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玉臉色默然,可是眼底卻浮現一股濃郁的焦郁之色,他還想開口,但是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看著炎魔抱著夜溪消失在前方。
「炎玉,公子身旁,不需要廢物,難道,你忘記了麼?這麼些年,養尊處優,真的讓你喪失了理智?一個鈴兒,若非有你的縱容,豈會成為現在的性格,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你當真以為,若非夜溪的顧忌,鈴兒會活到現在?」辰一頭棒喝,「有些時候,都是幹得,事情都是趕上的!」辰歎了一口氣。
炎玉站起身來,看著辰,雙眸很是茫然,「你——」
「她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選擇,選擇權在你手上!」辰說完,往前走去。
炎抱著夜溪走著,經過人群,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的打量著,暗中對其指指點點,低聲私語的人很多。
「看來真的是炎王的女人,從未聽說過炎王會如此親近什麼女子!」
「看來,真的要變天了,曾經揚言的,看來,傳言還是不相符!」
「那個異族女子,竟然是那個異族女子,看樣子,炎王對其很寵愛!」
白蝶站在人群之中,聽著耳旁人們的低語聲,看著前面的那一幕溫馨卻刺眼的景象,整個人煞時遁入寒洞冰窟,似乎有一把利刃在一道道無情的刀割著心臟,「怎麼會?怎麼會?」白蝶喃喃自語,臉色慘白,忽然雙耳嗡嗡鳴響。
「白蝶!」蝶谷谷主看到白蝶異常,伸手用力的抓住白蝶的手腕,試圖用疼痛可以喚醒白蝶,可是白蝶好像魔杖了一般,根本就扯不會她的神智。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白蝶遙遙望著炎王的臉色,看著唇角的那一抹弧度,分明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剛剛明明看到炎王對自己微笑,明明是炎王靠近自己並向自己伸出了手,可是為什麼眨眼之間,會變成這樣子?這一定是夢,對!這一定是夢!白蝶這麼暗示著自己,催眠著自己。
「白蝶!」蝶女看到白蝶有種入魔的趨勢,不敢耽擱,兩指之間多了一枚銀針,朝著白蝶的命脈刺去,一擊必中。
劇痛襲來,血脈噴湧,白蝶猛地清醒過來,那被血色籠罩的雙眸漸漸脫卻,白蝶低頭看向蝶女,望著蝶女那擔憂的臉頰,而她再次抬頭以後,炎魔早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耳旁人們的議論聲音卻更加的熱烈起來。
「谷主!」白蝶身子一顫,眼淚竟不自覺的滑落在臉頰兩側,「為什麼?」白蝶側頭看著蝶谷谷主,看著自己的娘親,她明明是這裡最為耀眼的,她是蝶谷的最為明亮的明珠,可是為什麼炎王還是不忘她身上看一眼?為什麼要從那美好的夢裡醒來,她不要醒來,她一定要深陷夢中,因為,只有在夢裡,炎王才會正面看自己,才會對自己溫柔!
「白蝶,你給本主醒過來!」蝶女捕捉到白蝶躲藏的心思,用力掐住白蝶的手腕,看到白蝶因刺痛而蹙起五官,這才鬆了一口氣,蝶女知道,這樣,白蝶才能夠聽進自己的話,「這裡是皇宮,不是隨意你玩鬧的地方,憋不分輕重,你身後是整個蝶谷,不是你自己!」一個大山壓下來,直接將白蝶的夢幻打破。
白蝶身子一顫,美好的夢就這麼背打破,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碎裂開來,白蝶眨眼,雙眼之中的淚水竟然盡數消失,「奴婢,知道了!」白蝶很是恭敬的從蝶女的手裡扯過自己的手,而後對其恭敬的行禮,眼眸之中再也沒有其他的奢望。
看著白蝶對自己再次冷漠,蝶女心痛至極,可是她卻不能因為兒女私情而葬送整個蝶谷!因為她是谷主,她是蝶谷的蝶女——我的女兒,對不起!這就是宿命,誰也掙脫不開!蝶谷谷主心中蒼涼的想著。
夜溪待在炎的懷裡,很是安靜,雙耳卻未曾忽略過周圍的環境,她感覺這裡安靜了很多,發現炎停了下來,隨後,眼前一陣刺目,一雙大手遮了過來,許久才移開。
夜溪的眼睛適應了半晌,這才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座宮殿,宮殿很是淒涼,因為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到處死氣沉沉,可是這裡面的擺設卻是極好的,而且一塵不染,顯然是有人定期來打掃。
夜溪被炎放下來,但是依然被某個霸道的男人困在懷中,夜溪撇撇嘴,「這裡就是你母后的宮殿!」夜溪肯定的問道,看到炎對自己頭來的一抹幽光,夜溪沉沉心思,她知道自己猜對了,可是炎眸子裡的怒火卻依然沒有消失的跡象。
炎摟著夜溪進了書房,一踏進屋子,夜溪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到處掛滿了畫卷,而這些畫紙上面都畫著一個女子,容貌與帝皇書房之中懸掛的如出一轍!
