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墨染衣淡淡的道。
「為什麼?這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秦芷卿很是激動,聲音都尖銳起來。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是真沒想到還是裝作不知?
不過不重要了,她可不想將麻煩攬上身。
如果連孩子的親爹都不管,她這個外人又什麼立場。
「人,是傾琴仙君扔進去的,就算你能將他帶出來,會不會被傾琴仙君發現?如果發現孩子在我這,又不會遷怒於我?秦芷卿,沒有誰是欠你的,需要冒這等風險幫你養孩子,就算我不計較得失,願意為我們舊日的交情冒險,可寒玉宮呢?門派會不會因此而受到牽連?我們才剛剛站穩腳跟,根本無力應對來自地仙的怒火!」
「何況,我們之間的恩怨並不簡單,你該不會以為我將你做過的事情都忘記了吧,之前拉你一把,不是不想看你跌進谷底,而是想要看你站的更高,摔得更重!」
軟糯的聲音吐出涼薄的字眼,秦芷卿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親爹娘都靠不住,你還指望一個外人能有多靠得住呢?我該說你容易相信人呢?還是該說你白活了這些年,仍保留了幼時的天真?」
說給秦芷卿的話和說給齊雲生的大同小異,目的卻截然相反。
對自家師弟,她是言語相激,而對秦芷卿,她真的是實話實說。
就憑這倆倒霉孩子曾經做過的事,她有什麼義務幫他們養孩子!
「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仙君知道孩子在你那!」秦芷卿哀聲懇求,繼續做著努力。
墨染衣輕笑出聲,微微搖頭,「你憑什麼保證?又拿什麼保證?」
「我……」秦芷卿的臉白了又紅,無言以對。
「你走吧。」墨染衣不願意和她墨跡下去了,手指彈出一個火球,轟的砸在結界之上。空氣中有淡淡的波紋抖動,幾個瞬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芷卿只覺得人影在不同的方位閃爍,眨眼間便失去了墨染衣的形跡。
她緊咬著唇,猛地甩手,真氣鼓蕩,朝一側的草木襲去。
齊刷刷的掀起一道地皮。
靜靜的站立了一會,盯著墨染衣離去的方向不放。神情甚是掙扎,最終,還是轉身離去,沒有再追上去。
被人羞辱一次已經夠了,難道還要再湊上去被人冷嘲熱諷嗎?
墨——染——衣!
秦芷卿磨牙般撕咬著這個名字,一腔怨恨全都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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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猶豫著推開堵住石室入口的巨石。
光線縷縷照進去。不大的空間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沒有人!
宣九不在。
那個孩子……也不在!
莫名的鬆了口氣似的,他滿眼複雜的盯著之前那孩子蜷縮的角落看了一會,抿了抿春,復又將巨石推回,轉身離開。
有悔!
南宮藏鋒在心裡國罵了一串,秦芷卿那個賤人還真敢起啊。
一想到她瞞了身孕又偷偷攀了高枝再嫁他人,他這心裡就像往火盆裡點油一般,辟里啪啦的亂蹦火星。
行,賤人。有你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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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九一劍解決了一隻攔路的凶獸。
巨大的身形轟然倒地,震得地面的抖了幾抖。
遠處的岩石後面,露出半個小腦袋,那雙明亮的眼睛在看到凶獸倒地之後愈發冉冉生輝。
秦有悔沒有動,因為宣九還沒有叫他過去。
他知道自己是個累贅,能做的就是少找麻煩,無它。聽話。
這是宣九對他唯一的要求。也是帶著他的唯一條件。
是以,他很用心的記住這個冰冷男人的每一句話。
每一句每一個字都記得。連睡覺的時候都要再仔細回想幾遍,生怕自己會忘記。
事實上,他沒有忘,一個字都沒,因為這個男人的話實在是太少了。
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多餘的交流。
一個眼風掃過去,岩石後面的小不點立時飛快的跑過來,站定,看到宣九隨意尋了地方坐下,專注的擦拭手中寒光凜然的飛劍,便立時轉身朝林子跑去。
少時,秦有悔抱著一捧枯枝回來,熟練的架起火堆,卸下身後綁著的用靈獸頭骨打磨的骨鍋,解下腰間的水袋,朝裡面倒了小半多的水。
