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疼痛令我幾乎不能呼吸,我被強大的衝擊力量震得向前跌去。
「小寧!」莫詡一把抱住我,狂吼一聲。
「寶寧!」上官嵐溪疾步跑過來,「寶寧,你怎麼樣?」
在尖銳的疼痛中,我聽見方傾急切地喚了一句,「寧兒……」緊接著,莫菲便扣住他的手腕,將他衝向我的動作阻止。
秋無影輕功超群,飄似的落到莫菲和方傾的身邊,出手點住方傾穴道,將方傾抱起,躍上馬背,莫菲也快速上馬,坐在馬背上睥睨我,冷聲道:「這是你出手射傷傾郎的代價!」
我雖疼得冷汗直冒,卻仍然咬著牙嘶吼道:「奶奶的,傾郎不是你叫的!」
這句話說出口,我的力氣好似突然被抽出,感覺身體裡的所有力量在順著肩膀的傷口緩緩流淌。方傾受傷因我而起,如果要陪他一起疼,我毫無怨言,可是這帳,還輪不到她莫菲來算!
莫詡抱著我,朝著莫菲聲嘶力竭地暴喝:「**!莫菲你瘋了!射傷方傾的是老子,關小寧什麼事!她肚子裡懷著我莫詡的種,倘若有所閃失,老子饒不了你!」
莫菲微微吃了一驚,卻很快對秋無影一揮手,命令道:「我們走!」
說著,不再理會莫詡,一鞭子抽在馬背上,御馬而去。
莫詡氣得雙眼通紅,抱緊我,一連串輕吻落在我額頭上,「小寧,小寧,疼嗎?告訴我,疼嗎?」網
我翻個白眼,這傻蛋,能不疼嗎?
莫詡方寸大亂,聲音也變了腔調,「別怕,小寧別怕,我帶你回去,找小王叔給你包紮,別怕,我們現在就回去。」
我歎了口氣,用僅存的力氣道:「詡兒,這匕首似乎沒有用全力,你好好看看。」
上官嵐溪也說道:「不錯,殿下你瞧,匕首的尖部只刺入幾厘,血流的也不多,而且避開骨頭,這明顯是留了餘地的。」
莫詡聞言,低頭檢查傷口,頓時有些驚訝,啐道:「**!算他秋無影識相,不敢真傷到老子的女人,這一匕首看上去來勢洶洶,其實不過是虛張聲勢,他幾乎沒用真實力道,小寧,你忍著點,我給你拔出來,上點藥,應該就沒事了。」
說著,他將我交給嵐溪,讓我躺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嵐溪懷裡,他幫我拔匕首。
「詡兒,」我輕聲道,「方纔可能是被嚇到了,我覺得很疼,現在並沒有之前那麼疼了,看來沒什麼大礙。」
莫詡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說道:「我剛才急瘋了,幾乎沒了理智,小寧,沒事的,你忍忍啊。」
因為匕首插入得不深,所以拔出來時不似想像的那麼疼,莫詡將匕首扔到一邊,然後便脫下我的上衣,給我肩上的傷處擦藥。
我有點窘迫,上官嵐溪還在場呢,就這麼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時間再顧忌這些,偷偷瞥上官嵐溪一眼,他一臉嚴肅,看著我半露出的肩膀就跟看一塊石頭似的,毫無異常。
似乎我想多了,上官嵐溪那副心無旁騖的樣子儼然一名高尚的醫者。
莫詡幫我包紮好以後,抬頭看看天色,起身道:「小寧,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不能讓菲兒就這麼帶走方傾,我去追他們!你這裡有國師照料,應該無礙。」
他又對上官嵐溪道:「國師大人,有勞你照顧皇上,方傾是我留下來的,斷不能在我的手上被人搶走,無論如何我要將他完好地帶回來交給小寧!而且,秋無影敢射傷老子的女人,我要去剁了他的手!」
說完這些,莫詡走到一邊,解開馬匹,翻身上馬,想了想又說道:「方傾心裡惦記著小寧的傷,必然會想辦法拖住他們的速度,我現在追去還來得及!」
上官嵐溪點頭,「殿下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寶寧。」
看著莫詡去意已決,又深知他的固執,我也不再出言阻攔,只囑咐道:「路上小心,回來時別讓我看到你少一根頭髮!」
莫詡會心地笑了笑,揚鞭而去。
這時候的天氣已經漸漸暗下來,山裡面天黑得早,我估摸著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就會黑天,便對上官嵐溪道:「不如我們先回營地吧,然後派人去接應詡兒。」
「你的情況能回去嗎?」網他皺眉問道。
「我可以堅持。」
「就不怕動了胎氣?記得小王爺說過,你近期不能做劇烈運動,方才一路疾行已然不妥,現在又受了傷……很快就黑天了,我擔心夜裡上路會不安全。」
我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有你在,我怕什麼?」
嵐溪歪頭看我,認真地道:「既然你信任我,就聽我的。」
「沒有必要升級到信不信任的高度吧?網不少字」我故作輕鬆道,「聽你的便是,尊敬的國師大人。」
他搖頭歎息,「已經可以擠兌人了,說明方才秋無影的匕首的確沒用真力。」
我學著他的語氣,「這個愛擠兌人的女皇怎麼這麼快就恢復元氣了,真是讓人失望。」
上官嵐溪對我的幼稚行為很無語,直起身來,順勢將我從地上打橫抱起。
眼前一晃,整個人已經在他的雙臂之上,頓時有些緊張,與嵐溪雖說已經很熟了,可是這樣的親近接觸還真是少之又少,將他留在身邊的這兩年來,我和他一直相敬如賓,方才被他看到裸露的香肩已經頗為尷尬,現在又這麼被他抱著,唉,我不能自抑地有點小鹿亂撞啊!
