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怎麼就斷了呢?
海界崖罡風肆虐不是一日兩日了,兩座島嶼之間僅僅這一線相連,卻穩若磐石,憑他東南西北禍亂風,紋絲不動。
可今日,就在他們眼前,斷了!
他忙去找同門細問究竟,何中玉、端木良材二人亦尋相識之人打聽。
唯獨墨染衣,寒玉宮新立門戶,無人可問,便一步上前,仔細看那一線斷裂之處。
幾塊碎冰迎面飛來,被護身的真氣隔絕在外,欲墜不墜的被風拖著懸浮在半空。
她的目光停在峰崖處未曾全部化去的寒冰之上。
酷寒的晶瑩鋪地,層層疊進,其上劃刻如鉤,劍痕深入冰層,鋒芒凜然,殺氣四溢,稍稍靠近,冷意遍及全身。
寒冰一直從她腳下蔓延到另一邊的峰崖。
冰有多遠,劍痕便有多遠。
並不密集,卻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只要一眼望過來,目光便不自覺的隨著那痕跡遊走。
越是如此,就越感受到那縱橫無敵,霸氣側漏的劍意。
利落、決絕、不拖泥帶水!
帶著勇往無回的氣勢!
從留下的痕跡推斷,用劍之人明顯勝出一籌,那些至今未曾化去的堅冰,忠實的反應了這一點。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已然站立在一線天的邊緣。
腳下只有四足之寬,剛好只能站立一人。
罡風襲來,像是透過血肉直接刮在骨頭上,縱然是減弱了的風力,依舊讓人吃消不了。
不足一丈之地,便是斷裂之處。
最中間的一線之地已經看不到了,應該是從高空掉了下去,冰層的斷口並非飛劍斬削所致,大抵是寒冰固化,原本尚算堅固的連結再也承受不住罡風的摧殘,被風力撕扯,致使一線天斷裂,兩島再無牽連。
交手的雙方並沒有因為斷崖事件而停止戰鬥,繼續在對面展開,從遠處的大片大片的晶瑩和那殺意昭昭的劍痕中,便可見端倪。
何中玉與端木良材二人過來時,墨染衣背對著眾人,立於峰崖之巔,風吹散了長髮,只能看到六分之一的側臉,微微勾描的輪廓,被風擾亂,越是模糊,就越想要看清,窈窕纖細的背影,肅然的道袍捲出桀驁的折線,矛盾又融洽的自然。
兩個人的面色十分古怪,有疑惑,有震驚,還有濃濃的都要冒出的八卦氣息。
他們所聽到的,簡直像是傳奇話本裡的片段。
但眾口一詞,容不得他們不信,正是因為知道剛剛所聽到的是事實,才會愈發想要從墨染衣的口中來驗證這一切。
只是兩人的腳步幾乎在同一時間停住了。
此時此刻,他們的視野彷彿被定格在這一方小天地。
高空中如龍遨遊的罡風如有形質,暴躁的想要席捲一切,下方堅如磐石的山崖,披著一層晶瑩冷凝的冰霜,有一種靜謐深沉的美感,立於狂暴與安靜之中的女子,不容於兩者,卓然而立,似是要以嬌弱的身軀抗衡兩股蔚然的力量。
有什麼東西,在震動他們的心靈。
只那感覺太快,稍縱即逝,他們甚至抓不住那瞬間悸動的尾巴。(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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