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擰緊水袋重新繫在腰上,再次檢查固定後,從綁著一圈圈草繩的小腿部,抽出一柄匕首,朝那倒地的凶獸走去。
匕首十分鋒利,有些重,他只能雙手持匕,用力在腰腹部位刺下。
「噗」鮮血湧出。
好不容易切了一塊不規則的肉下來,將皮剃掉,再將肉塊切割成核桃大小的小塊,一古腦的扔進剛剛散發熱氣的骨鍋裡。
從後腰處又摸出一個袋子,敞開來,大
小不一的石塊羅列。
小心的挑揀出一塊來,掂量了一下,輕放入水中。
有什麼東西自石塊暈開,火越來越旺,鍋裡的水開始沸騰,濃重的血腥味漸去,取而代之的一股肉香。
宣九微微側目,蹙了下眉。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秦有悔做煮肉了。
這孩子的身體虧缺的厲害,看他行事如此麻利,類似的事情應該沒少干。
不止是煮肉,他還會煮魚,煮鳥蛋,甚至在找不到東西吃的時候,隨便拔幾根野草煮了吃。
唯一的調味料就是他視若珍寶的那一小袋鹽石了。
只是最原始的鹽石,沒經過任何加工,微含毒性,長期食用下來,身體的機能都在損壞,對他日後的成長十分不利。
可他委實沒有帶食物的習慣,更繆及食鹽,只能看著他這樣吃下去。
秦有悔不知又摸出兩根細長的獸骨,伸到鍋裡夾了肉塊。也不嫌燙,塞進嘴裡狼吞虎嚥,像是有多少人等在他後面要與他搶一樣。
一鍋肉吃下去只用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嘴裡還鼓囊著沒有全部咽完,又趕緊跑到凶獸屍體那裡,努力的切下兩大塊肉,又一次分割成小塊,全部倒進骨鍋之中。
肉塊堆的滿滿當當。有大半都在水平線以上。
靈活的兩根獸骨來回翻著,圖圇將所有肉塊都煮了個五分熟,水已經燒的快干了,直到全燒沒有,趕緊將火堆弄滅,又不知從哪翻出個口袋。將一鍋肉塊全都倒進去,放在懷裡揣好。
拿著匕首在骨鍋底部磨了幾下,塞回綁腿,骨鍋重新背起來,靜靜站立,看著宣九。
進食時間結束。
繼續趕路。
萬仙宮內外兩宮各在絕命古道開了九道生門。
一共十八個!
在宣九眼中,這個本就山寨的囚牢千瘡百孔,處處都是漏洞。
沒人比他瞭解這裡,閉著眼睛他都能找出口。也正因如此,他並不打算這麼早出去,他很好奇,萬仙宮這次將絕命古道開放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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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試煉歸來,兌換萬仙宮所提供的榜單上的寶物。
所有參與其內的門派與修真者都陷入瘋狂。
殺人越貨的情況屢屢發生,縱然藝高人膽大者也不敢再單獨行動,紛紛邀約相熟之人同進同出。
一時之間,套交情的隨處可見,一眼望去。一片和諧友好。
萬仙宮緊急追加了人手。在門內門外巡視,效果十分顯著。陸陸續續追繳回來的財物堆積成山。
不但贏得各方的讚美之詞,更是名正言順的撈了一筆外財。
墨染衣的歸來受到了本門以及門外修真者的熱烈歡迎。
連帶著,與她相伴一起的何中玉與端木良材都體驗了一回圍追堵截的熱情。
在墨染衣離開的這些天裡,這些戰堂弟子也沒閒著,他們受雇於萬仙宮,在山門之外巡視。
天魔蟲飛行速度奇快,團體意識極強,戰堂弟子都是經過密集式特訓的,應對各種情況都十分迅速,贏得了各方修真者的好評。
這種不易捕捉的凶蟲也進入修真者的視野,不止一撥人打探天魔蟲的價格,想要個人購入或者大批採買,正是看到了天魔蟲各方面的優勢,一旦數量上達到一定規模,委實相當恐怖。
修真者的境界猶如金字塔,站在塔尖上層的永遠只是龐大基數的極少一部分人。
更多的修真者一直處於金字塔的中間以下,徘徊在底層。
像天魔蟲這等個體戰力不俗,團體作戰更佔優勢的凶蟲,委實是各個勢力最需要的靈寵。
墨染衣這個統領大人不在,沒人能做得了主,往門派送信,又被將皮球踢了回來,天魔蟲出於戰堂獨有私產,可以自行處置。
得,還是得統領大人拿主意。
等啊等的,人越積越多,態度也隨之改變。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都很隨意不經心,等發現競爭對手每天都在增加的時候,這些人便急了。
先不說寒玉宮賣不賣,就算賣也不可能供應所有人的需求。
雖不知道天魔蟲具體的數量,但總歸不會太多,他們需要的是蟲卵,就更是有限,哪裡夠這些人分。
所以,如果開賣的話,就一定有人能買到,有人買不到。
誰都不想做買不到的那個。
一得到那位墨染衣統領回歸的消息可不撒丫子都跑了來。
臉上笑得跟開花似的,一連串恭維的話更是不要命的往外砸。(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