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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李錚彷彿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和緩不少,不知是不是她幻聽,連聲音都輕柔幾分。
「不錯,正是回春散,你可有把握煉製成功?」
墨染衣的心思轉了一轉,幸好,她用了許多天熟悉環境,不然,開口就叫活血散,還不被眼前的人判定是騙子?
誰又能想到,蒼穹大陸的活血散到了明寰星叫回春散,和醫藥神典中的名字一模一樣。
回春散的確是沒什麼難度,可成功率這個東西,手上沒有幾分功夫,還真不敢誇口。
但可是,可但是,回春散這種低級散劑的成功率有必要質疑嗎?
哪怕是剛剛上手學著煉丹,只要人品不是太糟糕,基本上都沒什麼問題吧。
「晚輩盡力而為。」她終是沒將話說滿。
李錚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這樣籠統的回答,可還是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自有人將她帶到一處安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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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正中,一座紫銅丹爐佇立,其上蒙著一層溫暖的火光,兩個煉丹童子侍立在旁,神色很恭敬。
帶她進來的人,簡單交待了幾句,便逕自離去。
墨染衣並不介意房間內有人,回春散的煉製手法實在算不上什麼隱秘。
她大概已經猜到明寰星的煉丹水平可能不是很高,因此,她這個口稱會煉丹的小修士才會如此受重視。
有丹童打下手。可不是尋常修真者能有的待遇。
丹童,說白了就是學徒。在修為不足時跟在煉丹師旁邊學習經驗,掌控火候等等,等自身修為足夠,便可以獨自開爐煉丹。
墨染衣沒在丹朱堂呆過,但她身為一峰之首席弟子。儘管出雲峰轄下並沒有專門煉製丹藥的堂口,卻也明白其中的道道。
在寒玉宮,外門被分到丹朱堂的弟子,都要先從丹童做起。
丹童細分有採藥、拾藥、燒火、看爐。
採藥丹童負責為煉丹師採摘靈植。在古時,修士結廬而居,依山為靠。一整座山都是自家的,需要什麼就叫丹童去採摘什麼,又分季節與陰晴等等,不同靈植的採摘手法亦有各自不同的講究,乃是初步熟悉靈植習性的階段。
拾藥丹童要更高級一些。拾,又有整拾之意,不是所有靈植採摘回來都可以應用,還要進一步的炮製,或節選部分。或萃取其汁液等等,拾藥丹童已然能夠初步掌握陰陽藥理。採藥丹童採摘回來的靈植一般也由拾藥丹童來分揀。
燒火丹童負責日常丹爐的維護,煉丹爐是煉丹師的重要輔助工具,好的煉丹爐材料貴重,煉製手法講究,價值不菲,日常保養維護也是一個熟悉煉丹爐的過程,在此階段,亦會接觸到部分天地靈火,從拾藥丹童到燒火丹童的跨越,意味著,可以近距離觀摩煉製丹藥,燒火丹童雖然辛苦,卻是正式接觸煉丹的第一步。
最後的看爐丹童,其實差不多已經能「出師」了,看爐丹童甚至已經能代替煉丹師檢視爐內材料的變化情況,隨時調整爐火的溫度和按步驟添放材料等等,甚至最後的凝丹以及開爐,勉強當得起一個准煉丹師的名號。
但一般來說,看爐丹童是十分少見的,即便煉丹師有三到十年的時間可以從看爐丹童身上抽取利益,獲得回報,自私的天性仍然佔了上風,煉丹師敝帚自珍的習氣很重,不單只是煉丹師,其實這種現象在許多百藝修行中都普遍存在,許多煉丹師只將丹童帶到燒火,便將其棄掉,再從頭培養新的丹童。
時下的煉丹師,俱都十分注重技藝的隱秘性,傳承之人,無外親朋故交與弟子兩種。
是以,煉丹師普遍都是家學淵源或者出身宗門。
沒門沒派的散修,想要研習煉丹之術,機會非常渺茫,丹方,煉丹爐,材料,皆是不小的投入,對散修來說,委實難以負擔。
墨染衣的目光從兩個丹童身上掃過,頭髮盤起,一絲不亂,身上的衣服乾淨整潔,連個小細褶都沒有,腳上穿的是厚底布鞋,所料不差的話,必是綿軟無比,走動間悄然無聲,袖子好似短了一截,實則是避免不小心與材料的接觸,雙手非常乾淨,指甲修剪的很精心,與指尖堪平,既不會過長影響做事,也不會因過短不小心碰到硬物而疼痛。
「你們是何人的丹童?」墨染衣柔聲問道。
原則上來講,丹童等於是煉丹師的專屬小工,現在「借給」她用用,雖然明白有些監視的意思在裡面,事後她卻不能不謝。
「回前輩的話,晚輩二人侍於李師祖。」
此處也只有李錚一個金丹老祖,也就是說這兩個是他的丹童?
