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詫異的看著眼前忽然冒出來的一貓一蛇,除卻露,其他幾人都面帶嚴肅,顯然都不敢小覷眼前這兩個小東西,而且心中也清楚,這不僅僅是貓和蛇這麼簡單。
「哼!」青蛇看著眼前那人要將自己截斷的鬼樣子,好笑的裂了裂蛇嘴,然後扭頭看向叮鐺,「嘿嘿,有人看不起你哦!」青騰嗖嗖一聲盤繞上叮鐺的脖子,「一看就是個嫉妒成性的人,怎麼能收這種人做屬下呢?真是掉價啊!」青騰唉聲歎氣,好像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噗嗤——
忽然,炎冥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到炎玉要發飆,趕緊出聲暗中阻止,「看你們兩個的樣子,一定就是跟隨夜溪而來的那兩個小東西吧?」炎冥朝著炎玉瞪了一眼,而後換上一張無害笑臉,「你們是從妖界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青騰看著眼前的男人,它自然清楚剛剛這個男人對自家姐姐不敬的樣子,冷哼一聲,「走了走了,姐姐一會兒又要生氣了!」青騰將腦袋瞥想一旁,不理會炎冥,倒是催促著叮鐺趕緊回去。
炎冥收斂笑意,冷漠的看著消失的那一貓一蛇,微微瞇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露看了一眼滿臉憤恨的炎玉,微微低眉,「你好自為之!」露警告的對著炎玉說道,然後離開。
「你!」炎玉望著露的背影,心中一陣憋悶。
「好了,各自忙!」炎丁拍拍炎玉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
「炎冥,你也認為,這個女人應該待在主子身邊?有資格?」炎玉扭頭看向炎冥,不甘的問道,用力摀住疼痛的傷口,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炎冥收回目光,直勾勾的打量著炎玉,而後沉沉開口,「炎玉,你要記住,主子身邊不留無用之人!還有——」炎冥看著炎玉驟然變色的臉繼續說道,「這個女子適不適合,有沒有資格,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炎冥口氣有些重,繼續警告著說道,「但,就算不是這個女人,也不會是她!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好自為之!」炎冥看著愣神的炎玉,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該說的已經說過,到底開不開竅,要不要擺正心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夜溪隨著炎來到屋子裡,隨著炎入座,過了少許,辰走進來,暗中看了一眼炎,然後乖乖的站到了夜溪的身後。夜溪微微側目,卻什麼也沒有說。
「夜!」炎忽然開口,而後一道影子瞬間出現在屋子中,夜溪低頭一瞧,微微挑眉,與炎同樣與眾不同,雖然同是紫眸,但是卻有著一頭酒紅色的長髮,很是耀眼。
對方跪在地上,臉上依舊帶著面具,身上黑色衣袍包裹住身體,只是頭上的帽子已經摘下來。
炎看著夜溪,「這是炎夜,掌管暗衛與諜報。」
而聽到炎的解說,身後的辰卻身子一震,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之色,但是目光瞥到夜溪手指露出來的那一點紫色,異常隨即消散,而心底那僅有的一抹疑慮也瞬間化為烏有。
夜溪挑眉看著炎,他把自己的所有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夜溪心底微微波動,淡淡點頭,「好!」夜溪看向炎夜,「那時來接的,就是暗衛吧?」夜溪不對炎說,反而對著炎夜問道。
炎夜快速瞧過炎,進而低頭回道,「是!」很簡短,也不說廢話。
光明正大的出現震懾眾人,夜溪還記得路旁人看到車馬時候的驚愕以及恐懼之色,很顯然他們對此是懼怕的,明著都如此,暗中——夜溪看向炎,炎魔這個名字,人如其名,正對!