牆壁、地上、書架上,但凡能夠放置的地方,都被佔滿。
炎低下頭,一眨不眨的看著夜溪,「女人,本王很生氣!」炎對著夜溪說著,雖然如此,可是夜溪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怒意,夜溪清楚,炎並不是真的對自己發怒。
像炎魔這樣冷酷的人,如她一樣,真正的憤怒,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的。發怒對世人來說,是一種地獄般的痛苦。
「很美!」夜溪伸手握住炎的手,打量著一幅幅的畫面,有喜笑的,有發怒的,有哀愁的,有大笑的,各種神色姿態都有,而且畫工極好,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畫面上的人就會從上面走下來一般。
「這是夜溪!」炎沒有再看夜溪,只是抬頭看著滿室的畫卷,輕柔開口,「本王認定的女人!母后,今日,炎帶她來見你了!」炎更加力道摟緊夜溪。
夜溪垂下眸子,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聽著,不像是玩笑,似乎很認真,夜溪心中想著,用力給予回應。
「溪兒,你如何看母后的事情?」炎低頭看著夜溪,摟著夜溪坐到了地上,也不理會地面髒不髒,兩人就這麼相擁席地而坐。
夜溪靠在炎的胸口上面,雙手把玩著炎的手指頭,「不生氣了?」夜溪挑眉,「剛剛不是還有人要嚷嚷著滅火?」
炎狠狠的瞪了一眼夜溪,「你若想,本王不介意將這裡作為洞房花燭的地點!」
夜溪咬牙切齒,連忙擋住炎胡亂動作的手,「你給姑奶奶老實點兒!」夜溪同樣怒視著炎,而後哼哼兩聲,「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吧?」夜溪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第一直覺說出來,縱然是在看死物,可是夜溪依然可以透過這些畫卷感受到一些心境。
「敢愛敢恨,心卻善良的很!」夜溪眸光一閃,她好像從上面見到了另一個女子,她這句身體的生母,那個名叫厲秋的女人,「只是可惜,她沒有好的運氣,碰上一個專心的男人,早早離開,或許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夜溪平心而論,並沒有因為是炎魔的母親就故意說一些好話。夜溪見過帝皇,看了那位虞妃,後宮之中,通常是殘酷的,更何況這位虞妃似乎在後宮亦是風生水起!
「嗯!」炎低聲應和著,顯然是同意了夜溪的話,「縱然說是相愛,但是從我印象之中,母后就一隻鬱鬱寡歡,縱然手有帝后的權利,可是依然不屑於這種勾心鬥角!」
夜溪點頭,可是,這樣對她們來說才是最為悲哀的!「或許,她現在是最快樂的!」夜溪察覺到炎低沉的情緒,忽然抬起頭來,看著炎,「或許,她在什麼地方,活的更加自由自在也說不定。」
炎低頭注視著夜溪那閃閃發光的眸子,感覺夜溪的情愫有些波動,「希望如此!」炎壓制下心底的一些疑惑,而後點頭。
夜溪搖頭一笑,想要說什麼,可是卻戛然而止,她的秘密,還不是時候戳破,或許真正到了坦誠相待的時候,她會毫無隱瞞。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帶著,過了一會兒,夜溪隨著炎站起身來。
夜溪忽然回頭,視線落在了角落之中的畫捲上面,夜溪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因為那一張畫捲上的女人,衣衫半落,在左側胸口上,印著一隻展翅的蝴蝶,栩栩如生。
「你母后,身上有紋身麼?」夜溪隨著炎走出了殿門口,隨口問道。
「嗯,是一隻蝴蝶!」炎回應說道,「怎麼?」炎看到了門口等候的辰和露。
「生來就有?」
「不錯!」
忽然一道閃電在夜溪腦中一閃而過,夜溪忽而笑了,笑的那麼的妖嬈,「這裡的戲還沒有落幕!」夜溪在宮門口停了下來,「不急著離開!」夜溪夜溪見到辰對自己頭來的目光,見到其對自己點頭,夜溪瞇眼一笑。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嗯,女人?」炎捕捉到夜溪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挑眉問道。
「嗯。好事,自然是好事!」夜溪用左手牽著炎的手,腦海之中與枯葉對話。
「哼,那種螻蟻,豈能逃過本座的銳眼?」枯葉在腦海之中與夜溪交流,「現在好了,能夠與你不受打擾的交流,不錯,不錯,應該讓那個男人,知道,哼哼!」
「廢話少說,帶路!」夜溪心裡冷哼一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