沒看出來啊!那老頭還會煉丹?
「你二人是何分工?」她不再多問,李錚將自己的煉丹室都給了她用,還借了丹童,可見真的很重視她這個半桶水的煉丹師。
兩個小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紅的發紫,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硬著頭皮回道:「回前輩的話,晚輩二人……沒有分工。」
不止沒有分工,他們連分工具體是什麼都不清楚。
只是知道是來做丹童的,就是給李師祖打打下手。
墨染衣噎住,又看了兩人一小會,無奈的道:「那你們從旁看著吧。」
好傢伙,兩個小子捯飭的挺像那麼回事,看起來似模似樣的,原來是假把式啊,她也懶得和兩個小孩解釋到底是什麼丹童。自顧自的忙起來。
兩個小子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乖乖的站在角落裡,一點不敢打擾這個長得好漂亮,說話好溫柔的前輩做事,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巴巴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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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衣先將儲物袋裡材料倒出來。雙手飛快的挑揀著,打開爐蓋,抄起幾根靈植,便扔進去。
爐內的火光閃了閃。
她手引法訣。一團真火呼嘯而去,爐火的溫度驟然升高,爐內的靈植快速融化。
接連不斷的將材料投放進去。隨時元火訣控制爐火的溫度。
墨染衣煉丹的過程在旁邊兩個小子眼中,宛如神技,雙眼閃著星星,連眨眼都不捨得,愣愣的看著這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
散劑的關鍵在於讓材料分解的均勻。受熱的均勻,藥力也要均勻。
咳咳,其實墨染衣喜歡用炒勺來製煉回春散,她更手熟一些。
火浪在爐內來回的翻滾,細碎的粉末慢慢染上鮮紅。
她雙目灼灼的盯著爐內材料的變化。在顏色快要達到熟悉的朱紅時,果斷收火。
手引粉末入瓶。白色的瓷瓶從內向外泛著淡淡的淺紅,握在手裡,仍有幾分熱。
快速的封好瓶口,又連番如此施為,一排整齊的瓷瓶列隊。
墨染衣長呼一口氣伸手一斂,十個小瓷瓶連同剩下的所有材料被重新收進儲物袋裡。
抬頭看了眼呆傻的兩個孩子,淺淺一笑,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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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路走回去。
李錚還在剛才的房間,大抵是沒想到墨染衣會這麼快,微微一愣後,臉色突地變黑。
「結果如何?」他到底沉得住氣,沒有直接問,是不是全毀了……
「幸不辱命,晚輩只開爐一次,便有所得。」墨染衣羞澀靦腆的笑著,將儲物袋雙手呈上。
李錚一下子被這難以相信的巨大驚喜砸到了!
他急忙抓過儲物袋,撈出一個個小巧的白瓷瓶來,急不可耐的打開。
仍有餘溫的藥香,在瓶口被打開的那一刻飄散出來。
味道對了,可這色怎麼?
他不明就裡的又接連打開瓶口,越開越糊塗,越開越看不明白了。
這回春散,雖是最低級的散劑,卻是明寰星應用率最高的一種靈藥。
刀劍無眼啊,他們在過招切磋的時候,受傷家常便飯一般,是以,明寰星的修士最熟悉的丹藥不是增長真元一類的靈丹,而是這連丹都算不上的回春散。
到底熟悉到什麼程度呢?
離了有十數丈遠,都能聞到這回春散的香氣,哪怕是混合了鮮血,亦然。
這種味道已經牢牢刻在他們腦子裡,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雖然藥效不是頂好,大抵是火候掌握的差些,可這些瓷瓶裡裝的,應該是回春散無疑。
但……怎麼會是紅色?!
他捻了一小點,聞了聞,更加確定,就是回春散!
