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詡出征了。
送完莫詡,第二天,浮雲和一捻紅就來向我辭行!
浮雲說他們兩人要攜手浪跡天涯去了。
我和流淵一同去送他們,這兩人每人背著一個小包袱,就那麼上路了。
一捻紅的臉上依然掛著薄紗,將他的容顏遮擋了起來,他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卻一直攙扶著浮雲的胳膊。
我忍不住囑咐他們兩人:「浮雲有了身子,你們走走,遇到合適的地方就停下來吧。」
浮雲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對我道:「隨兒說往南走適合養胎,我們會去江南尋個風景好的小鎮住下,等我生完寶寶再做其他計劃。」
「那我就放心了。」真擔心他們兩人走頹廢路線,邊流浪邊生寶寶。
我拉過浮雲,悄悄地問她:「皇上就同意你們這麼走了?」
浮雲點點頭,「嗯,皇上說,以往這些年他都沒放下我,總覺得心裡有結解不開,可是在皇陵,他看到我刺傷自己為他吸引噬血螻,那一刻他突然就放下了。他還說隨兒這些年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很內疚……以後,他會善待詡兒和菲兒的,讓我們放心地去吧!」
不得不說,莫逐日雖然是個心機深重的皇帝,可是他對於一捻紅這個弟弟一直心懷歉疚,否則一捻紅在南北歡登台時,他也不會三番幾次喬裝去偷看。
十七年來,他一直沒有立妃,沒有再生子嗣。多數也是因為他下定心思要將皇位傳給莫隨日的兒子,這樣也算對一直生活在暗處的莫隨日有所彌補吧!
不過說起皇帝對皇后的癡心,也要感歎當年的皇后方若鸞確實是一位美貌佳人,不但擁有絕世姿色。更有著超凡的才華,其實這一點看她的親弟弟方傾也看得出來,這姐弟二人均是美貌與智慧並存型的。
看著浮雲和一捻紅攜手而去的樣子。我有點傷感,也有點羨慕,什麼時候我也能跟自己的男人們就這麼瀟灑而去……
流淵摟著我的肩,輕聲道:「洛兒,有一天我們也會過上這種不理凡事的輕鬆生活的。」
「嗯。」我依偎著他,還是流淵懂我。
連續兩天送別,搞得我情緒不高。可誰料第三天又傳來消息,莫凡塵要回天靈雪山!
走吧,走吧,你們一個個的都走吧,扎堆地走!
莫凡塵的離開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可是送別那天看著他懷裡抱著一個瓷罐,獨自上了馬車的情景,我心裡滿是酸楚,再一次提出要送他回去。
那個瓷罐裡裝的是莫璃陽的骨灰,莫詡從殉葬坑裡打撈出來的莫璃陽的屍骨並不完整,只剩下幾塊支離破碎認不清部位的骨頭了,但是莫凡塵還是親自到場,鄭重地將骨骸用錦布包起,抱回帝都。然後煉化成灰。
凡塵微笑著拒絕我的護送,他說:「當年我身中劇毒,幾乎無法救治之時,是母親獨自一人抱著幼小的我趕赴天靈雪山懇求師傅救了我一條命,現如今母親去了,就讓我抱著她的骨灰回天靈雪山吧。這一路,只留我們母子二人,就像我三歲那年,她抱我上山,只是我們母子二人。」
看著他憂鬱中帶著堅定的神情,我沒再堅持,既然他想陪自己的母親,便由他吧!
也許相互喜歡的人,不一定非要相守在一起,我知道他心裡有我,他也知道我時刻念著他,這感覺不會改變。別說他要守三年,就算十年,我心裡的位置也會給他留十年,那個位置是屬於他的,無人能替代。
凡塵一人上了馬車,只有一名車伕隨行,皇上的送別也被他拒絕了。此次回帝都,凡塵的一切都改變了,他沒了家,沒了母親,只剩下天靈雪山這一個去處了。
我還是不放心他獨自上路,他畢竟沒有武藝傍身,而且莫璃陽生前得罪了不少人,萬一有人心生歹念,要找凡塵報復怎麼辦?
晚上回家後,流淵看出了我的心事,安慰我道:「放心吧,早替你想到了,我已經安排人暗中護送小王爺回天靈雪山,都是武藝高強的護衛,在暗處保護,小王爺不會察覺的。」
「流淵……」我感動地握住流淵的手,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這麼細心,連這些事都幫我做了。
流淵將我攬入懷裡,吻了吻我的額頭,輕歎道:「洛兒,我說過會陪著你的,所以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會幫你打理好一切的。」
我依偎著他,得夫如此,夫復何求啊!
