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名黑衣男子對蕭易寒輕鞠躬,本來冷漠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流露恭敬。我細細打量五人,突然覺得自己對蕭易寒的身份瞭解得極少,這五人,不像宮中之人,倒像,殺手。
蕭易寒對五人微微頷首,而後,五人齊齊退了下去。
他看向青衣男子,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就是玉神醫?」語氣有著傲然,細長的鳳眸,沒了平日的漫不經心,威嚴得讓人不敢逼視。
青衣男子平靜的眼睛從容地對上蕭易寒,聲音不高不低,淡然而安定。「在下是,不知公子所謂何事?」
我看看蕭易寒,再看看青衫男子,總覺得空氣中有股無形的較量,他們的眼神,久久凝視對方,似是審量,又不像。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該不該出聲?
蕭易寒玩味地鳳眸一挑,他走至主位上,蹺起腿,瀟灑地坐下來。他看了青衫男子一臉,轉而卻一臉溫柔地對我說,「泠,過來。」
我本想搖頭,但下一秒,我在蕭易寒複雜的神色裡看到一絲受傷,心底,生起了不忍,他,難道是在害怕麼?我慢慢地步了過去,經過青衫男子身旁時,他身上的氣息讓我迷惑,真的好熟悉,我凝眸看向他,正好對上他平靜無波的清眸,雖然他帶著面具,但我還是看出來了,他在對我寂然微笑。
我淡淡地回予一笑,轉身過去,蕭易寒的臉黑沉下來,絕美而危險。
他一把將我拉置懷裡,眼裡摻著害怕與威逼,兩種全然不同的神情,在他絕美的臉上,糾結妖繞。
我掙扎,試圖擺脫他的懷抱,越是如此,他的手,繞得更緊。我閉上眼,心口有些微痛,額上,豆大的汗珠跌落,眉心的三瓣蓮花,熱騰騰的,似一把火在我眉間燃燒,剌骨的痛,讓我無力,我依在蕭易寒身上,極為痛苦地隱忍著。
「放開她。」一道平靜的聲音寂然響起,有些急,有些高昴。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青衫男子一動不動,他,也望著我,眼裡,依舊平靜,只是有些不一樣。
「憑什麼?」我沒有力氣再抬頭看蕭易寒,他的聲音有些動怒,我想,他的神色一定很可怕,心口的痛也越來越強,雙手,緊緊捏著,指甲深深地剌盡掌心,我卻無一絲感覺。好冷,我本能地貼近蕭易寒,想借由他的體溫,尋找溫暖。那種從內發出的冷,這樣的溫度根本不管用,我,顫抖著。
眉心的熾熱,並沒有消退,一冷一熱,好難受。
「她毒發了,你再不放開她,怕神仙也難救。」平靜的聲音裡好像也有些淡淡的擔心。
蕭易寒焦急地低下頭來,細長的鳳眸儘是悔恨,目光最後落在我手上,一滴鮮紅的血,滴在他純白的衣衫上,絕美妖繞。
「泠,你怎麼樣?你,怎麼不早說,你的身子怎麼會這麼冷?都怪我,我應該早發現才對,你在我懷裡,我竟然不知道。你的手怎麼了?」蕭易寒他的聲音在顫抖,我輕輕地笑了,一個絕美的笑容,凝在我臉上,無力地閉上眼,好累,好累。
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暈開來,如一朵美麗的蓮花,淡淡的清香,在室內瀰散開來。
我想告訴蕭易寒,我手上的血是我自己捏出來的,那只是輕微的痛,可以說,那根本不痛,我痛的是心口,很痛,很痛。
一雙修長的手,搭在我細白的手腕上,伴著淡淡的藥香味,飄在我茫然的夢裡。恍惚中,蕭易寒的聲音害怕又暴烈,「她怎麼樣了?」
平靜的聲音許久才淡淡說道,「她中毒多久了?」
「有五天了,起初她很虛弱,但自從出現眉間這蓮花印記後,她再也沒有毒發過,今日,是第一次毒發。」
「那就對了,她中的是情殤,若情則殤,此毒無色無味,同毒者若無兒女情絲,此毒便無礙,若中毒之人是個情深之人,這毒就相當棘手。」平靜的聲音,停了下來,似是在思考。
情殤?呵,想不到世上真的會有這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