「前輩容稟,此乃師傳秘法所煉,在煉製過程中,增添了一味秘藥,是以,有別與尋常回春散。」墨染衣一邊打量李錚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生怕對方不欲,責罰於她,墨染衣又急急的添了一句,「藥效更……不,不是更,會少少的……強一些……」
說完,她侷促的站在那裡,好似等待宣判的犯人。
李錚擰著眉,驚異的看著她。
見對方一副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樣,心中不喜,將目光收回,重新落在手中的瓷瓶上。
想了想,他用手指在手臂上劃了一道,撒上點那據說要會少少的強一些的紅色粉末……
墨染衣偷瞄過後,迅速的低下頭。
感覺有幾分牙疼,這上藥的速度也太快了點,看著真專業啊。
拿自己試藥?這老頭還真……
他就不怕她下個毒什麼的?
擔心出現雙倍產出。墨染衣最後提前了一點點收火,散劑的藥效並不十分完美。但補血回血的效果依然要比尋常的回春散顯著。
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李錚手臂上淺淺的一道在迅速閉合,慢慢變淡,直到再也看不見。
老頭臉上的陰鶩一下子散的精光,嘴巴笑的都合不攏了。
他收起回春散。看了看儲物袋裡剩下的材料,大方的道:「你不錯,煉丹的水平雖不及我,卻還有幾分天賦。這些,就賞了你了。」
墨染衣憋得肌肉抽筋,忙低下頭。帶著幾分誠惶誠恐又欣喜莫名的樣子,「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尼瑪,她忍的很痛苦啊!就這幾根零碎,她好久以前就看不上了好不好?她墨染衣隨便出手煉製一柄飛劍。都備受追捧,可謂一劍難求啊。
手工費真心很高啊。
不過算了,她忍,誰叫這不是自家地頭呢。
「除了回春散,你還會煉製什麼丹藥?」李錚狀似隨意的問道。
問到點子上了。
墨染衣躊躇片刻。帶著幾分遲疑,「師傅還曾傳授補氣丹、養氣丹……」
明寰星的煉丹水平實在不高。只報這三種應該無錯。
李錚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心中暗道,散修之中,掌握這三種丹藥的煉製,已經非常難得了,重要的是,曾經有人指導,有些底子,等日後技藝熟練一些,再給予她的更高級的丹方練手,總比他自行摸索要強的多。
又回想下面回報關於此女的情況,其師隕落,背景乾淨的很,倒是可以收為己用,當成專屬的煉丹師來培養。
如此想著,李錚的神情愈發和藹,「你可願為我煉丹?」
墨染衣在心底歎氣,她肯定不能說不能啊,以她現在的身份,敢「不從」嗎?
「晚輩願為前輩效力!」她猛地抬頭,雙眼亮閃閃的天上的星星,雙頰漲的通紅,情緒激動的很。
李錚滿意的點點頭,含笑道:「放心,我必不會虧待了你,墨染衣是吧,以後那間煉器師就歸你使用,那兩個丹童,也隨你調遣,若用的不順手,儘管說來,我再與你調換便是。」
「不用換……」墨染衣很不好意思的道,「晚輩一個人……也行的。」怎麼聽都透著一股言不由衷的味道。
李錚瞭然,一直跟在師傅身邊,有人遮風擋雨,沒經過什麼世面,這性子委實嬌了一些,心裡怕是很喜歡有人從旁服侍吧,膽子又小,又不敢承認……
膽子小好啊,性子柔弱更好拿捏。
「就這樣吧,你先下去休息。」李錚溫和的道。
墨染衣躬身後退,一出門就有人從旁守候,師姐長師姐短的熱情的不得了,根本不用她多問,便將肚子裡那拿點貨全都倒了出來。
她含笑聽著,臉上仍帶著未褪的紅暈。
其實內容翻過來調過去只有一個宗旨,就是誇讚李錚前輩的豐功偉績,什麼修為高深啦,劍術超群啦,為人好啦,待下寬和大方啦云云,宗旨,一切美好的形容瞬間都加諸在了名喚李錚的老頭身上。
墨染衣很想說,如果真這麼好,那前面重罰幾個技藝水平不夠標準的人又是誰?如果真那麼厲害,又如何會被人排擠到這裡訓練散修?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短期內,她還要在李錚手下討生活,人家說什麼她聽什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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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衣的日子單調且清閒。
除了完成李錚交待下來的煉丹任務,剩下的時間,都可以自用。
比起每天唉聲載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其他人,她的日子過的極舒坦。
不過再如何羨慕嫉妒恨,大家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誰叫人家有門吃香的手藝呢,在明寰星,煉丹師因為稀少地位之高遠在墨染衣預想之外。
這個星球礦產資源豐富,非常不適合植物的生長。植被少,靈獸也少。和明寰星相比,蒼穹和蒼瀾的低階修士簡直幸福的沒邊了,他們在前期,起碼能深入到山林獵殺靈獸啊,採摘靈植啊。或者乾脆自己種之類,明寰星的低階修士在做什麼呢?
