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我都過得混混惡惡的,一想到要接近司徒明,我的心情便沉重起來,為什麼是他?如果是別人,我可以十分完美地鐵玉令拿手,而對司徒明,卻沒有把握。其實我不是怕或是對自己沒信心,我只是不想面對他,我怕自己會把持不住恨意,素兒的死,我始終不能釋懷,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司徒明又怎麼會找上素兒,而素兒,也不會愛上他。
邊走邊想著,帶著面巾的我,怎麼也掩不住緊鎖的眉心。
大廳裡,姑娘們談笑風聲地忙碌於行行色色的人群中。我的雙眼,變得晃忽起來,好像所有的熱鬧都與我無關一般,只是茫然地站著。
而此時,一道爆怒的男音,驚地響起。「他奶奶的,你裝什麼清高,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竟然跟老子說什麼狗屁賣藝不賣身,那你青樓的招牌是用來幹什麼的,今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老子今日就一定要睡了你這賤人。」說完,欲勢要打那姑娘耳光。
我聽了,本來憂鬱的的心情,狂怒起來,快步走了過去,狠狠地抓住那男人的手,狠狠說道,「這裡不賣,要找女人,到隔壁倚香樓去。」
那男人愣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見是女人拉著他的手,臉上的爆怒神情更深了。他用力地甩開我的手,然後嘴巴極為惡毒地說道,「不賣?前些日子,你們樓裡的姑娘沒少在大爺我身下叫浪快活,現在竟然敢說不賣。你們這群賤人一個比一個淫蕩,少跟爺我玩這套。今日,老子就一定要讓你們這賤人當這眾人的面,賣給老子。」
惡毒的話音剛落,那個噁心的男人像發了狂般,向我撲過來。兩眼,滿是淫猥的**。
我急忙閃開,那男人一下撲了個空,他狠狠地睨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去,撲向剛才那個女子。那女子許是被男人瘋狂的舉動嚇動了,竟忘了閃開,身子被男人壓向一旁的桌上。
我十分憤怒地抓起桌上的灑壺,用力地砸在他頭上。他吃痛的一咧牙,原本半壓在姑娘身上的身體,爆跳起來,以很快的速度,揚手向我蓋來。
眼看那充滿力量的一掌就要落在我的臉上,眾人都驚呼出聲,但沒人過來幫忙。那一個惡毒男人,一看就是練過武的,他帶內力的一掌蓋下來,我不死也半傷了。
許久,預期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我斂了斂心神,看向剛才那個男人。
一個溫雅俊朗的身影,映入眼前。而那個惡毒男人的手,正被他緊緊捏著,那男人,痛苦地嚎叫起來。
「泠兒,你沒事吧?」溫雅如玉的聲音,帶著絲驚喜與擔憂,輕輕響起。
我搖頭,目光還是呆呆地看著他。
南宮墨,他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帶著面巾嗎?他怎麼知道是我?
南宮墨俊朗飄逸的臉上,溫柔地對我一笑。
「泠兒……」
感覺他似是有千言萬語,而又不知從何說起。而他的手,依然緊緊捏住剛才那男人的手。剛才的那男人,極為痛苦地哀嚎著。
我回過神來,也對他報以一笑,然後輕聲說道,「南宮墨,你再不放手,那人的手可能要廢了。」
南宮墨沒有看那男人,他清湛明澈的雙眸,深深地凝望著我,但手上的力道,卻鬆開了。
那男人見此空當,連滾帶爬地起身,一顫一顫地快步跑去。哪還有剛才的囂張氣焰。
「真老闆,您沒事吧?」剛才那姑娘關心問道,聲音裡還有些顫意。
我轉過頭去,對她釋然一笑,「沒事,你也沒事吧?」
「謝謝真老闆關心,我沒事。」
「你先去休息吧,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人出現了。」我堅定地說道。
是我疏忽了,日後,一定會加強人流的安全問題,像這樣的人渣,日後別想再靠近醉脂樓半步。醉脂樓都是些女子,看來以後我要請些江湖護院了。
那姑娘退去後,我跟南宮墨走至一邊上的桌子坐下。
「南宮墨,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些事要辦,剛好路經此地。「
南宮墨答得簡單,但我覺得並不是那麼簡單,他謫仙一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在青樓出現呢,雖然說醉脂樓不是那種肉色青樓,但是,與青樓扯上關係的,我想都一樣。
不過,他既然不說,我也不再追問下去。
「南宮墨,後來你有沒有怎樣?那些黑衣人呢?」我有些擔心,有些好奇地問道。
南宮墨溫雅的臉上,有著憐愛的味道。他看著我,如流水般清幽的聲音淡淡說道,「沒事,那些黑衣人,被我殺了。泠兒,你呢?「
雖然他的神情還是像初見時淡淡的,但我覺得有些不一樣了。到底是什麼呢?我一時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有這種感覺。
我想了想,要不要將被季如風救起的那一段講給他聽呢?但一觸及那段記憶,我的心口,便有些空落落的。
季如風的負心,紫揚的怨恨,讓我迷亂。
「泠兒,你怎麼了?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可以不說,不要想太多了。」南宮墨見我一副深思糾眉的樣子,他極為溫柔地說道。
我抬眸看他,我這是在搞什麼?怎麼又想起以前的事來了。嫣然地報予一笑,「我沒事,我跌落涯的山崖,涯底剛好有一處溫泉,而我正好落在溫泉之中。所幸剛好有人經過,我就比較幸運地被救了起來。後面就跟著救命恩人一同來得子都城,直到一個多月前,恩人被仇家殺害。也許是因為老天爺憐我吧,讓我找得了自己失散的親人,為了她們,我就在醉脂樓住下了。」
南宮墨,請原諒我對你撒的謊,因為,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說。
南宮墨靜靜地聽我說完,清明的眼裡,有著深深的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