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隨著人潮走動著,渾身的氣息都被收斂起來,目光望著前方,偶爾會抬眼瞧見空中一閃而過的黑影,炎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過去的頻率明顯的多了不少!
炎魔停頓一下,而後繼續往前走著,只是隨著腳步,神色卻越發的深沉——溪兒,你在哪裡?炎魔內心之中吶喊著,呼喚著。
忽然,一陣風吹過,周圍的人竟然都尖叫起來,其中摻雜的驚慌失措不言而喻,似乎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大的風暴。沙塵隨風而舞,週遭都被籠罩上一層灰濛濛之色,街道上的所有人都伸手遮擋住自己的眼睛,風吹的幾度都睜不開。
透過紗幔,炎魔看著從天上不斷的突然墜落的黑色龐然大物,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砰砰砰——
噗——噗——
忽然,在炎魔身前不遠處的地方,一具黑衣身體重重的掉在地上,嘴裡吐出了一口血,血液與身上的黑色融為一體,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那黑衣人扭頭看向炎魔,雖然隔著一層紗,可是對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是個危險的!
「你——」那人手指微動,顫巍巍的指向了炎魔,而還沒有等到對方的聲音盡數落下,一道隱晦的厲氣閃過,那人悶聲而後,便徹底的失去了生命。
炎魔越過屍體,繼續往前走著,不斷的有些黑色身體從天而降,墜落在地,丟了大半的生命,可是隨著人們的恐慌,人流的無章法,腳丫的踩踏終於葬送掉剩下的生命。
大風呼呼的吹動著,只有周圍的平面紋絲不動。然而人群之中,也有一個人不為所動,依舊往前走著,周圍一切的騷亂都與其無關,而這也並沒有引起周圍的關注,因為他們也已經是自顧不暇。
很快很快,人群之中的那一抹紫色徹底消失在眼前,等到炎魔消失之後不長時間,風漸漸停止,沙塵也是慢慢停頓下來,被吹的蓬頭納垢的人們漸漸睜開了朦朧的雙眼。
微微顫抖的眸子張開,那久違的陽光讓人心情舒暢,立即掃去了剛剛揮之不去的陰霾。
「老天發怒了!」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發怒了,老天爺發怒了,是老祖宗發怒了!」
人們心有餘悸的議論著,跪在地上喃喃自語,臉上還殘留著對剛剛所遇到的災難的驚懼。若非那異常莫名其妙的風沙不停止,怕是大家都會被莫名其妙送掉小命。
而騷動的人們安靜之後,街道上隨處可見的黑衣屍體比比皆是。此刻,天空中幾度都不怎麼線路身影的黑衣使者們都露出來,他們低頭望著地上隨處可見的同伴兄弟的屍體,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悲傷之色,身上釋放出來一種不能言語的哀痛!
「族長!」終於,在人們盼望之中,守界者界長出現,他面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剛剛忽然突起的風沙,讓人心驚於自然的能力,同時,讓每個人都重新見識到,他們曾經忽略掉的——那一股神秘而不可小覷的神秘力量。
這是對他們喪失依舊的敬畏之心的提醒,亦是對他們的警戒,還是對他們的警醒!
銀族族長站在天空之中,望著地面的情景,看著驚慌失措還沒有徹底恢復的人們,望著那些他的那些曾經的精銳,而現在卻孤零零而淒慘的躺在地上。心痛,疼惜,族長已經不曉得用什麼話語來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
這是銀族歷屆以來的恥辱,這是他們的重大損失,這是對他們的重創!「厚葬!」銀族沉重的揮手,下著命令。
很快,空中活著的黑衣使者紛紛回落在地上,他們兩人一組抬起同伴的屍體,重新飛上天空,離去。就這樣,不斷的有黑衣使者回來,抬走街道上的屍體。
銀族族長抿著唇,轉身離開。黑衣人來到一端,這裡同樣是平面的房屋,只是不中不同的則是,厚度比之前的稍微厚了些許,雖然肉眼是很難分辨,而進入之後,才發覺別有洞天。入目的第一感覺便是富麗堂皇。
這是一座奢華至極的宮殿群,每一座宮殿好像都是鬼斧神工之作。在中央簇擁著的,則是最顯眼的,宮殿頂排列著一顆一顆大如籃球的夜明珠,即便是在白天,都是燁燁生輝,光彩奪目。
在宮殿前的平底上,躺著一具一具剛剛收回的屍體。看著這些屍體,週遭所有的人都心情沉痛。
「族長!」就在此刻,正在檢查屍體的一人忽然站起來,他看著大家,嚴肅的說道,「他的死因,有些異常!」那人說完,一把扯開對方胸前的衣襟,在屍體的胸口,正有一個巴掌大的窟窿,窟窿裡面,則有一個東西在蓬蓬的跳動著,大家知道,那是心臟!竟然是心臟盡數的暴露在空氣之中。胸膛被完好無損的解剖開來,好狠的手段!