炎一擺手,炎夜又一陣風消失在屋子中,「有什麼疑慮?」炎一手撈過夜溪,將夜溪抱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摟著夜溪的腰,另一隻手按在夜溪的下顎上,「炎宮只是我的住所而已!」炎又聲明道,生怕夜溪會歪想。
「你沒有事?」夜溪伸手抓住炎的手,出聲問道,「沒事帶我走走?」夜溪從炎身上離開,反手牽起對方,又朝外走去,「這裡確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入鄉隨俗!」夜溪邊走邊說,「辰,你去叫上銳和紅裳。」
炎聽到夜溪的話,唇角劃過一抹笑。而得到命令的辰從另一側快速離開。
「姐姐!姐姐!」停留在門口的青騰看到夜溪出來,高興的喊著,然後脫離叮鐺,爬上夜溪的肩頭,而叮鐺也順勢來到夜溪的另一側。青騰不悅的瞥了一眼炎,然後扒上夜溪的耳朵,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夜溪另一隻手捏了捏青騰的小尾巴,「就你調皮!」而後側頭看向叮鐺,挑眉。
「我知道分寸!」叮鐺懶懶的丟給夜溪這麼一句話。
夜溪聽到這話,滿意的點頭,見到銳和紅裳被辰帶了過來,而後看向炎這個導遊,「走吧!」
炎目光掃過叮鐺與青騰,沒有說什麼,領著夜溪往前走去,邊走邊介紹炎宮的佈局,「中央是會客的大殿,之前你見過的。那是炎宮的最中央,而且也是最高的地方。後面就是本王寢宮,也是你以後的住所!」
夜溪忽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炎,「我看你這裡空房間很多!」潛在意思很明顯。
炎卻挑眉,不在意的陰陰一笑,「溪兒認為本王會讓你有這機會?」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暗中捏緊夜溪的手,繼續說道,「平日你閒著無聊,可以去書房看書,本王處理事務都在那裡!」炎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而身後跟著的炎又不淡定的頓了一下步子,微微側頭與另一旁的露對視一眼,兩人眼中交換著複雜神色。而銳和紅裳聽了這話之後,倒是露出了欣慰的笑。
跟著炎走了大半天,但也只是走了十之一二,夜溪歎了口氣,「還真是財主!」夜溪坐在涼亭裡,淡笑著說道,「不走了,累了!」夜溪擺擺手,雖然嘴上說累,可是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兩人坐了一會兒,便有一僕人端著茶上前,給炎和夜溪奉上,而後恭敬的退到一旁,夜溪順著那人瞧去,低眉順手很乖巧,只是剛剛她瞧的分明,在上台階的時候銳故意絆了對方一腳,然而對方卻穩穩當當的越過,手中茶水紋絲不動。
夜溪似笑非笑,炎宮之中當真是沒有閒人,各個身手不凡,「是什麼茶?」夜溪聞了一下,清甜之中透出一絲苦澀,張嘴一抿,入口絲滑,濃香在喉嚨裡散開,很奇特的茶,是她不曾喝過的。
「這是甘香!」炎對夜溪說道,「是你左手旁花圃裡的花所曬制。」
順著炎的視線看去,夜溪看到了花圃中的小花,枝葉繁茂,可是每一株卻只有一朵手指蓋大小的花朵,微風吹過,有絲絲甘甜的香味飄來,與茶水中的香味如出一轍。
「王!」這時候,一名僕人走過來,然後上前附耳與炎,隨後退下去。
夜溪品著茶,「我在這裡歇一歇,你去辦事就好,有辰陪著,沒事!」夜溪對著炎說道。
炎點頭,而後囑咐著辰,「好生照看!」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炎離開,直到消失在遠處,夜溪這才收回目光,「甘香?就是叫這個名字麼?」夜溪問著辰,院子裡一塊一塊涇渭分明的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朵,顏色各異,形態各異,香味亦是不同,都是夜溪曾經沒有見過的。
「甘香是茶泡出來的味道,這種花名字叫做末茶,枝葉帶毒,可以麻痺人的感官!」辰解釋說道,「不過,花朵本身卻是無毒的,而且制茶絕佳,魔域中,末茶鮮少,除卻炎宮這一席,也就只有皇宮才有種植!」
「原來如此!」夜溪點頭,繼續喝著茶,看著滿園的花草,夜溪忽然放下茶杯,「辰,你說一說魔域的情況。」夜溪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無聲扣著桌面。