挖礦!
有九成以上的修真者,踏入修行之後,在礦區扛過鋤頭。
不過礦脈礦山差不多都是有主的。他們挖出的礦石,去掉上交的,所剩無幾。日子過的苦哈哈的。
不怪墨染衣所見大多是築基期修士,煉氣期少之又少。
如此一比較,被挑選出來充當李錚丹童的兩個小子,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
墨染衣不吝嗇偶爾對他們的指點,將他們培養起來。她也會更加輕鬆。
明寰星的靈植難弄,大都是用礦石和其他星球交換來的,但這個星球本身的劍修就多,刨去自用,可用於「外貿交易」的沒有多少。靈植便成了稀缺貨,正是因為材料少。好的煉丹師才更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惡性循環,才讓明寰星發展成一個煉劍水平高度發達,煉丹水平殘廢低下的畸形狀態。
李錚「養」著她,是個很冒險的決定。
不過顯然,他撿到寶了,墨染衣的煉丹水平,在蒼穹大陸根本排不上號,不過在明寰星,就很難得少見了,再加上偶爾的雙倍產出,那成功率,槓槓滴,李錚老頭的眉毛都要笑的抖掉了。
她完全能做到收支平衡,還略有盈餘。
李錚自從發現這點之後,便拼了命的搜羅各種丹方和靈植,他列下的劍陣修士,懲罰機制也都與旁人不同,不再喊打喊打,只派去挖礦,所得的礦石全部上交……
用這些礦石,李錚偷偷摸摸的外出了幾次,交換了一些靈植回來,種類很雜亂,不過大多是低級貨。
墨染衣教會了清風與明月辨別靈植以後,從繁重的分類工作中解救出來。
你問清風和明月是誰?
咳咳,這麼響亮著名都不知道?
乃是我輩修真丹童之始祖人物啊!
她也不管這兩個小子以前叫什麼,就這般清風明月的叫著,以至於到後來,這兩人的本名是啥,根本沒人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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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墨染衣又來看劍陣演練。
一盤散沙的散修已經被訓練的有木有樣。
劍陣之道,在於協力齊心,在於令行禁止,快速反應。
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練習磨合。
人數越多的劍陣,威力也越大,也越難以練成。
李錚主持的這個劍陣名喚八宮九鎖劍陣。
乃是劍陣中少見的困纏鎖陣,威力不比攻擊型的劍陣,卻勝在九轉曲回,鎖形鎖意,乃困敵之陣。
八宮九鎖劍陣,是從八卦八宮與九鎖連環兩個陣法中演變而生,尤重變化,演練之時,那劍陣眾人就好像穿花蝴蝶,看得人眼花繚亂。
墨染衣身處明寰星,對劍法,劍陣以及煉劍手法自然都不能錯過。
只要逮到機會,便會自以為隱秘的「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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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用手指凌空虛畫,默默記憶的墨染衣,突然頓住。
猛地抬頭,瞇起雙眼,目光落在遙遠的某處,面色漸漸凝重。
一團模糊的白光,隱約勾勒出一個人的形貌。
那種感受過一次,再難忘記的溫暖光芒……
心臟處強而有力的跳動徒然加快了兩分,又恢復原來的節拍。
光明信徒!
「結陣!」李錚大喝一聲。
身縱凌空,面色肅然的直視遠方。
來人越走越近,漸漸顯露出真容。
其人身材高大健碩,穿戴著奇怪的鎧甲,上面的花紋很漂亮,卻沒人欣賞,他有一頭微卷的短髮,褐色偏紅,眼睛同色,鼻樑高挺,下巴方正……(未完待續)