了。」
「泠兒,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點,這衣服我洗洗就好,沒關係。」一邊說,一邊為我抹淚。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我的要求很簡單,窮其一生,只希望有一個這樣的男人懂自己的,愛自己的。而眼前的南宮墨,不正是我要找的人嗎?他的好,他的體貼,無一不細微。
「不哭了。」我握住他的手,對他輕輕地笑了。
「泠兒,你也累了吧,你先回房休息吧,前廳的事,讓紫荊她們去招呼就好了。」
「累倒是不累,不過我現在這個樣子,怕也不能去前廳招呼那些人了,不過我不想回房,我想找個地方靜一靜。」不想回房,是因為不想面對司徒明。他的樣子,讓我自責。
「泠兒,你想去哪裡?」
我想了一下,然後對上南宮墨關心的眸子。「去上次你說的那個地方好不好?」
「好。」南宮墨拉著我的手,然後翩然起身,施展輕功,向醉脂樓牆外飛去。
剛到半路,南宮墨卻停了下來。他輕輕地將我放下,然後緊握著我的手,輕聲在我耳邊說道,「泠兒,有人跟了過來。」
我一愣,難怪是毒門人找上門來了?
但很快,眼前這個人否定了我的猜測,因為那個跟著我們的人,不是別個,正是之前在大廳裡的那個剌眼白衣男。
他飄飄然地落在跟南宮墨的面前,然後自以為很風流翩翩地打開手中的折扇,冷冷地看著南宮墨,惡狠地說道,「二皇弟,怎麼近日這麼空閒,竟到子都城來誑起青樓來了,是不是這個皇帝當得太無趣了,哈哈哈,如果是這樣,做為兄長的我,倒很樂意幫二皇弟這個忙。」
二皇弟?兄長?這麼說,這個剌眼白衣男就是大景皇朝的大皇子,南宮楓了。
南宮墨不語,如水的清眸淡淡地看著南宮楓,手,緊緊地握住我的。
剌眼白衣男南宮楓卻南宮墨淡淡並未理會他的話,他有些憤恨地瞪著我,「哈哈哈,想不到你就是烏月國的太子妃古重生,看來,真是天助我也。」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我是不是古重生跟他有什麼關係?
「南宮楓,你想我會讓你得手嗎?」淡雅的南宮墨,此時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看得南宮楓為之一顫。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了。」他雖然那麼說,但底氣顯然有些不足。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總覺得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跟我有很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