前些日子,我跟流淵提了一下我和他的婚事,本來在他去錦月國尋凌波前就打算要成親的,以前一直各種原因耽擱了,現在他回來了,我想把婚事辦了,我們兩人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可是出乎意料的,流淵居然婉拒了,他說現在我的情況不合適,畢竟我現在是朝廷官員,他曾經是莫璃陽的側夫,而且我剛陞官不久,這樣的情形下成親,恐怕會引來非議。
他說是這麼說,其實我明白他的想法,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惹了一堆桃花,別人不說,單說莫詡,他的身份特殊,跟我勾搭了這麼久,將來怎麼辦?這些桃花問題沒有解決前,流淵嫁給我,他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而且,根據寶日國變態的婚姻法,一日為側,終身為側,流淵恐怕沒法做我的正夫,雖然我不理會寶日國的婚姻法,可是我現在的身份是朝廷官員,真要成親,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如若我一意孤行、違抗法律娶流淵做正夫,麻煩也會接連而來。
既不想流淵受委屈,又要考慮我們兩人的身份,這成親一事。也只能推遲了。
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廢物!我的流淵,那麼美好的男子,跟了我,卻連個名份都給不了他。
想起初遇流淵之時。他霸道地在我的肩頭刻下「玉」字,向我宣佈他的佔有權,可是誰又能想到時過境遷。隨著諸多事情的發展,我已無法屬於他一個人了。
而他,為了我,甘願委身後院,做一個沒名分的管家郎……
我時常想,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但不管怎樣。經歷過皇陵一劫,我和他都清楚,已經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了——
一轉眼就四月份了,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流淵的傷已經痊癒。
最近他特別忙。因為他說要給我賺錢,從一搬進新宅子開始,他就張羅著做生意的事情。
這傢伙居然是個小有積蓄的財主,他在江湖上遊蕩那些年存了一些銀子,全部用來當做本金,開始在錦月國和寶日國之間做起商貿生意。
用流淵的話說:跟金弈堯狐朋狗友地混了那麼多年,看著金弈堯大把大把賺銀子,他想學不會都難啊。
唉,他也知道金弈堯是他的狐朋狗友!
說起金弈堯。這傢伙自從那天分別後就音訊全無了,不管他,只要不再來勾引我家淵淵就成了!
流淵做生意,我一百個支持!
不過他一忙起來,陪我的時間就變少了,比如這幾日我要去青梅鎮。他就不能陪我來,因為發往錦月國的第一批貨物最近要出發,他必須全程盯緊。
其實,對於他不能陪我之事,我不敢有絲毫抱怨,誰叫我這次去青梅鎮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赴風吟的一年之約呢。
流淵讓我帶著他配給我的兩個貼身丫鬟翠巧和紅杏,給我作伴,也有個照應,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帶兩個人,人太多了反而不方便,跟流淵討價還價後,決定帶著翠巧一個就夠了。
說起翠巧和紅杏,第一天見到她們倆時我就想給她們改名,這兩人的名字也有點太……瞧瞧方傾身邊的書僮,鶴靈,多文雅的名字,可是我的丫鬟……唉,差距啊!
流淵說一個人是否有內涵不在名字如何。
他的一句話華麗麗地將我的想法秒殺,嗯,還是淵淵最善解人意!
我跟皇上請了十天假,要去青梅鎮找風吟。
是的,我和風吟的一年之約到了!
風吟,我的黑旋風。
一年了,他欠我一個答案和三個字!
我與翠巧乘船從帝都沿著金波江一路向南。
再進青梅鎮,我的心境和上次到這裡來完全不同。
正是賞梅季節,依江而建的青色民居還如往常那般散發著濕漉漉的氣息,大片青色的梅子樹張揚地綻放,無數風雅之人乘舟而來,喝一壺青梅酒,吟幾句佳詞妙唱。
可不知為何,我全然沒有欣賞遊玩的心情,自從一進青梅鎮,我就迫不及待地奔著慕鴛橋而去,希望能夠盡快見到那個木訥又彆扭喜歡穿黑衣的男人。
風吟,你來了嗎?你還記得我們的慕鴛橋之約嗎?
這次莫凡塵回帝都,為了不讓風吟跟來,和他師傅一起將風吟關了起來,唉!我可憐的小風風,一定鬱悶了。現在凡塵的事情辦完了,他也該放出來了吧!
「大人,我們先找家店住下吧!」翠巧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從愣怔中回過神來,輕歎了口氣,「好。」
失望地走下慕鴛橋,風吟還沒來。
沒走多遠,又見到了當初和風吟相擁的那條巷子,回憶再次湧上心頭。
「大人,您別歎氣了,說不準您等的人還沒到呢!這個季節呀正是賞梅子的季節,青梅鎮四面八方來的旅人極多,趕不上船的事情屢有發生。」
翠巧的小嘴巴不停地跟我說著解悶的話,這丫頭還真是機靈。
我點點頭,「嗯,翠巧,出門前玉公子都交待什麼了?」
翠巧笑著道:「玉公子說大人此次來等人必定時間頗長,讓奴婢多陪大人聊聊天,免得大人心情煩鬱。」
我不由得苦笑,流淵呀,原來他早料到我此次來赴約不會那麼順利,難怪走的時候堅持讓我帶著翠巧,怕是他擔心我若真等不到風吟會傻傻地一直在這裡等下去,讓翠巧跟來,多少能勸著我。
連流淵也覺得我這次來,未必能順利地等到風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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