「這是人為的!」那人最後定下自己的結論,「而且手法,也是咱們銀族所擁有的!」
「好可惡!一定是那個女人!」聽到結論之後,有人義憤填膺的吼著,「我就說,不能這麼放過這個女人,就這麼一個異族,自從她來到這裡之後,我們這裡就怪事接連不斷!這就是個煞星!」這人心直口快的控訴著。
「還能看出什麼?」族長沉下臉色,繼續問著,「能否確認出什麼族類?」族長目光微閃,顯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那人低頭又檢查了半天,而後失落的搖頭,「從力量屬性上來看,與咱們的手法沒有絲毫的差別。這也是屬下懷疑的地方。若是從手**力上來看,這應該是同族不假,可是,從另一方面講,卻又有差別!」
「進去說!」族長揮手,「將他們厚葬!」又再次吩咐道。
人們進入宮殿之中,身為上位的族長坐到了上面,其他依次入座,每個人的臉上都很是凝重,殿中的空氣幾乎要凝結,氣壓低沉的很。
「各位有什麼看法?」族長開了口,目光一一掃過在做的人。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風沙,可以說,咱們銀族這裡從來就沒有大風可言,就算是有,可是一些小的風,根本不足為據,進入的這種怪風,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人為!」有個人開了口,說出來自己的猜測。
「族長,您能不能解釋一下,那個被您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過去好幾天,她都完好無損?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隨著這種質疑聲出現,大家質疑的目光都看向上位者。
「這個女人——」銀族族長嗓音沙啞,那年輕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冷意,「不足為據!老夫可以保證,不是這個人!」
「咱們銀族,職責天成,從來都沒有受到過如此的待遇,一直風調雨順,這是上天對咱們的肯定和支持,身份守界者,一直安守本分、盡職盡責,從來沒有絲毫的怨言,這到底又是為什麼?什麼人能夠有這麼大的能力?人為?我不同意,這或許就是上天在對咱們警示著什麼!」此刻,坐在最末尾的一個悶頭悶腦的人,沉悶的開口說話。
這人話語一出,大殿之中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這人的身上。坐在末尾的人名叫銀詔諭,可以說,以往什麼會議,他幾乎不怎麼插嘴,今日的言論倒是讓人詫異,而且今日所說的話,比他之前說過的所有加起來還要多。
銀詔諭沒有理會眾人,他反而抬頭看向族長,「或許,這不是咱們能夠控制和主宰的!」
「放屁!」突然,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站起來,怒視著大罵一聲,「主宰?控制?咱們銀族就是守界者,守界者的職責,就是主宰和控制!你這話的意思,好像咱們也受制他人?放屁,放你的狗臭屁!你這張臭嘴,平日裡不說話,一到關鍵時候就扯後腿,閉嘴,小心老子滅了你!」
而銀詔諭並沒有生氣,只是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而後沉默不語。
這時候,整個大殿都寂靜的讓人心顫,寧靜的幾乎讓人們忘記了呼吸。
「不好了!不好了!族長!」忽然,一人急匆匆的衝進來,面露驚愕,「族長,長老們,不好了,是禁地,禁地方向飄來一股惡臭氣味!」
什麼?人們一聽,都駭然的從位子上站起來,有的人甚至是蹦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恐慌和恐懼,惡臭味道?從禁地飄來?
族長那張俊美的臉也終於龜裂,一陣風飛到殿門口,一個字都沒有說,朝著禁地方向飛去。其他人不敢遲疑,緊跟其後。
然而,獨獨有一人紋絲不動,就是這位銀詔諭,他昂頭看著綠色的天空,歎了一口氣,「命定的東西,是不能打破了,縱然咱們有著守界者的職責,卻沒有插手的權利,這是規矩!可惜,可惜了!」
「請前輩留步!」一名黑衣少年出現在銀詔諭面前,恭敬的對其行禮。
「少主不必如此!」銀詔諭雖然如此說,卻沒有阻止少年的行為,似乎是料到的對方下面要說什麼,銀詔諭先一步開口,「老夫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用問,一切都是感覺而已,或許,是錯的!」銀詔諭從少年身旁走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