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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八五章 心底的聲音 文 / 奼女日記

    一顆燦金色的丹珠在丹田靜靜漂浮。

    絲絲靈氣繞著它飛快的旋轉,在飛旋中被收納,丹珠轉動的時候,鼓蕩起若有似無的光暈,擴展開來,身體的每一寸每一分,充斥著適中恰當的力量,多一分則余,少一分則寡。

    視線內,多了層次分明的質感,游離的天地靈氣,鮮活的存在,彷彿一伸手就能將它們抓在手裡。

    心念一動,金色的丹珠飛快轉動,真元瘋狂潮湧,週遭的靈氣被牽引、攪動,身下佈置的聚靈法陣不堪其重,寸寸龜裂,內中鑲嵌的靈石,頃刻化為粉塵。

    手心燃起的火焰,靜靜的浮動,邊沿一層淡淡的赤金之色。

    金丹!

    她終於凝成了金丹!

    這一刻,來的太慢,又來的太快。

    準備了這麼多年,努力的這麼多年,金丹期,委實讓她等的好苦。

    以她的年齡來說,又實在很快,不知多少修真同道一生蹉跎,都始終邁不過這道門檻,在築基期苦苦煎熬。

    法陣打開的那一刻,各系的魔法元素組團衝進來,和陣中的天地靈氣擰成麻花,空氣中辟里啪啦的作響,炸出幾朵淡淡的火花。

    尼克勒斯的神色極其怪異,他面前這個,不管她如何偽裝,都改變不了她是修真者的事實。

    誰能告訴他,為何一個修真者會對魔法元素有如此強烈的吸引,尤其是暗屬性的元素能量……

    死靈法師的心思不由自主的向某個傳聞靠轉。

    夜女神的魔法塔……修真星系的某個星球……

    一個修真者卻偏偏隱姓埋名跑到魔法星系生活……

    這全部中間,似乎有一條隱藏的線,隱隱約約將所有串聯。

    他突然想到,他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明寰星,可能並不是這個女修士出生的地方,她的起點,可能是在另一處。他從未涉足,近來卻屢屢聽聞的所在!

    「墨小姐,恭喜你!」死靈法師的笑容透著一種特異的蒼白,雙眼卻異常明亮。

    「謝謝。」墨染衣的道謝十分真誠。如果沒有尼克勒斯的幫忙,她想要凝結金丹,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凝結金丹的過程中,將週遭所有搗亂的魔法元素,尤其是暗屬性的元素擋在外面,一絲不漏,這不但要屬性匹配。還要實力過硬。

    尼克勒斯不是最好的,可在奧丁大陸,她實在找不到比他更適合的人。

    「墨小姐一直在閉關,可能還不知道,教廷的一位聖子死了。」死靈法師的目光隱晦的觀察對方的反應。

    「死了?」墨染衣略帶詫異的挑挑眉,卻不是太上心的樣子,死不死關她什麼事呢,不過尼克勒斯既然挑起了這個話題。想要說給她聽,她就姑且給點面子,聽一聽好了。

    「被選中作為天使降臨的聖身。不死也是白癡,不過起碼白癡還能好吃好穿的活著,可惜,降臨的天使並沒有返回祭壇,而是死在了修真星系,一個叫蒼……請原諒,對於你們的文字,我涉獵不深,總是記不住那些繞口的名字,據說是一個一體兩面的星球。真是少見,如果有可能,真想去看一看,一定很有意思。」

    墨染衣臉色驟變,不過也只有一瞬,讓人以為是眼花。可一直留心的死靈法師,雙目突然閃亮起來。

    彷彿談興甚濃的樣子,繼續說道:「嘖嘖,光明神族的手段實在太過殘忍,幾乎屠戮了整個星球,大大違背了神族與仙族共治的約定,不過即便仙族將那兩個過境的天使絞殺,也彌補不了什麼,對光明神族來說,更沒什麼損失,不過兩個聖子和損失一點點神力……」

    屠戮了整個星球!

    墨染衣的身子不由晃了晃,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丹田處,金丹「砰砰砰砰」的亂跳,剛剛衝上來的境界尚不穩固,一下子受到如此大的衝擊,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可能,血液在血管中奔騰,像撒了韁的野馬,逆流的血液直接腦頂,轟的一下,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突地,從地底伸出兩隻大手,抓住死靈法師的雙腿,猛地用力,直接將人拍平在地面。

    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的四頭蛇,口吐一團濃黑的霧氣,噴在死靈法師的臉上。

    微微掙扎了兩下,死靈法師便一動不動。

    四隻蛇頭飛快的扭動著,口中的信子,急促的來回吞吐。

    ……

    白濛濛的世界,彷彿無邊無際,沒有盡頭。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出口在哪裡,不知道走向何方,悲痛的感覺,麻痺了所有的感官,她心中清明,身體卻彷彿失去控制的行屍走肉。

    好像是在睡夢中,又好像是清醒著。

    停不下來……醒不過來……

    影影綽綽,她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靜靜的站在那裡,像在看著她,又像是在看別處。

    從抱在襁褓中的虛弱女嬰開始,一幕幕熟悉的畫面,一個個熟悉的人,記憶中的每一幀,飛快從她眼前掠過,強迫性的,逼著她看,從頭到尾!

    她的心,從麻木到悸動,從哀傷到憤怒。

    「我不要看!」她痛苦的吼著,暴躁的怒意無可宣洩。

    都沒了,一切都沒了!

    前進的步伐生生止住,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釘子一般,無盡的哀傷與憤怒彷彿兩道洪流,不斷沖刷著她。

    「傷心嗎?憤怒嗎?」淡若輕紗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不是用耳,而是從心底泛出的聲音。

    「這些又算得什麼?這傷,這痛,這怒,比千年雷洗如何?比萬年冰牢如何?比十萬年山鎮如何?比百萬年幽禁又如何!!!」

    明明沒有一絲煙火氣,可這聲音,這話,讓她更覺憤怒,更覺憂傷,明明她不知道,沒有經歷過,可她就是知道,就是彷彿親身所歷。

    上千年的仙台雷刑,日日夜夜轟鳴不休……

    上萬年的寒冰囚牢,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凍成寒冰,偏偏意識是清醒的……

    十萬年身扛巨山,年年加重,不堪重負……

    百萬載的孤寂,每時每刻都在被仇恨折磨……

    不!

    這不是她的記憶!

    墨染衣恍然驚醒,所有的畫面如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面前與她相距不足一丈遠的女子。

    柔軟的輕紗,無風鼓蕩,長長的水袖拖拽到地,青絲如瀑,她額間的仙印如刻,古拙晦澀。

    面貌在這一刻清晰……

    墨染衣瞪大雙眼,難以置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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