辰看了一眼夜溪,心思一轉,開口說道,「帝皇共有三子,大皇子為火烈,封為烈王;公子為二皇子,封為炎王;三皇子為火楓,是楓王!」
火烈,火楓,炎魔?名字就屬她家男人的怪異!夜溪側頭看著辰,顯然是在問原因。
辰看明白夜溪眼中的意思,繼續解釋說道,「名字是公子自己所取,若是原因,還請夜溪親自去問公子才好!」辰話音剛落,就聽到一抹輕佻的聲音隨風而來。
「呦,呦,哪裡來的美人兒!」就在這時候,遠處飄來一抹白色,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天邊的男人來到眼前。此人手持折扇,面帶微笑,一臉無害模樣,雙瞳紫色,透著藍光,那一頭烏黑的長髮束在腦後。
辰停止說話,看到來人,恭敬的站到一旁,點頭行禮,「楓王!」
「原來是辰啊,別來無恙,你隨著皇兄去逍遙,一定見多識廣了不少!膽子也肥了不少,竟然敢把異族女子領來炎宮!」那人笑呵呵的說著,竟然沒有一絲尷尬之色,反而直勾勾的打量著夜溪,眼底卻透出一股冷冷寒意。
夜溪掃過對面的人,而後將頭轉向一旁,伸手端起已經喝了一半的茶杯,繼續品著,實現卻落在了花圃之中。
火楓見到夜溪的情形,笑容僵在臉上,他活了這麼大歲數,竟然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無視於他!而且還是個卑賤的異族女人,就算這個女人是皇兄帶回來的也不行!
辰眉頭一挑,看到火楓臉上笑容不斷的擴大,笑的越來越燦爛,心道壞了,「楓王可是要找公子?公子剛走沒多久,去會客了!」辰走上前,對著火楓說道,同時暗中給出了深意。
火楓一聽到辰提及自家哥哥,心底的怒意這才被迫壓制下去,唰的一聲打開折扇,「姑娘哪裡人?可知道在魔域,異族女子的地位可是很卑賤的。」火楓『好心』的提醒著,細心觀察到夜溪眼中的異常,火楓忽然詫異一呼,「哎呦,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不把魔域的情況好生給這位姑娘解釋清楚呢,要是到時候誤解,那就不好了!」火楓看向辰,笑著提醒道。
辰心裡咒罵楓王的烏鴉嘴,但是面色卻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楓王說的是!」辰不鹹不淡的回應著,而後恭敬的站到夜溪的身後便不再與火楓搭話。
見此情況,火楓視線在夜溪與辰身上來回變換了好久,眉頭莫名一挑,還想要開口說什麼,就被一道陰瑟瑟的聲音打斷。
「好臭啊好臭!」青騰從花叢中回來,順著桌腿爬上桌面,抖抖自己身上粘的土,「姐姐,臭氣熏天的,你還能在這裡坐得住啊?」青騰蹙著眉頭不悅的說道。
夜溪嘴角扯出一抹笑,隨即收斂,放下茶杯,輕聲嗯了一聲,起身對著身側的辰說道,「一會兒撒一些花瓣,去去腥味也是好的!」淡淡丟下這麼一句話,看也不看火楓,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離開。
青騰和叮鐺緊跟其後,辰則在原地站了片刻,抬眼看到還在雲裡霧裡反應遲鈍的楓王,暗暗咋舌,對著火楓點點頭,趕緊轉身去追夜溪。
花瓣?腥味?臭味?
好半天,火楓才反應過來,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聲,可是這時候,夜溪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火楓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臉上肌肉抽搐著,手死死的攥著折扇把,另一隻手攥拳抵在桌面上,不怒反笑,「好,好,有膽,夠膽!」火楓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楓王雖然性子懶散,可是卻極其敬重公子!」辰跟在夜溪身後,好半天才幽幽對著夜溪說道。
夜溪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用介懷!」夜溪停下來,轉頭對著辰滿意的點頭,能夠自由出入炎宮,而不受阻撓的人,自然是炎信任的,她心中有數。
夜溪遵照腦海中的記憶,回到了宸宮,也就是炎魔之前所說的寢宮,雖然說是寢宮,那也只是通俗的說法,書房,會客廳等等,也是不缺的。看到書房門口有侍衛把手著,夜溪遲疑片刻,本想去書房找些東西的。而夜溪剛要轉身,便有人開門從書房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