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孩頤指氣使的從一旁走出來,受著眾人忌諱的目光,慢慢走到夜溪的面前,蔑視的掃了一眼夜溪,而後看向其他費家人,「赤伯府歷代都是出俊男美女的地方,只是這一代卻不怎麼樣嘛!」
女孩厲眸頂盯著夜溪,「就憑你這傻子,也想做我三哥哥的皇子妃?呵呵——」女孩大聲嗤笑出來,「你這傻子,也配!」女孩鄙夷的掃過費家其他人,暗聲丟下這麼一句,隨後朝一側走去,「不就是個小小的赤伯府!」
「皇上、皇后駕到!」緊接著,通傳聲在這片天空嘹亮響起,所有人都恭敬的退到一旁迎接。而後兩道明晃晃的身影一前一後走來,所過之處無不跪地叩拜。
然而這時候,只有一身僧衣的夜溪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呆滯的雙眸落在來到的兩人身上,光明正大的將這大瑤國的皇帝、皇后掃了個遍。
這個皇帝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可人依舊瀟灑倜儻,嘴角含笑,沒有一絲威嚴,夜溪心中歎息,雖然身為帝王,卻很可惜沒有帝王之氣;皇后已然顯老,縱使脂粉竭力的掩蓋,臉上褶皺依舊暴露出來,那一雙眼睛暗含威懾,而身上卻隱隱透出一個陰氣,夜溪本能的對這個皇后很排斥。
「宮中宴會,什麼時候姑子可以隨意前來了?」皇后打趣的看向皇上,卻暗中凌厲的掃向夜溪,唇角下抿,顯然是已經猜出夜溪的身份。
夜溪暗中好笑,這個皇后,真是噁心!夜溪之前讓蘭夏多少打聽了一下,三皇子卓瑞龍和三公主卓琴都是出自皇后,而剛剛那個女子與皇后長的有幾分相似,不用想一定是三公主。對這幾人,包括那個沒見過面的卓瑞龍,夜溪非常的不喜歡!夜溪眼底劃過一絲冷意,通常她夜霸不喜歡的東西,非死即損!
「都起身吧!」皇上入座,目光卻注視著夜溪的方向,「你就是赤伯府嫡長女吧。」皇上雖如此說,可是見到夜溪那一張呆愣癡傻的樣子,心底也打起鼓來——父皇為什麼要把這麼一個廢物賜給龍兒?還給了這個廢物那麼多特權?
婆婆瞅媳婦,越看越膈應,皇后原本見好的臉色,看到夜溪那樣子,越發的陰沉了——就這種貨色,也配本宮的龍兒?皇后朝著身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而後面無聲色的入座,「宮宴每月都有,大家也不用如此拘束。」皇后穩了穩心。
「皇后說的即是。」皇上從夜溪身上收回目光,神色尷尬的遞給皇后一個眼色,暗咳一聲,「欣賞歌舞吧。」皇上神色訕訕,突然沒了精神。
春熙宮中央是一個圓形的高台,歌舞在這裡舉行,圍著高台都設有桌椅,貴婦世家子女都紛紛入座,皇室中人則在另一方高台之上。
赤伯府的位子本應當是在最末,可因著夜溪的身份,這次特意被排在頭位,夜溪和費老夫人坐在前面,費稀和二夫人則在後面,位子次序已經顯出身份高地。
樂器敲打聲傳出,悅耳的音樂響起,舞女們扭動著曼妙的身子,在高台上舞動起來……節目一個一個的過著,大家不時的將目光投射在夜溪的身上,神色各異。
夜溪坐著,藏在袖子裡的手指有節奏的打著點,耐心等待著。
「二皇子,三皇子到!」節目正興,太監突然喊著,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射到門口,那些未婚世家女都期待羞澀的注視著,一眨不眨。
只見兩名俊美的男子結伴走進來,各個帥氣,讓人一見傾心。其中一人犀利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射在了夜溪的身上,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是夜溪卻感受的到目光的冰冷和狠毒。
呆滯的眼底急速劃過一絲精光,這就是那個卓瑞龍了!夜溪心中淡笑,終於要開始了!她很期待,對方到底如何要掙脫這一份束縛!夜溪右手指肚輕柔劃著自己的斷掌,唇角閃過一抹邪笑。
是三皇子!費稀察覺到卓瑞龍的目光,心砰砰的跳動起來,身體騷動著,臉頰竟也緋紅起來,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費稀淪陷!費稀暗中攥拳,抵制住激動的心,再一次的鼓舞自己——三皇子妃,是她,費稀的!
都是聰明人,瞧見三皇子冰冷的面色,又看到夜溪那呆傻的樣子,心中瞭然,大家都安靜的等待著,等待著好戲登場。
「皇兒來了。」見到兩位優秀的兒子,皇帝笑了,「快入座吧。」皇帝沒有絲毫責備的意思。
「那就是你的小妻子?」二皇子卓瑞濤朝著卓瑞龍遞了個眼神,輕啄一口酒,「傳言不虛!」玩味的笑更甚。
卓瑞龍不悅的瞪了一眼卓瑞濤,猛灌一口酒,刀子般的目光恨不得將夜溪千刀萬剮,然而在見到縮在身後,好奇的看著歌舞的另一個女孩,卓瑞龍的怒意才稍稍壓下,「二哥喜歡,送給你便是!」
卓瑞濤好笑的搖頭,玩笑說道,「兄弟妻,不可欺,本皇子定要堅守倫理。」然而,卓瑞濤卻察覺到,他由始至終,目光都移不開那個傻傻的臉龐。那一雙無神的瞳孔,竟讓他有一種心疼的感覺。卓瑞濤捏了捏酒杯,自嘲著自己的情愫變化,灌了一口酒,壓下別樣情緒,散漫的看著那些乏味的歌舞。
夜溪正坐著,察覺到鄭嬤嬤的異常舉動,隨後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朝著夜溪飄來。夜溪心底驟寒,沒有想到,先動手的竟然是費家人!夜溪慢慢低下頭,發簾遮擋住那狠戾的眸光,香味中夾雜的味道夜溪再熟悉不過,一星半點,足以讓一頭猛獸發狂!好惡毒的費家!
歌舞正盛,夜溪猛的站起來,發出一聲尖銳的叫喊聲,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頰,而後就開始抽打周圍的人,逮誰打誰,可是被打卻是費老夫人、二夫人,這兩個老東西被夜溪弄的頭髮散亂,衣服凌亂,臉上的抓傷立即滲出血來。
「怎麼回事?」皇后站起來,怒喝著。
夜溪眼珠子一瞪,整個人朝著身後倒去,而後面正巧是費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