咦?有閒心小鹿亂撞了,嗯,看來肩上這一匕首確實已經無礙。
「咳咳……」我極其不自然地出聲,「你這是要幹什麼?」
他倒是一本正經地道:「看天色極有可能要下雨,這個時候回營地萬一被大雨耽擱在路上就糟了,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山洞,我們先去山洞裡休整一下,順便避雨。」
「呃……好吧。」他已然安排得如此周到,我也不好拒絕。
於是,他抱著我走到馬兒旁邊,拽起馬韁繩,向前走去。
我看他又要抱我,又要牽馬,怪累贅的,便自認為體貼地道:「嵐溪啊,我傷的是肩,方才因為驚恐過度才腿軟的,現在已經無礙,你且放下我,讓我自己走吧,要不然你這樣又抱我又牽馬的,多累啊。」
上官嵐溪低頭看我一眼,嘴角微微挑起,說道:「我願意。」
「……」可是我不願意啊,親,你知道這樣有多彆扭嗎?別人抱我,我可以把胳膊環在對方的脖子上,可是他抱著我,我又不好這麼親近,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別提多難受了!偏偏上官嵐溪毫無察覺,甘之如飴,還挺享受!
就這麼彆扭地被他抱著走出好幾百米以後,他忽然說道:「寶寧,方才莫菲羞辱莫詡的時候,你的樣子……很護著莫詡。」
「嗯,我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詡兒不好,他從小在不自由的環境下長大,形成了很強的叛逆心理,正因為屢屢與他父皇作對,才被寶日國那些迂腐的大臣們冠上無能、窩囊等不公平的形容詞,但其實他的才華是需要真正瞭解他的人才能發現,我發現了這份珍貴的東西,所以不允許別人那樣說他。」
上官嵐溪沉默良久,輕笑一聲,「你方纔的行為,令我想起當年在寶日國之時,我還是帝都街頭的流浪漢,那時候為了跟你爭一個攤位,我傻乎乎的脫光了在大街上跑,路邊的人指指點點罵我是瘋子,只有你,不笑話我、不嫌棄我,幫我披衣服,還請我吃飯、收留我,那時候我雖然心智不清,可是你對我的好,我全部記在心裡,你曾經護過我,就像你今天護著莫詡那樣護過我。」
我忽然覺得無話可說,上官嵐溪那時候的瘋癲模樣時常令我想起獨自一人過活的洛寶寧,所以本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情收留他,對於他,我更多的是憐惜,這與對莫詡發自內心抱不平的維護是不一樣的。
嵐溪似乎深陷到回憶中,沉默著抱我前行,耳邊只剩下他的腳步聲和身後馬兒的響鼻聲。
許久,他感慨地長歎一口氣,「寶寧,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了還不如沒好。」
我一愣,盯著他的臉,「說什麼胡話!難道你願意一輩子神智不清?」
他無奈地淡笑,「好了以後,你對我便不如從前那樣自然,就比如現在,我抱著你,你卻手足無措,胳膊也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
「咳咳……」我頓時暴汗,本以為藏得很好,沒想到早就被他看出來了,他這麼一說,我反倒更不知道胳膊應該放哪了,只得胡亂解釋道,「那個……我肩膀傷了,所以……」
上官嵐溪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我,一雙桃花眼在光線漸漸轉暗的樹林裡顯得異常明亮,「你傷的是左肩,就算左手抬不起來,也不會影響你右手攬住我吧?網不少字」
「……」
「寶寧,難道向你求個擁抱,就這麼難?」
他的眼神倏然變得委屈十足,就好像我是個負心漢、陳世美似的。
出於本能,我趕緊解釋,「不是的,嵐溪,你別這樣。」
「那你抱抱我。」他看著我,好似哀求但語氣卻又非常理直氣壯。
被他的桃花眼這麼一盯,我立刻慫了,乖乖地伸出右手手臂,繞過他的脖頸,將自己和他的距離拉近。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飛快地垂頭,在我的唇上輕輕一吻。
我瞬間石化……
【端午節快樂~~~大家有木有吃粽子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